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见众臣被沈凝暄问的哑口无言,夏正通脸色已然一脸灰败,他以为,以众臣之力,足以逼迫皇上废了沈凝暄,却不想到头来,皇上死护着沈凝暄不说,还将北堂凌的事情,悉数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再加上此刻沈凝暄巧舌如簧,此刻他能做的,便唯有继续装作失去女儿的苦主跪地求饶:“老臣冤枉啊!兰妃是老臣的女儿,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冤枉老臣……”
闻言,沈凝暄冷笑着蹙眉:“明明是夏相冤枉本宫,到头来却成了本宫冤枉了你了,如此倒打一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能笑死个人啊!”
听了沈凝暄的话,夏正通的老脸,时青时白,还透着几分黑。
神情悲愤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他顿时老泪纵横,转头便对独孤宸说道:“皇上……老臣纵然再如何狠心,也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啊!”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抬手,阻止夏正通把话说完,独孤宸紧握着胸口沉声说道:“朕昨日便说过,想要指证皇后,拿出证据来,今日你们没有证据,便如此编排皇后,又怎能去怪皇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闻言,夏正通老脸一沉,忙低垂下头。
独孤宸见状,对众臣冷哼说道:“今日的事情,朕不想追究,但是朕最后说一遍,兰妃的死,终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在此之前,你们若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再以下犯上,便休怪朕不客气!”
“臣等不敢!”
“臣等该死!”
……
闻听独孤宸怒不可遏的言语,众人心神一窒,纷纷跪落在地,山呼臣等该死。
“庞德盛宣旨,即日起调遣月凌云回京,负责保护皇后!”怒瞪着朝上众臣,独孤宸冷哼一声,气息不稳的低声喝道:“从今日开始,对皇后不敬,便是与朕过不去,朕倒要看看,日后谁敢再对皇后不敬,谁又敢再陷害皇后!”
闻言,夏正通心下暗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独孤宸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在众目睽睽下,他身形一颤,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皇上!”
“皇上!”
……
眼看着独孤宸吐血,众臣全都脸色惊变。
站在他身边的沈凝暄,更是神色一变,一脸紧张的反握住她的手:“皇上,您怎么了?”
“朕无碍!”
紧皱着眉头,似是在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独孤宸紧握着沈凝暄的手,想要对她露出浅笑,却终是无能为力,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然后向下滑落!
“皇上!”
沈凝暄惊叫,伸手探上独孤宸的手腕,然后面色一变,视线扫过殿中全都一脸惊惶的大臣们,她竭力与一边的白虎,将独孤宸扶到龙椅上躺下身来,然后对白虎和庞德盛沉声吩咐道:“你们两人,一个速速去请大长公主,另外一个到欢颜宫请了新越摄政王过来!”
“是!”
“奴才遵旨!”
庞德盛和白虎,几乎是同时应声,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奔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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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长,独孤珍儿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前朝,不只是她,连北堂凌也到了。
入殿,见独孤宸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带着血渍,独孤珍儿阴沉着一张俏脸,快步从众人身前穿过,行至独孤宸身前单膝跪地,开始为他把脉。
须臾,她面色微变,转头看向北堂凌:“王爷!”
北堂凌颔首,直接咬破了手指,将手指递到了独孤宸的嘴边。
见此情形,殿中众臣全都大吃一惊!
看着独孤宸吸吮着北堂凌的血,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大殿里的朝臣们像是炸了锅一样,嗡的一声,都开始窃窃私语!
不久,北堂凌收手,沈凝暄连忙上前红着眼眶将独孤宸扶起。
“你们都看到了吧?”
满是孱弱的由沈凝暄扶着起身,独孤宸紧皱着眉头,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纤手,他与她相视一眼,怒瞪着下方的众臣:“如太后狡猾多端,偷偷命人与朕下毒,朕本担心此事会动摇国本,如此才一直隐瞒,却不想你们一个一个的,今日竟然如此不知进退,竟要逼朕废了皇后!今日,朕在这里告诉你们,朕如今身中奇毒,每日都会发作,唯有新越北堂氏的血液才能解毒,但是新越摄政王身份尊贵,又怎会轻易同意放血,这一切都是皇后……”言语至此,独孤宸含情脉脉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状,北堂凌俊眉微拢,低蔑着众人沉声说道:“本王从小尝遍百草,血液自是宝药,也正因为此,本王的宝血,才越发珍贵,当初若非你们的皇后,一路从燕京劝到了新越,本王被她的诚意所感动,如今本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别说了!”
沈凝暄抬头看着北堂凌,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堤。
“你让他说!”
紧握着沈凝暄的手,独孤宸的手,不停的颤动着:“你为了朕,不辞千里,才求得北堂凌应允,替朕延命,可事到如今,他们这些身为臣子的,不但不尊重你,还以此胡乱编排于你,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皇上!”
听到独孤宸的话,沈凝暄眼里的泪,不禁落的更凶了。
朝臣们见状,心中顿时了然。
难怪了!
难怪皇上会说北堂凌入住欢颜宫,完全是他安排的!
初时,他们还以为,皇上这是要包庇皇后娘娘,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确实另有原因!
思绪至此,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去看夏正通,就在这时,沈洪涛率先跪落在地,大声呼道:“皇后娘娘,礼仪仁爱,乃是我等之幸,燕国之幸也!”
随着他的一语落地,众臣一怔然后纷纷朝着沈凝暄跪落山呼:“皇后娘娘,礼仪仁爱,乃是我等之幸,燕国之幸!”
见状,沈凝暄眸华微转,冷冷的看向夏正通。
睇见她阴冷的目光,夏正通心头一颤,忙低眉敛目,一言不发!
夏正通如此反应,沈凝暄也还算满意。
她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收回,对独孤宸轻声关切道:“皇上还是移驾天玺宫吧?今日就不要去御书房了!”
“好!”
难得,再见沈凝暄温柔的眼神,即便是假的,独孤宸心中也觉高兴,轻点了点头,他命庞德盛宣布散朝,然后跟由沈凝暄搀扶着起身,脚步虚浮的离开朝堂。
目送独孤宸和沈凝暄一行离开,沈洪涛先众人一步,阴沉着老脸从地上站起身来。
冷冷的,瞥了夏正通一眼,他转身向前,扬眉吐气的大步向前。
如今,皇上身中剧毒,皇后荣宠不衰,加之还有太子……傻子都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
见沈洪涛趾高气扬的离开,众臣连忙跟上,一边见风使舵的恭维着沈洪涛,一边簇拥着他出了朝堂。
目睹这一情景,夏正通心里那个恨啊!
噌噌的怒火,不停的在心头恣意燃烧着,他紧咬着牙关,用力握住双拳,看着前方散落了一地的奏折,满眼都冒着火光……
沈凝暄受宠又如何,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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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玺宫后,沈凝暄直接以独孤宸身子不适,只留了北堂凌和独孤珍儿,便将庞德盛遣到了殿外。
目送庞德盛离开,独孤珍儿轻挑着黛眉,转头看向沈凝暄,娇笑着出声说道:“你们方才走的早,都没看到,夏正通最后那脸色,难看的就跟吃了苍蝇似的,简直大快人心啊!”
“别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现在是赔了女儿还要受气!”淡淡的笑着,沈凝暄端起桌上才茶盏,轻抿了口茶,轻声说道:“恶心死他才好,不是吗?”
“是!是!是!”
独孤珍儿一连应了三声是,就差要拍手称快了。
见她如此,独孤宸也跟着轻勾了薄唇。
转过头来,凝向一脸淡然的沈凝暄,他眉宇轻皱了下,黯然说道:“让我病发,以此让北堂凌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刚好化解你的不贞之名……看来,你说让我病发,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完全是真的!”
沈凝暄侧目,笑看着独孤宸,拧眉叹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沉,却是一脸苦笑。
她没有必要骗他!
但是,她的身边,也没有他的位置……
边上,北堂凌将独孤宸脸上的苦笑,悉数尽收眼底,眸光微微一闪,他挑眉看向沈凝暄:“逼皇上废后这招行不通,夏正通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动作,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北堂凌此问一出,众人全都看向沈凝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凝暄垂眸,又浅啜了口茶,方才幽幽说道:“今日如何善了,要看太后那边的那场戏,演的是不是圆满,只要太后今日顶住压力,将一切演的圆满了,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夏正通都会把重心放在操练军士上,然后便该最后的重头戏了!”
闻言,众人各色各异,却全都缄默不语。
沈凝暄口中的重头戏,必定是她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
她曾经说过,要让夏正通从一个有功之臣,变成一个不可饶恕的谋反之徒,后面的这场戏,无论过程如何,结局一定都会是她提前所设想好的!
“呵呵……”
静谧的气氛下,寝殿里流淌着格外压抑的气流,独孤珍儿轻笑了下,伸手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现在的皇嫂,演起戏来那叫一个驾轻就熟,你放心吧,今日这场戏,一定会圆满的!”
“也许吧!”
沈凝暄轻叹一声,唇角的笑,微微有些冷。
察觉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化,独孤宸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凝暄转头,对上独孤宸明亮的瞳眸,又是无奈轻叹一声:“吏、户、礼、工、刑、兵六部,今日有三位侍郎替夏家出面,想来这还不是夏正通全部的底牌!”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敛,满是凝重的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日但凡参奏过的,无一不是他的门生!”
“如此便可见,夏家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哂然一笑间,沈凝暄对独孤宸蹙眉嘱咐道:“我要一份涵括今日参奏者的详细名单!”
“可以!”
独孤宸点头,却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法且还不责众,你要了这份名单,打算如何处置?”
“法不责众里的众,指的是平民布衣,但是他们个个饱读诗书,并非布衣,所以……”沈凝暄敛笑,低眉敛目的再次将手里的茶盏送到嘴边,说的云淡风轻,不带一丝感情:“终有一日,我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闻言,无论是独孤宸,还是独孤珍儿,亦或是从来都杀人如麻的北堂凌,都忍不住神情一愕,凝着沈凝暄清冷的面容,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说,要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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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长寿宫中。
齐太后阴沉着脸色,扶着锦榻的手,微微收紧。
微眯着眸,转头看向边上一脸阴晦的夏正通,她沉着嗓子说道:“看来,皇上这一次,是要护皇后到底了!”
“是!”
夏正通闻声,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微微侧目,与齐太后四目相接,他眉心处已然拧成了一个疙瘩:“为了皇后,皇上已经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公布于众,并以此给了北堂凌一个光明正大留在宫中的理由……太后,如今朝中众臣,都已经知道皇上中毒一事,全都如墙头草一般,去巴结沈家……”
“哀家知道了!”
听闻夏正通的话,齐太后的脸色,不禁又是一沉,蓦地抬手,将小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她恨声说道:“如今朝中众臣去巴结沈家,无非是因为皇上独宠皇后,还有太子的缘故!”
“太后所言极是!”
夏正通抬眸,偷瞄了齐太后一眼,旋即摇头苦叹道:“可怜老臣,因为今日之事,已然跟皇后势不两立,倘若日后皇上万一有个不测,太子继位,她母凭子贵,老臣只怕……”
“不会有那一天的!”
蓦地出声,打断夏正通的话,齐太后对他沉声说道:“表哥你忘了昨日哀家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闻言,夏正通垂眸沉默了下,也用上了欲擒故纵的招式,苦涩摇头,黯然说道:“老臣没有忘记太后的话,但是现在有太子在前,皇上又宠爱皇后,不止如此,他还下旨让月凌云回宫来保护皇后……太后,老臣知道万一皇上不测,您有意拥立二皇子,可是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怎么了?”
齐太后沉着脸色,如此反问夏正通一句,直接从锦榻上起身,在他身前站定,满面哀伤的说道:“现在的局面是,即便有北堂凌在,哀家的儿子,也已然回天乏术,既是如此,哀家无论如何,都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见齐太后如此,夏正通心下窃喜,脸上却是一脸悲痛:“老臣知道您伤心……”
“哀家不仅伤心,哀家还痛心啊!”
直戳着自己的胸口,齐太后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眼角滚落,“哀家的儿子,身中剧毒,回天乏术,可是他却被沈凝暄那个贱人,迷的七晕八素,如今看来,他势必要将皇位传给太子,但是沈凝暄未免太过毒辣,若是她当上太后,只怕不只夏家,就连齐家和哀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后!”
对齐太后的话,深表赞同之意,夏正通从座位上起身,如昨日一般,直接跪落在齐太后身前:“老臣还是那句话,若皇上万一有所不测,老臣誓死保卫太后和二皇子!”
“哀家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齐太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夏正通的手臂,拉着他起身,沉着嗓子说道:“表哥,你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太后!”
夏正通依言抬眸,看向齐太后,与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与夏正通的视线,交汇于一处,齐太后面色凝重的出声问道:“表哥可记得,哀家姓什么?”
“齐……”
“没错,哀家姓齐!”
齐太后微眯了眸子,眸光定定,威严无畏:“在哀家身后,还有齐家!”
闻言,夏正通的眸华,不禁倏地一亮!
虽说,齐家以前也是依附在夏家的,但是因为有齐太后的存在,他们早已自立门户,即便在实力上,他们比不得夏家和月家,但是若有他们相助,他们夏家也算有多了一份保障!
凝着夏正通忽而大亮的双眸,齐太后微微敛眸,语重心长道:“哀家知道,经由一场内战,夏家损失惨重,如今夏家的兵力,根本不能跟月家的兵力相提并论,皇上不是让月凌云保护皇后吗?那么我们避其锋芒便是,你不要忘了,如今夏家才刚刚得了军需,正在招兵买马,哀家给你的旨意是,从今日起,专心练兵,壮大夏家,然后等到皇上驾崩之时,齐家会和夏家一起举兵,一举压制月家和皇后,然后由哀家出面,拥立二皇子登上大宝!”
闻言,夏正通心头俱震!
有齐家和齐太后相助,再加上一个二皇子,他似乎已然看到了夏家未来的辉煌坦途!
紧皱着眉头,眸光越发坚毅起来,他郑重点头,径自在齐太后身前跪下身来:“太后的意思,老臣懂了,从今日起,老臣一定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练兵上,一切……只等来日!”
“没错!一切,只等来日!”
齐太后颔首,抬手将夏正通扶起,紧皱着黛眉,长出一口气,脸色终是缓和了些许,道:“哀家准备给二皇子,取名瑞儿,寓意吉祥之意,你觉的如何?”
“独孤瑞……”
轻轻的,呢喃着齐太后给二皇子取的名字,夏正通眸光澄亮,连连点头:“太后寓意全全,来日我们必定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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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月凌云奉旨回京。
他进宫的时候,带来了沈如歌。
多日不见,再见沈凝暄,沈如歌自是感慨万千。
凝着沈凝暄略显削瘦的容颜,她心中微疼,有泪光在眼底打转。
“娘亲这是怎么了?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是啊!”
拿着手里的帕子,抬手拭去沈如歌眼角的泪水,沈凝暄虽红了眼眶,却到底还是将眼泪又压了回去。
眼泪,是留给弱者的。
失去了独孤萧逸之后,她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资格。
如今的她,很强大,不需要眼泪!
“我这是喜极而泣啊!”
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沈如歌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兀自拭着眼泪,抬眼凝着沈凝暄如花般的容颜,她哽咽说道:“这阵子不见,你瘦了好多!”
“哪有?”
沈凝暄轻挑着黛眉,对沈如歌笑道:“我在新越吃的好喝的好,回来也是锦衣玉食,怎么可能瘦呢?”
闻言,沈如歌不由轻叹一声。
月凌云并没有将独孤萧逸的事情告诉她,她自然也不知,如今的独孤萧逸是独孤宸假扮的,是以此刻,在面对沈凝暄时,她忍不住轻握了沈凝暄的手,黯然说道:“皇上的事情,我已经听云儿说过了,如今既然事已至此,你也要想开一点!”
“好!”
沈凝暄点头,温润笑着。
不想去想独孤萧逸,却在看到自己最亲的人时,又忍不住想起他,沈凝暄的心中,忍不住一阵阵揪痛起来,紧皱了下黛眉,她抿了下唇,轻问着沈如歌:“最近这阵子,娘亲过的好吗?”
“还是老样子,谈不上好不好的!”
低敛了下眉,沈如歌抬头看着沈凝暄:“太子殿下呢?我想看看他!”
“煜儿啊!”
想起自己的孩子,沈凝暄的心中,稍微好过了些,伸手握住沈如歌的手,她笑吟吟的说道:“煜儿过不了多久,便会跟着秋若雨一起回来了,到那个时候,娘亲可以连太子带儿媳妇儿一起看了!”
闻言,边上的月凌云不禁轻嘶一声!
听到他的轻嘶声,沈凝暄不禁转头看向他,满是不悦道:“怎么着?若雨那么好的女子,哪里配不上哥哥了,让哥哥一听她的名字,便如此反应?”
“若雨姑娘,还真是个好姑娘!”
不等月凌云应声,沈如歌便已然先行开口,想起记忆中秋若雨精致的模样,她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问着沈凝暄:“她……对云儿有意思吗?”
“那要先看哥哥对人家有没有意思了!”紧凝着黛眉,转头看向月凌云,沈凝暄无奈说道:“如今新越皇帝,追她追那叫一个紧,不过那么好的姑娘,我怎么都觉得,该配我哥哥这样的好男儿!”
闻言,沈如歌登时来了劲儿,紧紧拉着沈凝暄的手督促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中间给他们使使劲儿!”
“这个倒也容易,不过么……”微眯着眸子,上下打量着月凌云,沈凝暄轻道:“娘亲你看,哥哥现在根本一点都不急,我若上赶着去说,岂不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什么皇帝?这是忌讳!”
因沈凝暄的话,沈如歌不由轻蹙了眉头,不过很快她便神情一黯,无奈叹道:“以你哥哥的年纪,放在旁人家,早已妻妾满堂,连孩子都有了,可是你看看他……哪怕是若雨那么好的姑娘,他也不为所动!”
“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淡淡的,出声回了沈如歌的话,月凌云轻笑着起身,见沈如歌和沈凝暄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弹了弹自己的长袍,满是无所谓的说道:“娘亲也说了,我的年纪不小了,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您就不必再烦心了!”
“你这孩子!”
沈如歌轻斥一声,起身朝着月凌云走近两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有了心上人,倒是跟为娘说一声,以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哪家的姑娘娶不到?不管那姑娘是何身份,为娘都不会计较,只管给你娶进门便是!”
闻言,月凌云萧瑟一笑。
唇角的笑弧,微微有些苦,他眸光盈盈的转头看向沈凝暄,然后幽幽然道:“娶不到了,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迎着他的柔情万千的目光,沈凝暄的心,不由咯噔一下,登时漏跳了一拍!
他喜欢的人,是……
黛眉轻轻蹙,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想看向月凌云的时候,却见他忽然转头,对已然拉下脸的沈如歌轻笑道:“娘亲您这是什么表情?难看死了!你现在有工夫费心我的事儿,倒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听闻月凌云此言,沈如歌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见她如此,沈凝暄暂时将方才的事情放下,改而蹙眉看着沈如歌,狡黠笑问:“娘亲!哥哥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你听他瞎说!”
沈如歌嗔怪着剜了月凌云一眼,随即对沈凝暄说道:“你不是要我留下看太子吗?赶紧与我准备住处,日后我要在这宫里常住!”
闻言,沈凝暄轻挑了下眉梢,只得对枭云吩咐道:“带本宫的娘亲去欢颜宫暂时住下吧!”
“属下遵旨!”
枭云领命,对沈如歌做引臂动作:“夫人,请!”
见状,沈如歌对沈凝暄轻笑了下,便跟着枭云一起离开了寝殿。
目送两人离去,沈凝暄不曾转头去看月凌云,而是轻声问道:“哥哥方才说让娘亲管好她自己的事儿……那是什么事儿?”
“有那么一个人……”
在沈凝暄的面前,月凌云轻勾薄唇的样子,格外的儒雅,笑起来的模样,也没有一丝在战场时的戾气:“他是娘亲的青梅竹马,却因为跟娘亲之间的误会,当年分开了,如今那人心里还有娘亲……”
闻言,沈凝暄心头一怔!
半晌儿,待她反应过来时,脸上却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那人心里还有娘亲,那么娘亲又是怎么想的?”
深看了沈凝暄一眼,月凌云轻声笑道:“娘亲也许是被父亲的背叛吓怕了,直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都没有选择那个人,如今老了,就更不相信爱情了!”
“难得,娘亲的嘴里,居然还在讲着爱情!”
脸上的笑容,渐渐变的苦涩起来,沈凝暄想到自己的爱情,不由黯然神伤。
月凌云见状,微沉了沉脸色,在静默片刻后,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丫头,你还好吗?”
“很好!”
沈凝暄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迎着月凌云关切的目光,轻柔说道:“好的已经不能再好了!”
深凝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深谙她性格的月凌云在心中无奈一叹,旋即话锋微转:“丫头,关于我父亲……”
“他?”
听月凌云提及月明威,沈凝暄不禁轻蹙了下眉心,抬手轻抚之,任其缓缓舒展,她轻声说道:“他应该还关在天牢里吧?”
“是!”
月凌云点头,苦笑着说道:“依着娘亲的意思,是让他把牢底坐穿,但是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沈凝暄正了正脸色,思忖片刻后,轻道:“我会放了他,不过他走出天牢之时,便也是他流放的开始!”
月凌云皱眉,轻问:“你想要将他流放到哪里?”
“去北源吧!”
虽然不让自己去想,却总是忍不住去想,想到独孤萧逸如今身处那极寒之地,沈凝暄便忍不住想要亲自过去寻他,但是她的师傅曾经说过,让她当他死了,不准去找,也不要抱希望……
所以,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北源她去不得,但是别人却去得!
月明威所做的一切,在沈如歌看来,简直该死!
但是,这世上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
那叫生不如死!
让他失去他辛苦打拼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让他一直活在失去挚爱的自责之中,让他经历北源的严寒折磨,让他活着,却不如死了!
这,便是对月明威,最重的惩罚!
————红袖添香独家发布————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太后将夏兰的孩子,当作了掌心里的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那叫一个疼爱。
得知齐太后如此疼爱独孤瑞,夏正通心中信心满满,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练兵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