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谁跟你闹了!”
沈凝暄蹙了蹙眉,轻笑着抽回自己的手,朝着独孤萧逸的胸口打了一下!
默默的承受着她并没有多大力道的巴掌,独孤萧逸眉宇轻皱,垂眸斜睨着她:“没跟我闹?难道你真的想要?”
“独孤萧逸!”
脸色霎时一红,沈凝暄轻蹙的黛眉,瞬间更紧了几分,抬手又给了他一下,她一脸娇嗔的看着他:“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你明明知道,我现在……”
“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
独孤萧逸无奈,再次拉过她的手,放在唇瓣轻吻了下:“所以,不要再乱摸,否则后果自负!”
“你……”
凝着独孤萧逸邪肆的眼神,沈凝暄撅着小嘴,抽回自己的手,知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也懒得去强调自己方才根本是在打他,而不是在摸他,她气鼓鼓侧身躺下,便不再作声。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不禁薄唇弯弯!
轻轻一叹,他缓声问道:“小暄儿,你知道,我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轻一颦。
但是很快,她便浅笑着哼声说道:“你所向往的生活,就如过去我未曾回京之前,每日于脂粉堆中流连,逍遥快活,无忧无虑!”
听沈凝暄此言,独孤萧逸的俊眉,不禁高高挑起。
“哦?”
故意将尾声上扬,他再次垂眸,低眉看向她,好看的唇形轻轻勾起:“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还不知道你?”
沈凝暄轻笑着掀了掀眼皮,却又好似睁不开眼,说话的语气,满是笃定。
听她如此口气,独孤萧逸轻皱了皱眉。
“我知道,我的小暄儿一直都很聪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挑起,他伸手轻勾她的下颔,含笑问道:“聪明的小女人,你现在猜一猜,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
沈凝暄微眯着双眼,抬眸迎着独孤萧逸灼燃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让人心旌荡漾之余,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轻轻勾起的薄唇:“这个!”
因沈凝暄的主动亲吻,独孤萧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滞!
呼吸中,是她甜甜的味道。
他眸光一闪过后,变得深邃如海,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渐上扬,他双眼一闭,直接伸手扣住沈凝暄的后脑,迫她离自己更紧些,贪婪而又深情的与她的唇舌缠绵不休!
沈凝暄还在月子里,身子到底还不算太好。
才只深深的一个吻,她便开始气喘吁吁。
终至,她再也无法呼吸,她不禁抬手推了推独孤萧逸的肩膀,感觉到她的挣扎和推拒,独孤萧逸眸华微睁,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唇。
“独孤萧逸!”
抬手,便朝着独孤萧逸的肩膀上又是一下,沈凝暄因为呼吸受阻而胀红的脸色,如红霞一般,如梦似幻:“你现在就不怕自己起性了?”
“我怕!当然怕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
如墨玉般的瞳眸中,仿佛蕴着两簇火苗,深凝着沈凝暄被自己吻到红肿的樱唇,独孤萧逸眸光璀璨,气息稍有不稳,却真情流露在外:“小暄儿,你可知道,此刻的你,到底有多迷人么?”
闻言,沈凝暄的心,终是不受控制的鼓动跳跃。
迎着独孤萧逸灼亮的双眼,她紧紧抿唇,刚要开口出声,却不期他下一刻,已然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轻叹着出声转移话题道:“方才你说我所向往生活,有一半说对了,但也有不对之处!”
知独孤萧逸是有意转移话题,沈凝暄心头微热,在他怀中深吸一口气,她抬眸望入他眸底最深处:“我没说对的那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
幽幽叹息一声,独孤萧逸闭上双眼,轻轻启唇:“我所向往的生活,虽如以往一般消遥自在,无忧无虑,但……与万千脂粉相比,有你一人足矣!”
闻言,沈凝暄心弦蓦地一滞:“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俊美如玉的脸庞上,虽然一直含着笑,但是在这一刻,独孤萧逸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只黑暗的大手,在无情的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痛的,几乎想要痛叫出来。
但他没有!
他所做的,紧紧的咬住牙关,将自己所有的心痛和不舍都强压在心底!
他是那么想……
想要与她长相厮守!
但是岁月匆匆,一个月转眼过了多日,他们的分离之日,早已近在咫尺!
每次,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
他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痛起来!
男儿无泪,可那咸涩的味道,却早已进入他的心,将他的整颗心淹没,让他无力挣扎,只得束手束脚的溺死在里面!
“逸……”
感觉到独孤萧逸的沉默,沈凝暄并未多想,缓缓的,在他怀里闭上双眼,她轻叹一声说道:“我困了!”
虽然,独孤萧逸曾经说过,他不会骗她!
但是在独孤宸的事情上,他却终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即便如此,她的内心深处,却仍旧乐观的选择相信!
相信他,除了那件事情,便再没有欺骗过她!
“这就困了?”
轻摇了摇沈凝暄的雪白玉手,见她始终闭着双眼,独孤萧逸瞥了瞥嘴道:“除了吃就是睡,你都快成猪了!”
“……”
沈凝暄回他的,是寂寂无声,换得整殿静默。
时间,渐渐流逝。
不久后,沈凝暄均匀的呼吸声,便已然传至独孤萧逸的耳边。
低垂眸华,眸光涌动的凝视着她。
他紧抿着双唇,眸色深深的缓缓探手,抚上她精致的眉眼。
曾几何时,他曾无数次的想像过,如眼前这般,拥她入睡,然后再细细的描绘她的眉眼。
现在,他终于如愿了!
“逸……”
似是因独孤萧逸手下的动作,影响了睡眠,沈凝暄嘤咛一声,再次朝他胸前埋了埋!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独孤萧逸不禁宠溺一笑!
淡淡的笑,挂在唇角。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刚想要帮她盖好被子,却忽觉手臂一抽,顿时一阵刺痛!
浓密的眉宇,瞬间便是一皱!
他摊开五指,深凝片刻,最后面色蓦地一沉,将手掌紧握,直至成拳!
微微起身,动作轻柔的替沈凝暄盖好锦被,他沉着脸色下榻,直接披了龙袍,便抬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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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独孤萧逸为沈凝暄渡毒之后,独孤珍儿便留在了暖阁之中。
在这里,她一则可以就近为关注独孤萧逸的情况,二则方便和乳母一起替沈凝暄照顾独孤煜。
夜色,已深。
独孤珍儿刚刚命乳母为独孤煜喂了夜奶,正要和衣睡下,却忽闻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闻声,她黛眉一蹙,便自锦榻上坐起身来。
也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门外轻轻推开,身披龙袍的独孤萧逸便出现了她的视线之中。
“皇上?”
甫见独孤萧逸,独孤珍儿不禁微微一怔!
眼看着他一步步上前,她忙趿拉着绣靴起身,含笑出声问道:“皇上这么晚了?可是想来看看小太子?”
“一半一半!”
终至锦榻前停下脚步,独孤萧逸伸出手来,极其温柔的将襁褓中的独孤煜抱起。微垂眸华,凝视着怀里的亲生骨肉,他慈爱一笑,抬眸看着独孤珍儿:“除了来看看煜儿,朕还有事要请教小姑姑!”
闻言,独孤珍儿不禁温和笑道:“皇上想问什么?”
见独孤珍儿发问,独孤萧逸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身看向庞德盛。
庞德盛见状,对乳母略使眼色。
乳母先是一怔,但到底是心思通透之人,忙微微恭身,与庞德盛一起离开了暖阁。
“小姑姑!”
直到暖阁里,再没了别人,独孤萧逸终是抬眸,朝着独孤珍儿伸出手来:“我的手,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痛着,如此现象,就不知是不是快要毒发了?”
独孤珍儿一惊,立马上前探上独孤萧逸的手腕。
细心诊脉过后,她脸色微白:“明明不该这样的啊?”
见她如此反应,独孤萧逸的眸色不禁微深了深:“小姑姑?”
“皇上!”
抬起头来,对上独孤萧逸凝重的眸色,独孤珍儿自知瞒不过他,也并没有隐瞒他:“看来,一切都要提前了!”
“什么?”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独孤萧逸瞳仁骤然紧缩:“你不是说,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我现在才过了区区数日……”
“毒在你自己身上,你应该最快有感觉,也感觉的最清楚……不是吗?”如此,反问独孤萧逸一句,独孤珍儿后退一步,凝眉苦笑道:“原本,我和师傅以为,有我们平日施针和控制,应该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的,可是现在看来……”
闻言,独孤萧逸的心底,蓦地便是一凉!
抱着独孤煜的手,不禁收紧几分,他沉声问道:“连一个月都没有了吗?”
“以你现在的情况,等不到一个月的!”
迎着独孤萧逸满是不舍的痛苦眼神,独孤珍儿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吝啬,转身打开药箱,从药箱里取出银针,而后接过独孤萧逸怀里的孩子,搁在锦榻上,她挽起他的袖摆,动作娴熟的替他施起针来:“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现在我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拖延时间!”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银针,独孤萧逸的脸色本就有些冷。
此刻,再听到独孤珍儿如此言语,他不禁紧皱着眉,满目怆然的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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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三更的更声,早已响过多时。
寝殿里,沈凝暄辗转过身,习惯性的想要将手臂搭在独孤萧逸的身上,伸手触及却是一片冰凉。
微微蹙眉,她睁开双眼。
但见身侧空空如也,她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独孤萧逸明明陪着她一起睡的,眼下又去了哪里?!
要知道,自从她生完孩子之后,他每日夜里,必然都会陪她到翌日四更的,但是现在才三更,为何便有没了影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中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她独自一人躺在龙榻之上,无论再如何辗转反侧,却终是无法成眠。
恭立于帷帐之外,秋若雨见她一直来回辗转,终是忍不住轻撩帐幔:“皇后娘娘,您可是饿了?青儿准备了宵夜,您可要起来用一些?”
于昏暗的灯火中,迎上秋若雨幽亮的眸,沈凝暄紧紧颦了颦眉,不禁轻叹一声,朝她伸出手来,“皇上去哪儿了?!”
“皇上去看太子殿下了!”
伸手拉着沈凝暄坐起身来,秋若雨取了榻前屏风上的轻裘,披在她的肩膀。
听闻独孤萧逸去看独孤煜了,沈凝暄不禁轻笑出声:“哪里有半夜三更去看儿子的?”
秋若雨闻言,无奈说道:“可是皇上就是去了啊!”
“去了就去了吧!本宫也想孩子了呢!”
对于独孤萧逸的行径,无奈一叹,沈凝暄心思转了转,边自己动手穿着轻裘,便对秋若雨吩咐道:“带上宵夜,本宫到暖阁陪皇上一起用!”
“可是……皇后娘娘……”
眼看着沈凝暄下榻,秋若雨满脸踌躇之色。
“这都多少日子了?我哪里有那么娇惯?”
斜睨秋若雨一眼,知她在担心什么,沈凝暄边往外走,边轻声说道:“再说了,去暖阁又不出天玺宫,从这里到那边,也没个透风的地方,没事的!”
“是!”
见沈凝暄主意已定,秋若雨赶忙自暖箱里取了温热的燕窝粥,端着一路跟着沈凝暄出了寝殿,朝着暖阁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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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之中,独孤萧逸手臂上的银针,密密麻麻,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门外,远远的见沈凝暄带着秋若雨过来,庞德盛心下一窒,连忙出声唱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闻声,刚才行至暖阁门外的沈凝暄不禁停下了脚步。
侧面睨着站在暖阁门外的庞德盛,她蹙起了眉梢问道:“庞总管,这大半夜的,本宫过来,你至于这么大声儿吗?”
“呵呵……”
庞德盛干笑了笑,看着沈凝暄说道:“主要是皇太子尚未满月,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是不该离开寝殿的,方才一看见娘娘过来,奴才这脑袋里就有些乱了!”
“原来如此啊!”
对庞德盛淡淡一笑,沈凝暄带着秋若雨抬步进入暖阁。
暖阁里,经由庞德盛方才的那一嗓子,独孤珍儿早已手忙脚乱的拔了独孤萧逸手臂上的银针。
是以,沈凝暄进门之时,独孤萧逸正抱着独孤煜坐在锦榻上,而独孤珍儿则一脸浅笑的站在榻前,姑侄二人脸上的表情淡然自若,可谓天衣无缝!
“参见皇后娘娘!”
施施然,朝着沈凝暄福了福身,独孤珍儿有些不满的看着她:“娘娘如今还在月子里,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出了寝殿?这若是吹了风,该如何是好?”
“就是啊!”
独孤萧逸皱眉,将孩子递给独孤珍儿,手臂上的痛意,未曾渐弱多少,他却一脸无恙的起身牵着沈凝暄手,对她深夜至此,大表不赞同:“你怎么过来了?”
“睡醒了,发现你不在,正好青儿准备了些宵夜,我便追了过来,寻思着跟你一起用!”任由独孤萧逸拉着自己行至锦榻前,沈凝暄对独孤珍儿笑了笑,继而转头对独孤萧逸道:“你看你,半夜不睡,害的师姐也不能睡!”
“还叫师姐?”
对于沈凝暄对独孤珍儿的称呼,始终颇有微辞,独孤萧逸直接拉起她的手,抬步向外:“既然你心疼你师姐,煜儿也还在睡着,那就让你师姐先睡吧!”
见两人手拉着手,抬步便向外走,独孤珍儿不禁十分应景儿的说道:“皇上,你怎么能吝啬城这样?让我分一些宵夜又怎么了?”
闻言,独孤萧逸握着沈凝暄的手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笑看着独孤珍儿,他俊眉轻挑,邪肆说道:“这宵夜是我跟皇后的,小姑姑想吃啊,自己想办法去弄!”
语落,不待独孤珍儿再说,他再次拉着沈凝暄向外走去。
“小气!”
故意以沈凝暄可以听到的声音嘟囔一声,独孤珍儿眼看着两人向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
直到片刻之后,消失无踪……
许久,自她唇间,溢出一声半百无奈而又心痛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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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秋若雨便将手里的燕窝粥摆在桌上,取了两只玉碗,先与独孤萧逸盛上一碗,再转身要盛第二碗。
“罢了,一碗就好!”
摆手阻了秋若雨继续盛粥的动作,独孤萧逸拉着沈凝暄坐在自己腿上,而后拿了汤匙,便舀着燕窝粥送到她的嘴边。
沈凝暄倚靠在独孤萧逸怀中,以脚尖点地,看着眼前的燕窝粥,她张口将汤匙里的燕窝粥含入口中,轻笑着抬眸看他:“你不吃么?”
“我晚膳用的晚,现在还没胃口!”
轻勾薄唇,又舀了一匙燕窝粥送到沈凝暄嘴边,独孤萧逸略有些疲惫的说道:“夜深天寒,等用过宵夜,就赶紧上榻!”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抿了抿唇。
自入主燕京以来,独孤萧逸每日的公务便没有断过。
他不是铁人,亦是血肉之躯!
如此操持,也难怪他会觉得累!
心中想到这些,不禁微微一疼,沈凝暄轻轻一叹,喝了口燕窝粥,轻声叹道:“都那么累了,还去看孩子作甚?你即便眼下歇了,也只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我是男人,扛得住!”
唇角温柔扯起,独孤萧逸十分温柔的低眉又舀了一匙燕窝粥,抬眸送到沈凝暄嘴边,眸光微闪间,与她的视线在半空相接,他眉脚轻动了动,抬了抬手里的汤匙!
身为女子,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喂食,自然是极为甜蜜的。
在他甜腻腻的目光之中,沈凝暄的心不禁怦然而动!
脸上的笑意,渐渐又深了些许,她忍不住拥住他的脖子,学着普通女子一般,娇声说道:“是谁说我除了吃就知道睡来着,现在又是谁一直喂着我,还催着我睡觉?”
难得,她如此对自己撒娇。
独孤萧逸爱死了她娇滴滴的模样!
但,只在下一刻,他心中的那份喜悦,却生生的被体内汹涌而来的剧痛撕裂,继而淹没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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