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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婴一阵苦笑,自己及家人所受到的苦痛,岂是他人所能知晓的。不过杜越松既然问到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杜将军,你既然问到这里,说明你还是比较信任我的。我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自然也无妨。”傲婴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讲述自己家乡的事。
康清地区,是西灵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区域。主城康清附近百里的地区,皆是中小型村庄以及田地。傲婴的家,就在距离康清城较近的一个小村庄里。
生活虽然清贫,但是世代农耕的村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傲婴一家也一样,生活一直很悠闲平淡。
大约在四年之前,康清城城主年高退位,不久之后新任的城主来到这里,他便是旬羽,也就是旬翔的父亲。
旬羽这人很有能力,来此之前在天灵为官,由于平日表现出众,尽忠尽职,所以才被派遣至此。
旬羽的到来并没有给这里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倒是他的儿子旬翔十分贪玩,常到城外田间玩耍。傲婴在那时便与旬翔相识了,只是那时两人的关系很一般。
旬翔在田间玩耍时,很是淘气,恶意破坏田间作物。虽然被人发现了,但是他毕竟是城主的儿子,而且年纪尚小,也不好说什么,只当小孩子不懂事,无意破坏。
随着时间的流逝,旬翔一天天长大。但是他的这些作为,非但没有改正,还有些加剧。他经常带着一些小伙伴在田间玩耍,或是舞刀弄剑,学习功夫。可怜那农家的田地,经常被他们几人糟蹋。民众们没了办法,结伴到旬羽面前,请求旬羽能管教一下旬翔,别再在田间破坏。
旬羽心中大怒,叫旬翔前来问话。而旬翔的理由只是想找一个宽阔的地方练功和玩耍。在安抚完民众之后,旬羽又对旬翔做了惩罚,把他关在一间屋子里长达两个月之久,在他母亲的求情之下才将他放了出来。
旬翔由此产生了一丝的恨意,不是对他的父亲,而是对那些告状的民众。他暗自决定,要报复一下他们。
有一天,旬翔独自从家中跑出,再次来到了城外的田间,这里恰巧就是傲婴家的田地。旬翔来到此处,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放火点燃了良田。
傲婴这时刚忙完自己的农活,正坐在田中休息,忽然闻到了烧东西的味道,便起身查看。看到了尚未来得及离开的旬翔以及逐渐扩散的火势,傲婴心中的火气忽然冒了出来。
他不顾火势的蔓延迅速冲了过去,来到旬翔身边,“你干什么,怎么能放火烧了作物。”
旬翔一看傲婴,连忙狡辩起来:“我哪放火烧作物,我只是从此出路过而已,你们自己不小心失了火,不要把罪责推到别人的身上好不好。”
傲婴听到这个,火气更盛,“这附近除了你哪里还有别人,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是它们自己烧起来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现在也在这里呀,怎么能说就我一个人。”
“你…”傲婴有些急了,“你如此不讲道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旬翔哈哈大笑一声,“不客气,有意思,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说罢继续大笑。
就在他说完这话的同时,傲婴一个大步冲上前来,一手去抓旬翔的衣领,另一手则是一拳挥出。
旬翔怎么说也练过几天,与那时的傲婴相比,速度与反应快他不少。傲婴虽说出手忽然,但还是被旬翔躲了过去。旬翔身子猛地向后一退,躲闪的同时一抬手,手中多出一把刀来转瞬之间便架在了傲婴身前。
“就凭你也想对我动手,怎么样,服不服?”旬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话的语气之中带有一丝的不屑与挑衅。
傲婴就是一个农家种田的毛头小子,自然是打不过旬翔的,“哼,你天天生活无忧,悠闲自在舞刀弄剑,我哪能和你一样,打不过你也是正常,怎么会服气。”
旬翔将刀从傲婴身前收回,“好吧,你也别说我欺负你,我给你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来学习。一个月之后,还在这里,你我再较量一次。若是你再输了,就必须将这一片地方给我腾出来,让我在这里练功。若是你能赢我,我就从这里消失,再也不在这里出现了。怎么样?”
傲婴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下来,“好,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要加一条,若是你输了,必须当面向这里的所有人道歉,并对这里烧坏的庄家进行赔偿。你敢不敢?”
旬翔眉头一皱,这不是让自己颜面扫地了吗?赔他们损失倒是小事,只不过会让父亲大发脾气,没准还会严惩自己。只是要向所有人道歉,让自己有些为难。
“怎么,你不会害怕了吧?”傲婴在一旁嘲笑道。
“害怕,开玩笑,我会怕你吗?”被傲婴一激,旬翔有些受不了了,便同意了。想想自己多少会些功夫,应该不会输给这什么都不会的小子,即便给他一个月时间,“好,我答应,就照你说的办,一个月之后,咱们还在这里。”
两人达成了约定,旬翔得意地从这里离开,向城中而去。而在他们两人争斗的同时,早已有人发现了失火,众人集结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才将火势压了下来。
傲婴没有将此事告诉家人,而是告诉了他的一个好友,方韦。方韦是他在城中出售农粮时认识的邻村的农家孩子,家庭情况与自己差不多,他家中田地也曾受到那旬翔的破坏,但方韦却是不同与傲婴,他主动向旬翔示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有了一丝的好转。虽然旬翔一直很看不起他,只当他是自己的一个小跟班一样。
方韦得知情况之后,便向傲婴提出建议。他认识一个朋友,住在城东村庄,名为希逑。他曾随人学过一些棍法,虽不算精通,但也会些招式。可以先向他学习一些东西,以应付与旬翔对决。
傲婴没有别的办法,便听从了方韦的建议,向希逑学习一些简单的招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的傲婴在学习棍术的同时,发现了自己过人的天赋。再加上自己本就不如旬翔,更是十分努力的学习,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
在他的努力之下,一个月的时间,进步飞快,已经超过了教他的希逑,只是不知比那旬翔如何。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二人又来到了当初的那个地点。旬翔带来了两个小伙伴,而跟着傲婴前来的,只有方韦一人。双方刚一碰面,旬翔首先看到了方韦站在傲婴之后。他脸色一变,怒声呵道:“方韦,你是哪边的?”
方韦被旬翔这一声吓了一跳,看了傲婴一眼,默默地走到了旬翔身后,低下了头。面对他的做法,傲婴也没什么反应,这样最起码自己输了之后不会牵连到方韦。
“今天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如果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至少不会被我打伤。”旬翔呵呵一笑,一手抽出自己的刀来,“刀剑无眼,打痛了你可不能哭哦。”
傲婴也呵呵一笑,拿出一根棍子来,这是他特意准备用来和旬翔决斗的一根棍子,很结实。“你也一样。”
旬翔现在是胸有成竹,觉得自己绝不会败。他身子猛地向前一冲,率先发起攻势,手中刀锋一闪而出。
傲婴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反应速度提升了不少,抬棍招架起来。论总体实力,傲婴仍在旬翔之下,这一个月虽说进步不少,但是旬翔也在做着训练,两人之间差距仍在,只是缩小了一些而已。
旬翔步步紧逼,傲婴则是且战且退,看上去极为被动。
四五个回合之后,趁着傲婴再次招架之际,旬翔猛地一脚踢出,正中傲婴腿上。傲婴腿上吃力,站立不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旬翔也不用刀,直接上拳,向着地上的傲婴几记重拳挥出,这才解恨。
傲婴这下子便没了力气,在旬翔停止攻击之后,只见他脸上又青又肿,鲜血流出。但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手中的棍子还紧紧握着,强撑着缓缓站了起来。
旬翔本来带着微笑的面孔在看到傲婴站起之后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只怪自己还是手下留了情,力道不够大。
没等傲婴站稳身子,旬翔再次冲上前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并且暗中加大了力道,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傲婴在这拳脚之下右手一松,棍子应声而掉,自己也坚持不住了,身子笔直猛地倒了下去,双眼仍然睁着,眼中闪出一丝不甘之色。虽然一个月以来自己不停努力地训练,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他,让他自己如何甘心。
旬翔这一番拳打之后,自己也是很累,大口喘着粗气,想看着倒地的傲婴还能不能再站起来。旁边的伙伴们为自己鼓掌喝彩,不过他自己现在没心思关注这些。
过了一会儿之后,看到傲婴仍然没有起身,旬翔这才再次露出笑容来。本来自己认为赢这傲婴毫无压力,没想到也费了不少的力气,也没想到他这么顽强。
方韦看到这种情况,也没觉得有多难过,这本身就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也没有抬头观看前方的情况,仍是低着头看着地面,等待着二人的战斗结束。
觉得傲婴确实是起不来了,旬翔收回了自己的刀来,转过身去,向着方韦那三人一伸双臂,表示胜利。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傲婴双手忽然一动,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按地面撑起自己的身子,迅速站了起来,顺势将地上的棍子也拿了起来,向着旬翔的后脑打去。傲婴平日里常干农活,他的力气也是极大,这一棍打去,更是威力不小。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旬翔正在庆祝胜利,还未反应过来。忽然傲婴一棍击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痛,口中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