秦玥又给宫女端了杯水，让她不要着急，慢慢讲。
“我娘本是最普通的一个女子，过着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可是她唯一的错就是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
宫女说着，看了一眼秦玥：“虽然没有贵妃娘娘您这么好看，但是放在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已经是很好的了。”
秦玥打量了一下她的五官，确实算是好看，从她身上就能看出她母亲的容貌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家现在是三老爷的那个人看见了我母亲，隐瞒家世来追求她，在京郊购置了宅院，生下了我。”宫女缓缓道，“直到有一天，王家的人打了过来。”
“那个人的正室夫人打了过来，为了能让母亲得到一个名分，我自愿来到宫中，虽然我看似是王家的人，但是给我传消息的却不是王家的。”
宫女道：“我一直观察着大家，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我不是一回王家就进宫的，所以接触到了一些和我差不多身份的人。”
“有些家庭直接把小妾生的孩子扔了进来，妾本为奴，她们生的孩子，如果正室有子的话，他们在世家就根本没有地位。”
秦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想过这些坚强过头的暗线可能是从孤儿培养出来的，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世族怎么保证能拿捏他们呢？
没想到居然更狠，直接当场造人……咳。
宫女有些激动地抓住了秦玥的衣服：“娘娘，如果您能救出我母亲，我就把我怀疑的名单写给你！”
秦玥见她的绷带底下血色渐深，连忙让她放松，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应该是当了那个王三爷的妾吧？多少年了，一个妾的身份不过是奴籍，还是主母怀恨在心的奴，这样的身份，说不定……她已经没了呢？”
宫女瞳孔猛然一缩，她机械地摇头：“不会的，他们答应了我，如果我能在宫中好好做事，他们就会好好对待我娘的……我娘还每月给我写信呢！”
秦玥眼中一闪：“信？那就是你的假亲人每月探望你的理由？”
宫女一愣，找回了思绪，既然自己已经说出来了，她便也不隐瞒，直接点头：“对，他们要派人证明我的母亲还活着……”
秦玥思考了一会儿，道：“好吧，我答应你，那么是谁指使你杀人的？就算你不知道，说出给你传信的人也行。”
宫女却又是摇摇头：“传信人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一个黑衣人，蒙着面，身形也不像是我认识的人。”只是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
她见秦玥沉默着，于是继续道：“娘娘，您已经答应我了对吗？那您把我放回提刑司吧，他们会派人来杀了我的。”
“我在您宫里，您也会有危险。”
秦玥倒是不太在意：“现在皇上已经在明月殿里布置了许多黑影卫，他们就算是来，也不过是自投罗网，你不用担心。”
“不，娘娘，您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人在您宫中……他们既然能让我杀您，就能让别人在您生活中下手……”宫女有些隐晦地道。
秦玥看着她的目光，皱起眉来：“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她知道她这样是在说谎的目光。
宫女的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时，宁远返了回来：“贵妃娘娘……”
秦玥刚扭头看他，手上一只握着的宫女的手就加大了力气。
她回头看宫女，见她满眼都在拼命传递“不要告诉他”的眼神，这便收回了话。
再次看向宁远，秦玥笑道：“宁大人可有线索？”
“王婕妤这个时间来求您，恐怕有些不对。”宁远摸着胡子道。
宫女手上的力气猛然加重，秦玥有些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宫女才稍稍放松些，小声道：“对不起娘娘，我不是故意的……”
秦玥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再次看向宁远：“宁大人可是有了线索？”
宁远有些怀疑地看看两人：“她招供了？”
宫女面无表情道：“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玥则是无奈地耸耸肩。
宁远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脸上却不显。他只是叹了口气：“既然她也醒来了，人还是移到天牢，由我们提刑司的人看着吧，放在这里恐怕会连累娘娘。”
“不会再对她用刑吧？”秦玥有些迟疑。
宁远自然是摇头：“她都这样了，要不容易救回来，若是用刑岂不是又要了她的命？”
他没说的是，都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活着等到再次用刑。
毕竟上次刺杀太后的刺客，可是被人非常轻而易举地杀死在天牢里面，就连黑影卫都只堪堪追了来人一截。
虽然现在天牢换成黑影卫守了，宁远仍然不确定那人再来的话能不能被挡住。
待宫女再次被人关入了天牢之后，宁远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确认无人之后，才关上了门。
秦玥吓了一跳：“宁大人，现在可当真是孤男寡女了，若是被人撞见，本贵妃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宁远满头黑线：“娘娘，您知道皇上不会相信的。”
秦玥轻咳一声：“这什么，虽然你不是我的菜，但是人言可畏不是？”
“娘娘是在乎人言的那种人？”宁远疑惑道。
秦玥嘴角略微抽搐，说得好像她多不要脸似得！
宁远见她不玩了，这才严肃问道：“娘娘，那宫女和您说了什么？还是说……她让您保护谁？”
秦玥双眉一挑：“宁大人倒是猜得准，我可是答应人家什么都不说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嘛，您不告诉她您说了，她也不知道不是？”
秦玥故意道：“我可是特别怕被天打雷劈的！”
宁远摊手：“若是这世上食言的都要被天打雷劈，那估计也没多少人能够好好活着了，雷公敲着也累不是？”
于是秦玥便把宫女告诉她的全部都说给了宁远听。
毕竟是李沐派来的人，如果不可信，李沐也不会用。
宁远听完后有些目瞪口呆：“原来他们那些大户人家纳妾都是这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