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歌声突然尖锐,戛然而止,有满是质疑,满是悲伤,爱人身旁,竟然有红袖相伴,相思多年,空等一场。痛入心扉,伤欲断肠,歌声碎人肺腑,断人心肠。女人悲痛欲绝,歌声悲怆。平凡竟然也随着泪如月下。满腔怨恨,化作波涛奔涌,冲进了平凡的心中,平凡看到了女人拿着剑刺向思恋的爱人,可是剑及胸口,又不忍再进分毫。幽恨失望,终日彷徨。平凡想要伸出手去安慰,但平凡自己却也被这歌声刺入心扉,哀怨满怀,生无恋想。
一丈白绫,美人自缢,平凡竟然也觉得自己变成了这女人,拿着腰间悬带,上吊自杀。
可是脖子刚刚准备挂上,理智就告诉平凡“女人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能继续歌唱!”
女人没死,只是歌声里的女人死了,平凡差点死了,和歌声里的女人一样。平凡上吊前多发出的一个疑问,救回来平凡的小命,不然平凡的头就真地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你为什么想让我死?”平凡对着这醉人歌声发问,歌声依旧醉人心魂,可是对平凡已经失去了效果。
“做得好!”平凡肩膀被拍,在一阵恍惚中打了个激灵,睁眼醒来。秦羽站在自己身前,脸上又多了几个指印。秦昊站在身旁,笑着看向自己,李潜站在远处,只留背影。
“理智尚存,实属不易,口耳身常迷,抱守灵台静,为师讲的话你们果然了放在心上。不过万不可自以为能抗拒诱惑,人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堕落迷失,所有即使是听到的声音也需要小心谨慎!”
肖云颇感安慰,没有教训被歌声迷惑上吊的秦羽,四人听了也是点头称是。
“为师这几天不教你们术法,只教你们活下去的本事!人在一天内的精神消耗有限,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明天散学之后再来此地!”
师傅说完,挥袖而去,瞬息之间就了无踪影。
看着秦羽脸上一边一个掌印,平凡取笑道:“你是怎么呢?不会见到女人,就主动献身了吧?”
秦羽秦昊王族之后,权钱美色,所见甚多,面对这些当然不再话下。秦羽不屑:“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最后一关,身子下面差点变成暗红,师傅的手掌也已经落在你的脑袋瓜子上,只是你最后侥幸,勉强通过了而已,根本不像李潜和大哥,早就通过了第二关。至于我,调到哪个坑里了,不管你屁事!”
“呵呵,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跟着歌声自杀了吗,说出来,不丢人!我就差点自杀,没想到除了拳头利剑魂气术法,连声音也可以杀人!”
秦羽被平凡说破,不发一语,李潜转过身来,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说:“从听到的第一句开始,就应该怀疑自己听到的一切,不然自己到最后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昊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平凡说:“你的意思是谁跟你说话,你都要计较一番,算计一通,我平凡可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李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李潜虽然一向隐忍,但还是露出一点悲痛之色。喃喃自语“提心吊胆吗!呵,不知那个端坐在高位的仇人是否也在提心吊胆了!”声音微小,细不可闻。
秦昊却是赞同李潜的观点,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世道险恶不像这幻月阁,处世为人,还得小心谨慎。即使是这样,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误入陷阱被人层层套住,不可自拔,有些时候的确需要多问个为什么。但一味的不信任,反而会减少亲密的人,让自己处于孤立的状态。所以最好还是有几个推心置腹的朋友为好!"
秦羽对这种为人处世的态度,显然有种天生的厌恶感,但是是大哥说话,不好反驳,但也只能是暂且听着,全然不放在心上。
秦昊不是平凡大哥,李潜更不是平凡的大哥,平凡可以随心所欲:“我宁愿去选择相信,至少我活得洒脱点,睡得舒坦点!倘若每个晚上我都要想想谁在骗我,我岂不是寝食难安!再难自在!”
话不投机,平凡愤愤离开了。李潜秦昊也不生气,倒也几分羡慕平凡,“随意而为,安然而卧,可这世间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秦昊感叹,摇了摇头,望着此时夜幕渐渐拉开的天空,也和秦羽一同离去。只留下李潜一人,徘徊在断金山上,轻叹不止,夜半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