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沉闷。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到了晚上11点55分,由于不是周末,大多数人家到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睡觉了,夜渐渐地安静。
冲完凉后,顾以辰没有一丝睡意,披了一件薄款睡袍,斜靠在床头拿了一本书摊开在面前,只是半天都没见他翻页。
过了好久,他又抬头看看壁上的挂钟,12点20分。眉头皱了皱,他索性合上书,起身穿了拖鞋走到阳台。
清凉的晚风吹来,心绪才稍稍平静了些。他略垂了目光,朝楼下的花园望去,花园的路灯不太明亮,夜色下的绿植陷入一片暗影,只余花岗岩铺就的人行道映着灯光和月光,像一条明亮的玉带。
他的视力极好,哪怕是在40层高楼,依然可以看得见路上行走的每一个人的面孔。
顾以辰站了许久,终于在那条路上看到了两道熟悉的人影。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顿时今晚所有莫名其妙的烦躁都被抚平。
然而转眼间又拧了拧眉头。
盛蒙蒙纤细的身影在夜色下影影绰绰,摇摇摆摆。凌天宇半搂半扶着她,慢慢地走。
隔的远远地望着,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喝了不少酒。
他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过来,进入大堂。他沉默了几秒,也走进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片刻后,他听到了楼下开门的声音。
顾以辰凝神听了半晌,盛蒙蒙还没完全醉死,他听到她声音清晰地让凌天宇回去,凌天宇竟然意外好说话地真的就走了。FqxsW.cOM然后他就听到了她跌跌撞撞地应该是去了洗浴室,他就没再细听了。
过了很久,楼下一片安静,他猜想她大概是睡了。
他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件以往从来不会做的,令人鄙夷的事情——竟然用瞬移能力,半夜偷偷地闯入了别人的家,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当然,他闯入的是盛蒙蒙的房间。
站在盛蒙蒙的卧室里时,顾以辰才仿佛清醒过来,一面鄙视自己这种冲动行为,一面却又忍不住朝她的床望去。
并没有什么香艳的场面,当然,他也不是为了什么香艳场面而来。
盛蒙蒙喝了酒,睡的很沉。她忘了拉窗帘,窗外月光的清辉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得见她穿了一条及膝长的棉质睡衣,脸朝下趴在床上睡着,只露出了洁白细腻的小腿和双脚,以及一头乌黑的长发。
她睡梦中动了动,乌黑的发丝滑落,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
顾以辰没有走过去,只在沉默地望着她,在黑暗里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帮她拉了窗帘,紫光过后,他消失了。
只有月光知道他来过。
眨眼功夫顾以辰已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回床上,这才没一会儿就入了梦乡。
天明,盛蒙蒙被闹钟吵醒过来。还好昨晚因为凌天宇在身边,她为了保留一份清醒,喝的酒也没有特别多,起来没有宿醉头痛的感觉。
起床,洗漱,换了衣服出门,吃了早餐到公司,开始了第一天在总助办公室工作的日子。在顾以辰的办公室呆了一阵子,如今搬到这里和大家一起办公,盛蒙蒙竟有些不习惯了。
众人对盛蒙蒙的态度讳莫如深,疏离而客气。
虽说她是从总裁的办公室搬过来的,但却是总裁和总经理“亲自”送过来的。几位总助空闲时在茶水间早已猜测过,拿不定她这是被打入“冷宫”还是只是暂时被调遣过来。所以都觉得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对盛蒙蒙既不过分冷落,也不过分亲近。
盛蒙蒙顿时挺怀念之前在22楼工作的日子,还是和李蔚他们一起工作比较开心啊。当然内心里一闪而过的其他回忆,被她屏蔽了。
顾以辰这一整天工作间隙,偶尔抬头就会不经意地望向之前盛蒙蒙坐的位置,间或出一下神,深邃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很快又敛了心神进入工作状态。
两个人如一道不会再交集的平行线,开始回归了各自的人生轨迹。
盛蒙蒙上班下班,偶尔会和贝一宁一起吃个饭,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和凌天宇周旋。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耐心十足地纠缠。
但是,在这个看似已经没有交集的日子里,顾以辰养成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每每夜深人静时,他就忍不住使出瞬移能力,闯入某人的房间。好像入睡之前不看她一眼,就无法睡着一样。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于是,某一天,一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某人,终于碰到尴尬的事情了。
某一天晚上,顾以辰如前几天晚上一样,站在盛蒙蒙床前。大概是她前几晚的深睡让他放松了警惕,肆无忌惮地离的很近,微微俯身凝视着她。
看得久了,竟然引起一阵躁动。
他自己先惊了一下,蓦地想起有一次罗子辉开的一句玩笑话。那是一次有个女人主动贴近,他面无表情地将人推开,罗子辉笑着说,你千年没有碰过女人,不憋的慌吗?看见女人,真的没有一丝反应?
其实那时候,他还真的没有一丝反应的。一度怀疑自己已经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了。
可是此刻,他的目光掠过床上睡着的女孩,掠过她乌黑的发丝,白皙的面庞,卷翘的睫毛,然后视线停在她嫣红的唇上。
加上第一次她的“强吻”,还有三亚的那几次,虽然都是浅尝辄止,但是,他清晰地记得那甜美和芳香。顾以辰望着她的唇,盯着看了许久,渐渐地有些出神。
他不由自主地更加地俯低了身子,好像要看得更清楚些一样。
可是,就在这时,盛蒙蒙一直闭着的眸子忽然睁开了!
顾以辰一惊,还没来得及起身,盛蒙蒙已经“啊——”地一声吓得尖叫起来。
他没料到她会忽然醒来,从来没有过的狼狈和尴尬,不由地一阵惊愕,忙乱中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盛蒙蒙的唇被他捂住,咿咿呜呜地叫,黑暗里她的视力并没有顾以辰那么好,慌乱惊吓中只感觉到明显是一个男人,她惊恐地挣扎,并抬腿就是狠狠地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