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不知多少渔民家庭失去了收入来源,生计无依之下,只好逃遁他乡,冰河沿
岸的村子也逐渐荒废,到如今,也只剩下游一处只有六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子艰难维持,村里的人大都世代居于此地,不愿意背井离乡,面对几乎无鱼可捕的情形,不少人便抄起了祖业,重新做起了药农,到附近的雪山上,挖取各种珍贵雪山药材,才勉强度日。
至此,村民们也得到了惨痛教训,挖取雪山药材,也存了几分小心,往往取二留一,不再做那种竭泽而渔的蠢事,村口的冰雪女神庙中,也是香火不息,或许果真是女神有灵,大半年过去,冰河中的鳗鱼竟然奇迹般再次出现,人们却也欢呼雀跃,一边感激冰雪女神的赐予,一边重又收拾破旧船帆,对于捕杀雪鳗,再也没有以前那般狂热,而是心怀敬畏,冰河村的日子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月明星稀的夜晚,苏大高趁着夜色,偷偷拜过了冰雪女神又匆匆奔出了庙门,他看看天色已晚,左右没人,便鬼鬼祟祟的向河边走去,一直沿着冰河向上游走了2里路程,才找到了早已暗中准备好的小船,一口气划了出去。
彻底远离村子,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要是在白天,他可不敢下河,村里明文规定:每月定时捕鱼,谁要是敢不经允许偷偷下水,无论是何理由,一经抓到统统逐出冰河村。
放在平时,苏大高绝对是个奉公守法的好村民,别人说一他绝对不会说二,别看他才十三岁,长却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力气极大,平日里老实巴交,不苟言笑,同龄的小孩都嘲笑他笨的像头牛,村里的人都说他脑子少根筋,他却不闻不问,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可是,你绝对想不到,这样笨这样老实的人竟然敢顶着被逐出村子的风险,半夜偷偷下水捕鱼,果然人不可貌相。其实,苏大高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父亲消失在了半年前的那场冰流中,家里剩下一个病恹恹的老娘,缺衣少食,十三岁的苏大高早早扛起养家重任,冰河鳗鱼重现之后,苏大高也按时参加捕捞,可是,就他那点本事,那比得上那些常年捕鱼的前辈老手,加之鳗鱼数量本就不多,每次捕到的鱼实在是少之又少,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为了能让老娘吃上一口饱饭,苏大高无奈之下,只能行此险招,想在半夜里偷偷下河捕点鱼。
头一回干这事,他还真的心里没底,都说冰雪女神灵验无比,他特意去拜了一番,想来她老人家看自家生活如此凄惨,应当会原谅自己所作所为吧!
蓝月亮升的更高了,蓝色的清辉洒在河面上,一片蓝白闪烁,耀的人眼花缭乱,苏大高以前听爹说过,冰河主流虽然发源十三雪山,可历史上曾经几次改道,有过不少的支流,如今主流域鳗鱼数量稀缺,或许支流情形会不一样,他这次出来,一心想着要是能找到条有鱼的支流,以后就不愁没地方偷偷捕鱼了。
逆流而上,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划了多久,饶是苏大高有一把子力气,也累的够呛,他擦擦额头的汗水,借着月光,望见前方一座光秃秃的黑色大山矗立,冰河之水一分为二,由此交汇,既然看见了黑色的大山,想必是已经离开了冰河流域的主流域范畴,他努力将小船划进了右方岔口,顺着大山绝壁望去,夜色中出现了黑黝黝的树木,他心头一喜,顺着山一侧继续前行,找到一处水流较为平稳的地方下锚,小心翼翼的撒下渔网,然后拿起两根木棒,不急不缓的敲了起来。
梆......梆......梆......
苏大高就这么敲着梆子,盯着河面,这里似乎背风,没有外面那么冷,他蜷缩在船上,慢慢的困意袭来,不到半个时辰,竟然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小船也随之摇晃了起来,原本挂在钩子上的渔网忽然一下子蹦的紧紧的,苏大高精神一震,心想不会是网住了一条大鱼吧?他连忙伸着脖子去看船侧撒网的位置,一看之下,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网子里那是什么大鱼,是一个一身白衣长袍的少年人,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那脸色跟他雪白的衣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鼓鼓肿胀的肚子也不知道装了多少冰河之水,将衣袍撑得老高。
苏大高生在水边长在水边,其实早就见惯了被水淹死的人,说来倒也不惧,只是他是偷偷摸摸出来的,心中本就担惊受怕,如今鱼没捞上来,倒是捞上一个死人,在这月明星稀的夜里,他独身一人处在陌生的水域,面对如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发憷。
“难道这是冰雪女神对我的惩罚?”
十三岁的苏大高一念及此,更加的有些无所适从了,他呆呆的望着渔网,想着要不要丢了尸体,换个地方撒网,可是转念又想起爹说过的话,打鱼要是网住了人,无论死活,都不能随意丢弃河中,污染了冰河不说,也会亏了德行,那是要遭天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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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