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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郁风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在琅瓦寨之中了。不过这次还好,没有把他关在牢洞之中,而是在一间石室之内。床边的火光照亮了整间石室,在其中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看样子应该是寨中的一处普通的卧室。
自己忘了这里的规矩了,上山时还有这道程序。郁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此时还在隐隐作痛。算了,反正这张爷自己已经带来了,只要能将事情说清楚,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几人早些离开这里,再打自己两下也愿意。
郁风起身来到桌边,准备到些水喝,但是桌上的水壶之中根本就没有水。郁风心想反正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事情,还是出去看看情况吧。
推开石室房门,在门外有一个大汉靠墙站着。一看郁风推门出来,连忙向他说道:“郁风兄弟醒了,大哥他们正在审讯那张爷,吩咐我在你醒之后带你过去,跟我来吧。”
郁风没有多问,直接跟在这人身后,沿着石洞走廊向一个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两人便在一处房间门口停下,大汉示意郁风在此稍等,自己转身走了进去。
在此处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曹馗与序云超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序云超见到郁风,微微一笑,“你真行呀,睡了这么长时间,人家张爷都醒了,你还没醒。”
郁风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都开始和自己开玩笑了,自己也是以笑回应,“还说呢,我这可是第三次了,差点都没醒过来。”说着他收起了笑容,转问曹馗:“曹大哥,怎么样,有进展吗,问出什么事情来了没有?”
曹馗还是一副严肃之色,“没有,我们问了好半天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你打听到的情况属实吗,该不会为了救朋友,随便找了个人来这里顶罪吧。”
郁风找来张爷问心无愧,自然也不怕曹馗这么说他,“我的消息可是来自军中,绝对是千真万确。而且此事可是关系到张爷的性命,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认下。”
序云超这时也严肃了起来,“郁风兄弟,你不是说有办法让他开口吗,现在该怎么让他撬开他的嘴呢?”
郁风一点头,“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去和他说说。”
在这间石室之内,张爷团坐在墙角处,他的心里既慌又怕,此时只盼着家中早些发现自己已经身陷于此,然后通知军队快来救自己。可转念一想之前军队就与琅瓦寨开战了数次了,没有一次能剿灭山寨的,自己顿时也泄了气。
刚才曹馗和序云超已经来过,问了自己半天关于一年之前穆杰之死的事情,这自己可不能承认,认了就是一个死。自己一口咬定这事和茳卢有关,其它的就只有不知道了。
房门一开,张爷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在墙角团得更紧了。偷偷地向门口处看去,之见郁风被两个大汉狠狠地推了进来,脚下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张爷身前的地上。接着房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之前在镇外张爷被打晕之前,他还没有看到其实郁风和序云超他们是一伙的,所以现在再见到郁风,只当他也是被无辜抓来这里的。
“郁风,是你,你也被抓进来了?”张爷从惊吓之中清醒过来,他向着郁风这边爬了过来。“你不是祁兄的人吗,肯定身手了得,快去把他们都干掉,把我救出去。”
郁风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张爷,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让我一个打他们那么多,你当我是谁呀。要是人少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这里是人家的老窝,让我怎么跟人家拼?”
张爷脸上再次露出一种无比失望的神情,再次团坐回墙角,“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咱们究竟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郁风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来到张爷身前,也坐到了地上,“刚才他们问了我一些事情,是关于一年之前军队和他们琅瓦寨开战的事情。他们的大哥穆杰死在了那场战斗之中,他们应该是想弄清楚他的死因,所以才将我们抓来询问的。”
张爷听后身子一颤,“这……这抓我来干什么,这是他们军队做的好事,不找逸朝英那个混蛋,找我干什么?”
郁风看向张爷,“此事和逸副统领有关系,难道是他一手操控的吗,张爷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这是军中的事嘛,他逸朝英怎么会不知道。”
“这么说来,我从逸副统领那里听到的事情是真的了?他曾经与我说过,此事是他和张爷你一同和谋的,我之前还以为是他胡乱说的。”郁风回道。
“这……这当然是乱说的,我怎么可能参与军中之事。”
郁风靠近张爷,小声地说道:“其实此事琅瓦寨的众人已经都知晓了,要么怎么会将张爷你抓上山来,害得我也陪着受罪。刚才我听他们私下议论,毕竟此事是逸朝英主谋,若是张爷你能承认此事,他们也便不再要你的命,只需要你每年向他们上贡些财物即可。但你若是死不承认,他们便不会再让你活着出去了。我也是将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他,这才免于受那皮肉之苦。现在就等你说实话了,咱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郁风编的这些,也是有不少漏洞,不过此时的张爷,哪还有心思考虑的那么全面。“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他们说了,一年前的事情,主要怪罪在逸朝英身上,没准张爷您也是受害者。只要你能承认自己的过错,并每年按时向他们上贡,也就不再向你追究此事了。”
“也对,这本就是那逸朝英的主意,我也是被迫出于无奈才这么做的。”张爷这下子似乎是想通了。
一直在门外探听里面动静的曹馗和序云超这时忽然推门进来了,在序云超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大刀,“张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若是没有,咱们可就准备上路了。”随后转向郁风,“这位小兄弟,麻烦你一会儿回到鲁汔镇的时候替我们捎个话,就说张爷我们留下了。”
看到这些,张爷的心里更急了,自己若是什么都不说,肯定是要死在这里了。若是说了,没准依郁风之言还能有一丝生机。再说就算自己实话实说最后还是死在这里,也正好把那逸朝英供出来,都是他当日出的这个馊主意,才让自己有了今日。
“几位英雄且慢动手,张某还有话要说……”
一年之前,东鲁城城主下令围剿琅瓦寨,此事被逸朝英接下。他率军奔赴涂琅山,双方对峙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战果,甚至连对方山寨在哪都没有找到。
逸朝英无奈撤兵至鲁汔镇,一想到此次出征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却是战功全无,自己也不好向城主交代,便准备在此休息两天之后再返回军营。军队安营扎寨之后,逸朝英心情极差,便独自一人到镇子上找了个地方喝闷酒。
与逸朝英临桌,张爷与几个朋友正在这里喝酒诉苦。“几位可不知道,这茳卢这些个日子可是生意红火,顶的我这买卖可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旁边有一人随之附和:“我也听说了,那茳卢为人处事的方式,可是与张爷你完全不同。不图财不图利,”此人说到这里,特意压低了声音,“倒是和那琅瓦好汉差不多。”
“哼!”张爷一声冷喝,“我倒真希望他们能走到一块去,这么一来,单是这通匪的罪名,就能让他遗臭万年,我也能趁此机会翻翻身,抢回我的生意。”
旁边那人又回道:“少做白日梦了,想钱想疯了吧你。”
几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以逸朝英的实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茳卢这个人与祁盛忠素有交情,自己对他也有些了解,若是能利用他与琅瓦寨众人碰面,没准能引出他们来。逸朝英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张爷那边酒席过后,逸朝英拦住张爷的去路,谎称自己有生意要谈。张爷一听来买卖了,哪有不做之理,乐呵呵地又坐到了逸朝英这里来。“这位兄弟叫我前来,不知有什么生意呀,莫非是要选购布匹吗?”
看张爷的话语之中略带醉意,逸朝英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军令牌,放在桌子上。“张爷,我和你谈的这可是大生意,这笔买卖若是做成了,保你今后生意红火,衣食无忧。”
张爷一见这军令牌,自己的酒劲当时就吓没了一半。连忙问道:“不知军爷是要和我谈什么生意?”
“方才听几位谈论茳卢之事,我心中略一思索,觉得有些道理,这茳卢和琅瓦寨之人,倒是有一些相似之处。他们走不到一块去,那是因为碰不到,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他们碰到一块去,只不过需要张爷帮个小忙。正好我现在正在缉拿那琅瓦寨一众,此事对你我都有利。”
“这……”张爷有些犹豫,“这合适吗,这岂不是得罪了那些贼人,这还让我以后该怎么安心过日子呢?”
逸朝英回道:“张爷放心,这件事不用你明出面,他们自然也找不到你。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尽可能推到我这里就行了。”
张爷思索了一下,茳卢已经在这鲁汔镇上占尽了上风,若是此时能将那茳卢击垮,那自己便有翻身的机会了。“军爷,我想问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听这意思,张爷似乎已经答应下来了,逸朝英继续说道:“我找人散步消息,让琅瓦寨人无意之中劫持茳卢的商车,让他们相遇。而茳卢身处商界我不方便插手,张爷你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茳卢的商队通过涂琅山,并通知给我们具体的时间。这点可以做到吗?”
张爷与茳卢虽为同行冤家,但他们私下里也有些来往和交流。张爷觉得此事不难,便答应了逸朝英。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正被逸朝英猜中。穆杰被茳卢请到了鲁汔镇之上,中了逸朝英的埋伏,而茳卢也落得一个通匪的罪名,幸好有祁盛忠的暗中帮助,免去了牢狱之苦,只是从此被赶出了东鲁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