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乾尹······”陈墨儿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陈典良,眼睛哭的通红发肿,还残留些许泪痕。
陈典良“砰”地放下酒杯,震的桌子一响,连着旁边陈墨儿也跟着抖了抖。
“你只要听话办事,乾尹自会好好的,若是你得力,我可每月派人让他给你送书信。”
陈墨儿看着陈典良的侧脸,嗫嚅了片刻,还是咬了咬牙道:“是,我会听话,你不要伤害他。”
陈典良闻言侧头看了看闭着眼的陈墨儿,清丽的脸上斑斑泪痕,冷哼一声,继续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就知道,女人都是些蠢东西。
一个月后,红顶八台轿停在宅子的外头,陈墨儿一身橘红嫁衣,头戴绫罗珠翠,她站在轿上往来路望了望,终究在陈典良不耐的催促下上了轿子。
入宫第一天她就见到了惊为天人的江凌曜,虽然那个男子比乾尹英俊的多,但她还是不自觉觉得这个男人可怕。将她的惧意看在眼中,江凌曜眸中的不屑更深。或许是被江凌曜眼中的寒冷刺痛,陈墨儿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只第二天见嬷嬷来收元帕,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一辈子与乾尹已是不可能。
进宫后,陈墨儿为了那一个月一点子念想,听命于慕嫆。却一次书信都没收到,陈典良的原话是乾尹见陈墨儿入宫,心思自是不再放在她身上,又怎会愿意花时间写信与她。不过拿点物件,也算留作念想。
自此,陈墨儿变得愈发暴躁,却也因着这点子暴躁,帮慕嫆处理一些宫妃时,也不会再有才入宫时的心软和惧意。她还记得第一次被迫在一个才人茶碗里下了红花,内疚的三夜没能合眼。如今,随意杖毙一个宫女,对她陈妃来说是再不过稀松平常的事。
可如今,自己所有的寄托都再一次崩塌。回顾自己那么多年,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太后和自己的哥哥,如此丧尽天良,为何还能享尽人间富贵?他们明明,应该和自己一起下地狱的!
凝霜殿中传来细密的哭声,夹杂着无尽的哀怨和恨意,在偌大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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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这是陈妃托属下带的东西。”玄兰动作的确很快,一日后便将簪子交给了陌凉。
陌凉拿起来看了看,的确不是出自行家之手,花纹雕刻都略显粗糙和青涩,甚至可以看出女子用力不均所导致的瑕疵,尽管如此,可以说是心意满满的。
“你辛苦了。”陌凉点了点头,赞叹道,江凌曜手下的人就是有效率。
玄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口道:“属下本分。就是这簪子中应该被拆开过,估计里面藏了什么书信,才人可要看一看?”
陌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是陈妃和乾尹两人的信件,不会有什么军机大事。偷看了,反倒不尊重了。”说罢见玄兰没什么表情,自是知道做他们暗卫的侵犯别人**的事肯定常做,也不多说,交代几句便让玄兰回去了。
“凝云,将这个亲手交给陈妃。”凝云接过簪子福了一福,便出去了。
陌凉心里大概知道是写了什么信件,心中微叹,面上不显,出了门去看跟着秦穆学拳脚的凝兰。
“多谢。”陈妃接过簪子没什么表情道。
凝云微微笑了笑,说句不敢,便退下了。陈妃看着桌上的簪子半晌,还是站起来将它扔进了香炉之中。待铜软化,又将簪子挑出,果不其然,拿出了一张纸。
“墨儿,见字如面。我知道你哥哥将你送入宫中,望你保护好自己,等我来接你。乾尹”
看信上的落款,不过是自己入宫后三日,想来乾尹应是在自己入宫不久就全家遇害。
没想到那么多年的忍让退缩。以为是为他换来一世长安,没想到却是葬送了自己最心爱人的性命。陈墨儿啊陈墨儿,若不是你的无能与软弱,又怎会沦落至此。
熔化后有些尖锐不平的簪子深深扎进了陈墨儿的手掌,顿时鲜血淋漓。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千金一匹的锦缎,陈墨儿却如泥塑一般,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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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给她了?”江凌曜看着最近都有些闷闷不乐的陌凉,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事和她说,皇帝陛下讨厌一切影响陌凉心情的东西。
“恩,你说陈妃会怎么做?”陌凉歪头看着江凌曜,最近啊世界观受到冲击,原本面目可憎的陈妃还是个可怜人,让她一下有些感慨。
“你不用管。”江凌曜下达了最后通牒,“过几日就到先帝忌日了,朕带你出去走走,就着把你晋升的事定下来、”
提到可以出去,陌凉的眸子亮了起来,“咱们去哪啊?”
“去扫墓。”江凌曜看着陌凉垮下的脸,伸手掐了一下,“顺便带你去湖州看看。”
“湖州?”陌凉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个和苏杭接近的地方,心中大喜,忙不迭的点头。江凌曜见她不再纠结陈妃之事,也乐得开心,顺手把正在美滋滋的猫抱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浓密的黑发。
陌凉心中哼哼,看在又能出去旅游又能涨工资的份上,就不计较金主大人把自己当猫玩了。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陌凉想到可以离开这个皇宫,开心的巴不得现在就走。
“不用多准备,想想带什么人便可。”江凌曜想了想加了一句,“这次是便装出行,人不宜过多,除去暗卫,四人左右便可。”
陌凉想了想,突然扭头看着江凌曜:“我听说玄梅前几日便能下地了,我带上他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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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妃的故事就结束啦,继续写两个人谈恋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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