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一些事情。”郁风放下手中的法石,显得有些严肃。“那日我记得你说过,艾辛在科林镇购买了一块‘冰域’魔法石,是不是因此他才成为嫌疑对象的。”
“是,与你一样,你们都有这种魔法石。不过艾辛不会做这种事的,他虽然有些顽劣,但还是知道分寸的。最近几日看他的情况,似乎也是在为此事发愁,听说他已成为重点调查对象之一了。”邢轩说着这些话,不像是在为好友隐瞒什么,而是实事求是的诉说。
“既然艾辛的魔法石是刚刚买回来的,其上的封印应完整存在,怎么又会成了嫌疑人呢。”
“这也正是艾辛苦恼的事,他从科林镇买回魔法石后,并未使用过一次,也未曾解开其封印。但在接受检查时,却是发现法石内封印已经被解开,并且使用过一次。”邢轩一边回忆,一边向郁风讲述,这些事日前艾辛就向他抱怨过,所以他也知道一些。“艾辛正在想,这魔法石在售出之前,是否已经被人使用过,可惜他现在不能再自由活动了,也无法去科林镇问个明白了。”
如此一说,此事也确实有些蹊跷,很少有商家会做这种买卖,欺骗一些修行的人,说不定还会招来灾祸。若照这样看来,艾辛的嫌疑确实不小。
邢轩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一点。事发之日,艾辛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他只说自己另外有约,也没有告诉我们要去哪里。而在调查他时也没有人与他作证,所以谁也不知道当时他去哪里了。”
听了这些信息,郁风心里明白了,难怪要怀疑艾辛,这一条条的调查结果对他也太不利了。不过他虽然与艾辛不是太友善,但感觉艾辛不会做这些事。
看着郁风不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邢轩好奇心上来了,“你问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呀。要是有什么新鲜情报,就也和我讲讲呗!”
“没有,没有。”郁风听邢轩这么问,连忙摇了摇头,“只是事情关系到了我自己,我也想尽快弄清楚。不过看来没有那么简单,艾辛的情况看着似乎比我还糟糕。”
邢轩呵呵一笑,一拍郁风的肩膀,“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容易啊。这件事情就交给杜越松他们去办吧,清者自清嘛。”说着他站起身子,收起了笑容,“时候也不早了,别瞎操心了,早些回房休息吧,我也准备要睡了,有话咱们改日再说吧。”
邢轩下了逐客令,郁风也不好再留,本来他还想问问有关方韦的事情,看来也只有改日再说了。不过他总觉得这个方韦有些不自然,似乎他身上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带着一些疑问,郁风回到房中,在思索之中,结束了这一天,进入了睡梦之中。
次日清晨,郁风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匆匆由床上起身,来到房门口将门打开。门外的人他认识,是杜越松的手下,上次郁风就是将魔法石交给他的。
“郁风,快收拾一下出来,杜将军叫你到广场上集合。”说完这话,此人便转身匆忙离去了。
郁风被吵得已毫无睡意了,听到传话后,正要准备收拾出门,又仔细一想,有些不对劲,再次来到门口看着传话人的身影。他径直向远处走去了,在传话给郁风后,没有再去叫其它人。郁风明明听到他说到广场上集合,怎么只叫了自己一个人,莫非是为了席蓬青的事吗?
迅速收拾整理了一下,郁风走出了房间。他先是在平台之上向下看去,在广场一角之上,约有五六个少年站在那里。在他们一边,站有一排士兵模样的人。周围零散地站着几个这里的工作人员,郁风看得出那是杜越松的手下,而杜越松则在一旁同一个女子说着话。
看来就是这里,郁风不再耽搁,离开房前平台,沿山路下山,向着众人所在之处走去。
没过多久,陆续又有几人来到这里,包括艾辛在内,全部都是针对席蓬青事件做进一步调查的人。
人都到齐后,与杜越松交谈的女子向众人走来。之前没有认真打量此人,现在看去,这女子约有三四十岁,虽然从外表看去,她风姿依旧,但仔细观察之下,岁月留下的痕迹在其身上清晰可见。倒是她那一头淡蓝色的头发,让郁风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叫你们到此处来,你们心里应该明白所为何事。我儿席蓬青前些日子死在了这里,据杜将军调查,罪魁祸首就在你们这几人之中。我今日前来就是要将此事弄个明白,不能让我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在说话的同时,她原本平静的脸色怒意渐起,原本美貌的面容上升起了一丝狰狞。
郁风这时想起当初葛因和他们说的话,这席蓬青的母亲是岳平地区的一位女将军,名叫耿琳,看来就是眼前这一位了。难怪觉得这蓝色的头发有些眼熟,现在想想却是发现,她与席蓬青是那么地相似。
众人听完耿琳这一番话,一个个低头不语,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指望有谁站出来承认吗。
但耿琳看到这些后,本来已经被杜越松安抚下来的怒火一下子又再次燃烧起来。“别一个个的再这里装可怜,最可怜的是我儿蓬青,年纪轻轻便遭此毒手。你们这些小杂种们,都要为他陪葬。”说着,耿琳右手一晃,手中多出一把乌黑色的钢锏,向着离她最近的一名少年,甩手打去。少年下意识地伸手一挡,黒锏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顿时少年发出一阵疼痛的叫声,另一只手抱着被击打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可以看得出,耿琳虽然愤怒之极,忍不住大打出手,但还是手下留了情。不然就对付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一击就可让其直接毙命。
不远处的杜越松早就知道这耿琳脾气不好,在叫众人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是极力劝说过她了,没想到还没说两句耿琳便发起怒来,动手打人了。
杜越松立即上前,想阻止耿琳。但在这时,耿琳再次抬起了握锏的右手,向另一人甩手打去。杜越松暗道不妙,这耿琳还越打越起劲,看来是不好阻止了。
想到这里,杜越松顺手一抽,从虚无之中抽出一把长剑,随即身子迅速前冲,举起手中长剑挡在耿琳身前。“耿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你这样随意责罚他们,似乎不和情理吧。”
看着耿琳再次出手,郁风等人心生惧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此时杜越松护在他们身前,众人也是松了口气。不过包括艾辛在内的其中几人,却是握紧了拳头,要紧了牙关,似乎将这耻辱般的打骂,记在了心中。
“杜越松,管不住自己的这些弟子,还想管我不成。”耿琳本来就在泻火之时,若是没有人阻拦,自己也就渐渐平静下来了,可杜越松这一拦,让她的火气再次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右手紧握黒锏,再次抬手打去,却是将自己的攻击目标,换成了眼前的杜越松。
杜越松无奈摇头,只得招架起来。同时,他对周围在一旁站着的自己手下及耿琳带来的士兵喊道:“都在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她拉开。”
耿琳所带的几名士兵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话不是对他们说的,依然站在远处一动不动。而杜越松的一众手下相互看了两眼,谁也没有上前。这二位将军打了起来,若是上前阻拦,惹到了耿琳,弄不好反而会伤到自己。所以众人谁都不敢上前,越是没人动,越是没人敢动。
单凭实力而言,耿琳不是杜越松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杜越松只是防守,没有出招进攻。僵持了一阵子,耿琳终于停止了攻击。毕竟不是死斗,二人只兵刃相交,谁也没有下狠手。
激斗停止后,杜越松收回手中长剑,对一旁手下喊道:“别傻站着了,快送他去接受治疗。”说着他一指身后被耿琳打伤的那个少年。
停下手的耿琳似乎是有些累了,站在一边喘了几口大气。随后,她扔下手中的武器,蹲下了身子,忍不住第一次哭了出来。看上去似乎和刚才的她不是一个人一般,刚才威猛严厉的耿琳此时恢复了一个女子应有的本性。
杜越松看到耿琳在一旁哭泣,也感到了一丝难过。席蓬青是家中的独子,家里人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作为母亲的耿琳更是从小就对他进行培育。在其未到鲁神之前,就已经很是出色,本来杜越松也对其很是看好,可没想到来此只是几日时间,便出了这等事。
杜越松再次冲手下人喊道:“快为耿将军准备房间休息。”随即他走到耿琳身前,“耿将军,先去休息一下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他本想上前扶耿琳起来,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耿琳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但其痛苦的心情却是难以掩饰。她右手一抓,收起地上的黒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我要将此事追查清楚,再返回岳平。”她转身面向郁风等人,脸上伤心的表情已经完全收了起来。“你们几个,我不管是谁杀死了我的青儿,如果让我查到,我决不会饶过他。”
说完这话,耿琳转身向东去了,其带来的几名士兵,也都跟在她的后面一同走了。杜越松看到耿琳离去,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早就听说这耿琳脾气不好,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不过这丧子之痛,他却是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在十余年前,也有过与其相似的经历。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每次不经意间想起,内心还是会感到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耿琳已经离去,杜越松现在也不是伤感的时候,他遣散众人,自己则准备去看看刚才受伤少年的情况。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郁风忽然出现在他身前将其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