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徐振一脸严肃,大踏步走过来,双目明亮有神,一点都不像一个爷爷辈的老人。
一旁的手下疾步走过来一脸恭敬道:“大人,这妇人一早二话不说就往火场里闯,边闯边说她家官人昨晚过来救火一直没回去,还说有人昨晚在这看到她家官人了,怎么劝都不肯走,非要找到她家官人才肯罢休。”那手下的眉头皱成个麻花,还好只来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妇人,要是来的多了,他还真招架不住。
徐振四处张望了下,这里离起火地点有段距离,想必关键的证据也很难能在这找到,谈不上破坏证据一说,略一思索道:“放她进去吧,派两个人跟着她。”
那妇人在一旁听得此话,疯了一般推开拦着她的人,连滚带爬的往废墟里跑,看得出她真是担心的急了。
徐振的手下还未跟上,只听那跑在最前面的妇人一声惊叫,顿时不见了人影。
一旁的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冲上去,却见刚刚妇人走过的废墟中有个黑漆漆的大洞,也许是掩在洞口的挡板被火烧的不牢靠了,那妇人恰巧踩上就跌进去了。
平地里出来个洞倒也没什么,寻常人家一般都会挖地窖用来贮存些蔬菜水果,可是这个洞就有些不寻常了,洞口的位置明显是在房屋正下方,平常人家谁会把地窖挖在主屋的正下方,而且还大的过分了些,怎么看也不像寻常的地窖。
徐振眉头紧锁,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蜡烛,当先顺着塌出来的暗阶走了下去,身后也纷纷跟着下来几个人。
那妇人果然跌进了这里,不知是摔到哪了疼的直吸气,徐振手下将她搀扶了出去,按照徐振吩咐把这摔得一瘸一拐的妇人送回她家中,顺便暗中盯着她,当前每一个涉及到火场的事和人都需要加紧注意,哪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都不能松懈,这是徐振一贯的办事风格。
徐振一手拿着蜡烛,慢慢沿落满黑灰的台阶走了下去,借着昏黄的烛光四处打量这地下空间,待得看清这里陈设时徐振眉头越蹙越紧。
因是处在地下,现场保存的极为完整,除了空气中透出的一股子烧焦的味道,这里的一切几乎没有受到火灾侵蚀,却也让他看出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用的,地下赌场!
官府明令禁止开设的地下赌场!徐振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所有人开设赌场只有一个目的,从中揽钱,一本万利,这是来钱最快的方法。
看这里面陈设的新旧程度,显然已经私自开设不短的时间了,究竟要做什么会需要这么多的钱财呢,徐振有些不敢往下想,平民百姓是断断不会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做这件事情。
将手中蜡烛递给手下,徐振转身沿暗阶走了出去,站在洞口,徐振伸手掸了掸衣角上沾上的黑灰,开口问身边的助手道:“这里是谁家的铺子!”
助手凑近徐振耳边,似乎怕被人听见,“这里归属于慕家与樊家。”以丞相与尚书的势力,怕是不好动啊,大人您看。
助手的意思自然是避开这件事,专心先寻找纵火之人,这件事不好插手,最好是先放一放,免得捅了蜂窝连这件事都没法查下去,毕竟皇上那还等着他们大理寺交差呢。
徐振心知此时厉害程度,当今皇上不如先帝贤明,人人心中有数,却也无人敢说,如此费尽心机开设赌场聚财,说对璃国江山社稷没有心思,怕是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徐振与慕臣平素交情还算不错,慕臣人品他心中自然有几分了解,如若真的要反,慕臣又何必为当今圣上劳心劳力,又让心爱的儿子充当太子伴读,一心一意辅佐陛下呢,他有些想不通。
徐振当然想不通,慕臣平素不显山不漏水的弟弟慕连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看来此时还是需要在暗中摸索一段时间,好人他不能冤枉,坏人他一个都不会姑息。
徐振的两个手下按照那妇人所说的位置将她送回家中,还未进院子,那妇人顿时大喜,“官人,你没事?一晚上你都死哪去了!”
那妇人挣脱两个手下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
两个手下听得那妇人一声惊呼,这才发现那妇人口中的官人一身狼狈的坐在大门口,见得妇人走来一脸喜色,明显是一家人团聚的戏码。
这妇人与她夫君从火场到院子,自然是慕甜安排给大理寺卿王振演的一出好戏,为的就是一个个挖出百里流枫的势力,让他按耐不住,好露出狐狸尾巴或者借此机会一点点消减他的羽翼。
心心念念要杀她的人太多了,她要是不动手为自己做点什么,保不齐活过今天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况且小慕甜的死是他百里流枫一手造成的,眼下正是对付他的最好时机。
那两个手下见无任何异样,自然回去复命去了,却没看见妇人嘴角一抹放松的笑,演戏还真是很有难度啊。
这件事在徐振心中埋下了一根刺,这边百里流枫也得到消息,此刻他不能对此事过于关注,免得引火烧身,地下赌场得来的银钱,怕是要因此事散尽了,百里流枫手中的杯子“咔嚓!”一声,瞬间被捏的粉碎。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皇上的寿辰越来越近,皇上不想被这件事情打扰到心情,却也不能像往年那般将寿宴办得那般盛大,毕竟眼下京中火灾之事还未平息,国库中也不见得像从前那般充盈,太后也为此事病情加重,终日缠绵病榻。
但皇上的寿辰还是不愠不火的筹办起来,寿宴当日天气并不好,但文武百官们依旧前来贺寿,没有人注意到远处乌云滚滚,璃国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