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头领看到木子卿的举动内心狂跳,生怕他掌握着百‘花’谷的秘密,还有什么后招,可十多息过去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小兔崽子,我先宰了你……”感觉好像受到欺骗的黑衣人恼羞成怒,几步走到木子卿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劲力迸发,一股破坏‘性’的狂虐之气瞬间冲入他体内。
“啊……”木子卿忍不住闷哼一声,却又狠狠咬住嘴‘唇’,忍受着体内蚀骨的疼痛。
木子卿从出生开始就支离破碎的经脉,这些年来在‘花’爷爷的‘精’心调理下虽然修复了一些,但绝脉之体哪有这么好治愈,虽然修复以后的经脉气血畅通,但这些经脉其实都非常脆弱。
现在,那些脆弱的经脉就在这狂虐的气息下冰崩瓦解,纷纷碎裂……
伴随着全身经脉的碎裂,木子卿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疼痛,这种痛让人感觉全身肢解就要消融于天地间一样,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子卿哥哥……”李茉莉看着在黑衣人头领手中全身大汗浑身颤抖,甚至开始渗出血珠的木子卿,悲怆的大声喊道:“快放了他,你们说过会放了他的……”
已经开始双眼‘迷’离的木子卿,望着大哭崩溃却在那魁梧黑衣人手中动弹不得的李茉莉,只能轻轻蠕动着嘴‘唇’,用心说出已经说不出的话语:“对不起,茉莉妹妹,不能保护你了……”
落叶飘,百‘花’残,悲怆的风在百‘花’谷中游动着,木子卿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渐飘远去,灵魂就要去往传说中众魂最终的归宿之地——魂之星海了。
“老大,别把人‘弄’死了,最大的秘密还没问出来呢!”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对黑衣人头领说。
“哼……”黑衣人头领仿佛想起什么,捏着木子卿的手狠狠一挥,像甩垃圾一样狠狠的把他摔到地上。
矮小的黑衣人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全身鲜血的木子卿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老大,这小子好像已经不行了!”小个子有些惋惜,毕竟谁也不会嫌宝贝多。
“谁知道这小子身体这么弱,不经调教……”黑衣人头领仿佛有些懊恼,自己一时的冲动‘弄’死了木子卿,就可能问不出百‘花’谷的秘宝了。
谁都没注意到,全身鲜血的木子卿,渗出的血珠滴入建木枝所在的山丘上,瞬间被吸了进去……
他们同样也没发现,之前木子卿喷到建木枝上的鲜血,也神迹般的被瞬间吸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
擎日大陆东南,中天柱与南蛮‘交’界处一个叫明国的小国一直风平‘浪’静,可这一日这个小国偏僻一隅忽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震动,这震动普通根本感觉不出来,可在某些人眼中,这个小小的震动却有可能给整个大陆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天柱,云柱外最接近禁区的太阳神山上,戒卫森严的太阳神庙最深处的神殿里,一个静静沐浴在神圣之光里的身影忽然抬起了头,睁开双眼望向大陆的东南方向……
东海距离擎日大陆万里之遥,原本平静‘波’澜不惊的一片湛蓝海面,忽然升上来一个小小的气泡,这个小小的气泡飘到海面碎裂开来,却瞬间引起一阵巨大的风暴,风暴中海水奇迹般的退去,只在气泡原来出现的地方出现一个直径千尺的巨大深‘洞’,巨‘洞’幽深无比,完全看不到底,只是在最深处仿佛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遥遥注视着大陆东南角的某个地方……
南蛮丛林,一处沼泽环绕的密林深处,浓浓的五彩云雾笼罩着一处破旧不堪的城堡,这城堡占地极大,一些高耸的‘精’美石柱默默展示着城堡曾经的辉煌,斑驳腐朽的石面却又昭示着它的堕落和毁灭。只是这一刻,看似荒凉毫无生气的城堡深处,忽然发出一道绿光,这道淡淡的绿光飘向大陆东南角的某个地方,仿佛带着一阵惊疑不定的低呼:这是……
北漠,极北极北的一处冰原,这里人迹罕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都是狂风暴雪。冰原正中央耸立着一片万丈高的冰壁,这处冰壁仿佛万年以来都静静的耸立在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变化。可这一日,狂暴的冰雪忽然渐渐消退,只剩下暖暖的太阳静静的照耀在晶莹剔透的冰壁上,反‘射’出令人眩目的光彩。不知什么时候,光滑如镜的冰壁上出现一个小黑点,这小黑点逐渐长大,发芽,不几时就变成了一株长着绿叶的树枝,这树枝顶端快速的结成出了一个‘花’蕾,又很快的绽放开来。一阵风吹过,那粉红‘色’的‘花’瓣片片飘落,乘着风,在这片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里,飘向大陆东南角的某处……
西荒,茫茫无际的黄沙静静的沐浴在月光下,万籁俱静仿佛没有一切生灵,除了沙漠之中凭空多出的一座月牙绿洲。绿洲中灯火如昼,一汪泉水上一座‘玉’石桥跨立其上,桥上一座普普通通的竹亭中,两个人正在对弈。其中一个是一个全身肌‘肉’隆起的光头壮汉,满身的伤疤加上那大得出奇的手掌,捏着小小的棋子在那里冥思苦想,显得特别滑稽。另一个人白头白须,虽然身躯有些佝偻,却仍然隐隐显出一股让人不能直视的威严,这人竟是‘花’爷爷……
“大人,你这完全是戏‘弄’于我……”光头大汉瓮声瓮气的挠了挠头,懊恼无比的望着眼前的棋盘。
“小黄不要分心,只要你赢了这棋局,我便不再纠缠于你……”‘花’爷爷‘波’澜不惊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惬意的微笑着。
“不要啊……您说我打也打不过你,下棋也下不过你,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敲晕,取了那东西就算了!”这叫小黄的光头大汉哭丧着脸,一副慷慨就义样子。
“那我岂不是成强盗了?君子爱才取之有道,那东西只是我们下棋输赢的赌资,可不是我巧取豪夺啊……”‘花’爷爷丝毫不受光头大汉近乎哭诉的影响,不紧不慢的挑起一颗棋子,稳稳的下到棋盘上。
光头大汉双手挠头,终于忍无可忍,憋出一口气使劲一吹,把整个棋盘吹掉,猛地站起身来,气呼呼的大声喊道:“认输,就当我输了!”
‘花’爷爷呵呵一笑,也站起身来,对那叫小黄的光头大汉双手一伸:“既然认输,那赌资就拿来吧!”
“我可没说要和你赌,是你‘逼’我的,可怜赌海一生,偏偏遇上你这样的……”光头大汉嘴上念念叨叨说是被强迫的,手上却也没迟疑,掏出一个储物戒指直接丢给‘花’爷爷。
“我也不白要你的,咱们相识一场,这东西就给你吧!”‘花’爷爷把手边一个一尺来长的木头箱子递给光头大汉。
见‘花’爷爷不是空手套白狼,光头大汉咧嘴一笑:“您早说您有宝贝啊,咱直接换就得了,还赌半天虐我有意思吗!不过我可说了,我给你的东西可是禁物,您老可别让它现世啊……”说完光头大汉好像怕被人听到一样,贼眉鼠眼的四周环视了一圈,和他的高达粗犷的形象完全不搭边。
‘花’爷爷正准备再回话时,忽然心头念起,抬眼望向大陆东南的方向。
那光头大汉也收起苦哈哈的神‘色’,立起庞大的身躯,望了过去……
“家中有变,我先告辞了。”‘花’爷爷腾空而起,双手在‘胸’前一划,一片闪着‘迷’离流光的虚空出现在他面前,接着踏入其中,瞬间失去了身影。
望着眼前的一幕,光头大汉痴痴的喃喃自语:“破空强者啊……”
半响回过神来,大汉笑嘻嘻的打开箱子,想要看看‘花’爷爷留下的宝贝,片刻后却骤然爆发了一阵比杀猪还惨的叫声:“死老头,你又坑我……坑我……”
这叫声回‘荡’在广袤荒凉的沙漠之上,久久不能散去……
……
百‘花’谷中,木子卿无声无息的倒在山丘上,身旁围拥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李茉莉和几个神秘的黑衣人。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可根本不管木子卿的死活,只想着接下来怎么再多搜刮一些宝物。
“我们尽快搜刮宝物,片草不留,那老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黑衣人仿佛想到什么,眼中寒光一闪,急急的吩咐下去。
其余四人纷纷答是,迅速散开去继续四处搜刮。
黑衣人头领缓缓走到几乎哭断气的李茉莉身前,用沙哑的怪声说:“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如何!”
李茉莉闻声望去,却瞪大了眼睛止住了哭声,额头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黑衣人头领初始不觉为异,以为是自己的狰狞面目吓到了李茉莉,可随着他反应过来,顺着李茉莉的目光转过身去……
之前一直静静不动的建木枝,不知何时竟然腾空而起离开了地面,开始旋转起来,而且这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像黑‘洞’一样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
“建木起,百‘花’谷破!”黑衣人头领想起之前木子卿的话,毫不犹豫的一掌打晕了李茉莉,抓到手中。
“收拾东西,快走……不可留恋!”黑衣人头领一边大声呼喝,一边脚不停蹄的带着李茉莉直奔百‘花’谷入口而去。
刚刚散去的四人听到警报,应声望来,才发现片刻功夫间建木枝已经旋转着升上高空,如鲸吞大海一样源源不断的吞噬着四周的烟云之气。
百‘花’谷四周一直笼罩着的烟云和谷中浓郁的木灵之气,不到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建木枝吞噬一空……
这时空中的建木枝停止旋转,连宝刀都砍不动的枯朽表皮开始龟裂脱落。与此同时,谷内溪水环绕的一座座山丘也开始颤动开裂。
“老大,怎么回事?”已经聚在百‘花’谷入口的五个黑衣人急忙询问黑衣人头领。
“那小崽子触动阵眼,百‘花’谷就要毁了,我们得赶快离开,否则会困死在这里……”黑衣人头领顾不得过多解释,掏出从木子卿那里夺来的金牡丹,念动法诀,急急打开了百‘花’谷的入口,奔驰而去。
孤零零毫无声息躺在百‘花’谷中的木子卿如果此刻醒来,肯定会悲痛‘欲’绝,往日郁郁葱葱繁‘花’似锦的世外桃源,如今土地龟裂,岩浆迸出,处处火海一片破败的景象,唯有他身下的山丘还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
空中的建木枝朽皮层层脱落,靠近中心竟然开始散出一阵绿意,而且这绿意越来越浓。
这时百‘花’谷四周的空气传来几阵不同的‘波’动,‘波’动中一道金光仿佛天堂之光撒到建木枝上;一阵水汽氤氲越来越浓形成一滴水珠,滴溜溜的上下跳动;一道绿光悄无声息的围绕着建木枝不断旋转,还有几片粉红‘色’的‘花’瓣在空中汇聚成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哼……”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哼。
金光,水珠,绿光和粉‘色’鲜‘花’顷刻被这声‘波’震散去,接着一道‘迷’离的流光凭空出现在建木枝之上,一个白发白须的佝偻身影缓缓从中隐现出来。
“老夫的东西都敢打主意?”‘花’爷爷望着眼前的一切,怒不可遏。
一把抓起已经在空中变成一枝长着两片树叶的建木枝,从空中降落到不知是死是活的木子卿身旁……
与此同时,遥远的西荒沙漠深处,一处不知名的绿洲里,一个光头大汉抱着一个酒坛一边大口喝一边喃喃自语的说:“敢去招惹他,你们都要破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