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骨子里似乎有种很固执的东西,也令聿先生担忧,他觉得,其实在这里的这几年,并没有能够燃起她生活的信心。
可能是曾经遭家人抛弃,她的心如同死水,只是得过且过的混着日子,所以才混成了如今这般,虽然很听话,却如同废材般没有什么真正的本领,去无名岛上参与甄选,他已经可以预见到她的结局。
聿先生没有责令她再去习练,而是自己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个挂锁的箱子,打开,再招招手,让费无泪进来。
接着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柄上嵌着蓝色宝石的短刀,从费无泪的发稍扯下一缕头发,接着往短刀上一吹,头发纷纷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聿先生将短刀放在费无泪的手中,道:“这柄吹毛断发的短刀,是从当代著名筹刀匠那里得来的,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世间可能只此一把,它还没有名字,现在,它属于你了。”
这礼物过于贵重,费无泪就想要拒绝,聿先生却已经挪开视线,继续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这药,叫做断魂散,如果遇到了非死不可的巨大折磨,可以服此药自我了断,服之即死,毫无痛苦。”
费无泪默默地接了过来,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三年,她所受的折磨,超过了她所能想象的。
这种折磨,甚至已经使她忘记了曾经自己到底是谁,很多记忆似乎变得那样遥远,甚至感觉并不曾是真实的。好像那些记忆才是梦。
初时,她一直想寻求一个解脱的方法,了结此生。可惜聿先生医术高明,使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磨灭了所有的想法,如同一株没有灵魂的植物,就这样过下去。
如今终于得到了服之即死的药,她却并没有立刻服下去。
至少不能死在聿先生的面前。
聿先生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也并不多说,沉默了很久,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叠东西,却是一大摞大额的银票,“这些银票,可以买几千亩良顷,可以买至少十间店铺,够莒国普通的五口之家,什么都不做生活三世,这些银票给你放在身上,到了无名岛,关键的时候可以用钱买你自己的身家性命。”
费无泪连忙推拒,这些银票,说不定是先生一辈子挣下的全部身家,而她上了无名岛,定会变成死人,别说她自己了无生意,就算是她想活,岛上的其他人也不会让她活,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银票
聿先生却是目光严肃凝重,说,“你想死在无名岛,那是你的事。但是做为教你本领的先生,也是要尽到全力去护持,否则你若死了,我这个做先生的又如何自处”
聿先生对费无泪其实向来很严厉,况这几年为了将费无泪脱胎换骨,没少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招数,费无泪还是很害怕他的,当下只能收了银票,放入怀里。
至此,聿先生似乎没有什么再能给她了。
嫌她这根废材站在眼前碍眼,摆摆手道:“去去去讨厌死了这几天都别在我的眼前晃”
聿先生果然没有来送别,也没有机会送别。
面具人明明说是三天后,甄选在无名岛举行,可是当天晚上,就有人悄悄地来到院子里,用迷烟将聿先生和费无泪迷倒,之后将费无泪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