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得心烦意燥的夏侯盈,一周前独自驱车来到这处属于她的秘密基地。这么多年以来,每次她“观赏”完夏家的伦理大戏,都会躲到这里放松自己。这次也不例外。
宅子面积很小,是多年前就去世的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失去了母亲庇护的夏侯盈,早早就学会了如何在夏宅里生存。夏家二小姐的名头,听起来光鲜无比,可实际上这内里的艰辛,只有和她一母同胞的大哥才有深切体会。
三年前,她选择远渡重洋,留学避祸。爱护她的兄长则留在夏宅,替她扛下了大部分来自父亲姨太太们的火力。
三年后,她学成归来,在大哥的资助下开起了一间不大的杂志社。这在刚被洋流席卷的SH市,还算是非常大胆的尝试。
由于杂志社人少,夏侯盈承担了总编辑和小说专栏的特约作者两个重量级角色。经历初次尝试到失败,再次尝试然后一炮而红。小小杂志社不到半年时间就风靡江洲滩。几乎大大小小的咖啡厅,西餐馆,酒店夜总会,只要能叫得上名字的娱乐休闲场所,都有摆放“时尚之都”和“财经周刊”的位置。
而夏侯盈的笔名“红梅冷香”和她创作的连载小说《盛夏》也在一夜之间风靡SH的贵族圈。
如今夏侯盈计划将连载小说这一块单独创刊,用“红梅冷香”这个笔名打出去的名气,网络一群作者。然后将新推出的“小说半月刊”打造成平民化读物,逐步扩大连载小说的受众市场。
不过,尽管她借助大哥的人脉和合伙人的努力,在时尚和财经这两个版块,小有成绩。但夏侯盈始终觉得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有“小说半月刊”的推出,才是她真正价值的体现。
为了能推出高质量连载小说,为半月刊增添色彩和筹码,夏侯盈索性借着躲避夏家纠纷,来这处宅子沉淀自己,找找灵感。
春日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让夏侯盈直感叹“向午朦胧春尤迟,才消睡意,又添缱绻,只差萧郎共枕眠。”
半睡半醒间,宅中小楼上的一声瓷器坠地的脆响,惊飞了夏侯盈美梦。
“莫非家里入了贼”,夏侯盈一边猜测着,一边放轻步子,悄悄靠近二楼发出响声的屋子,手里则紧紧地攥着在楼下杂物间顺来的榔头。
在这荒无人烟的乡下,实在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忐忑。夏侯盈万分后悔拒绝了大哥安排的保镖和助理,只身来这方圆几十里全是农田树林的屋舍。清净是清净,可一旦遇到心怀不轨之人,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奋战,着实危险的很。
夏侯盈在门前站定,深吸了口气,壮了壮胆子,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大喝一声:“贼子出来!本小姐饶你不死!”
“呵呵”,入耳一声轻笑,刺激得她一身汗毛倒立。卧槽,大白天闹鬼了不成?屋里除了阳台上大开的门,和被风撩起的落地窗帘,别说人影了,就连地上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半块瓷片。
“谁?谁在那里”,夏侯盈强装镇定,眼睛环顾四周寻找一切可以藏人的角落,心里不停算计着来人能够选择的攻击方式,和她可以快速反击的可能性。
一只虎口带着薄茧的修长大手,缓缓拉开阳台门前半遮掩的帘子,就在夏侯盈心跳加速的时候,一张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清秀面庞印入她的眼帘。
“你为什么在这?”
“你怎么进的我家?”
互不相识的二人,十分默契地同时开口。
“滴—男主好感度减10,目前好感度为—10,美女姐姐情况不妙噢!”
夏侯盈听到蹦出来刷存在感的系统提示音,无比后悔没有提前看看有关男主部分的剧情。
自从上个任务因为她的介入,剧情被改得面目全非之后,夏侯盈已经放弃了对原剧情的依赖,只粗粗关注了下原主记忆的部分,就将全部精力放在现有的杂志周刊事业上。
可谁能告诉她,这次任务为什么又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原主记忆里,男主是在南方战争爆发后才出现的。如今距离战争开始,还有小两年的时间,而且俩人初次相遇是在SH市杂志社的仓库里,并不是眼前这种设定啊!
懵逼了的夏侯盈,自然错过了男主罗云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请问小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栋房子里”,罗云面带笑容,温温和和的说。
如果夏侯盈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未来令人闻风丧胆的金三角大毒枭,说不定她此刻也会被那张现代人口中的标准暖男脸给迷惑住。
“这是我的房子,我不在这该在哪”,夏侯盈满脸不赞同地控诉道。
“噢”,罗云脸带诧异,眼底精光一闪即逝,“我记得这是苏晴苏姨的宅子,怎么会……”
夏侯盈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明知对方是在套话,可还是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回答:“苏晴是我妈妈,这宅子是她留给我的!你有意见?”
面对这个危险人物,夏侯盈不敢惹怒他,却又十分不爽对方的质问。
罗云却没将小女人的防备看在眼里,自顾自地说道:“我是罗云,苏姨是我母亲的好友。”
“你,你是罗小胖”,夏侯盈假装才刚认出男主的样子,十分不地道得在称呼上狠狠踩了对方一脚。
果然罗云笑容一僵,周身温和的气质险些被“罗小胖”三个字给戳破。
“罗小胖”,罗云咬牙切齿地回敬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苏姨家的夏板牙。”
“你”,被男主揭穿换牙糗事的夏侯盈,用手上的榔头指着对方,气急败坏地说道,“不请自入视为贼,罗先生多年不见,竟不知什么时候添了个好当贼的毛病。”
“夏小姐伶牙俐齿,这些年竟学会了拿榔头指着昔年好,友诘问,啧啧”,罗云反唇相讥,丝毫不退让。
“……”
罗云的金丝眼镜反射过来一道白光,晃得夏侯盈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咋的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还跟男主学起幼稚园小朋友打嘴仗来了。
“哼”,夏侯盈输人不输阵,撇开榔头,抱起手臂昂起头,端着大小姐的架势说道,“文人动笔不动口,罗先生,这毕竟是,我家,还请参观够了马上离开。”
罗云意味不明的看向狠狠咬着“我家”两个字宣誓领地所有权的小女人,收起惯有的假笑,绷着唇坐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舍不得离开了么。
夏侯盈敏锐的嗅到门外清风送进来的一缕淡淡的血腥味,想要开口讥讽的话不自觉地就咽了回去。
两人对峙良久,夏侯盈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罗云锐利的眸子紧盯着夏侯盈,一只手臂不自然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半晌才沉默地点了点头。
夏侯盈这才发现他的左手臂有些不对劲。踟蹰了一会儿,夏侯盈反身走向卧室旁的小客厅,取来药箱。
“你,需要帮忙么”,夏侯盈将药箱放在靠近阳台的茶几上,有些犹豫地问道。就在她纠结是不是要离开,把私密空间留给罗云时。对方兀自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扶着他坐过去。
夏侯盈放弃矫情,大大方方地搀起已经疼得快麻木了的罗云,将其轻轻推坐到茶几前的沙发上。
当她拿起剪刀,将染血的衣袖剪开一道口子的时候,才看到罗云的手臂上有个不大的枪眼,凝结的血块显然已经止住了不断往外冒的血水。
看着伤口,夏侯盈再次犹豫了:“我这没有麻药,你看,要不要打电话帮你请个医生?或者我开车送你去附近的医院?”
“不用”,明显放松了下来的罗云,口气虚弱地回道,“如果你学过基本护理,直接帮我划开伤口取出子弹就好。”
夏侯盈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塞了块手帕,让他咬住。然后尽量稳住颤抖的双手,拿起消毒的棉棒,一点点清理伤口附近的血块。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血迹,两个人都是满头汗水。
“你忍着点,我尽量下手快些”,夏侯盈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罗云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伴随着刀片入肉的声音,紧紧咬着手帕,将闷哼逼回了肚子里。
夏侯盈果断地用镊子将弹片夹了出来,又用缝合线歪歪扭扭地缝了两针,才将止血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拿纱布缠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夏侯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伤员已经虚弱地晕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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