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没有看见两个孩子之间的小动作,宁承恩抬头对着大哥说道,“锦衣卫也没有大的动静,他们也有生面孔过来,但都是在追捕一个叫凌风的男子,和云儿无关。”
“有锦绣令吗?”宁征的目光投射到了另一块地图,那上面布满了天顺的主要城市,他盯着云京这两个字,一直看着。
“没有,据说是指挥使的手令。”
宁征冷笑一声,“那就不是陛下的命令,而是梁佐勋的私人恩怨了。”
很怕自己的父亲说出要帮着梁佐勋对付卫毅,宁云刚想开口,哥哥就率先岔开话题,“既然是这样,梁佐勋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反正都是私底下的勾当,咱们也别和他客气什么,给他点颜色瞧瞧,叫他知道,这里谁是地头蛇!”
哥哥平时在父亲面前,不敢这么冲动的说话的,这是不想她开口惹起父亲的怀疑,自己出头把这个事情顶了下来。
宁云暗中牵了哥哥的袖子,满心的感激。
宁征看了看他们俩,迈步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支着下颚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你要怎么给颜色他瞧瞧?”
细观父亲的脸色,他似乎并没有生气,看着哥哥的目光很是平静,貌似是在考校他的样子,宁云这才放下心来,鼓励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示意他说出心中所想。
闻言,宁广低头开始思考要怎么做,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他要交出满意的回答。
见哥哥陷入沉思,宁云也有些着急了起来,借着和哥哥坐的近,父亲又在低头翻看军略,悄悄的在哥哥的背上写了个‘巫’字。
宁广顿时会意,对着她感激的笑了笑,抬头对着父亲说道,“这要看我们决定做到什么程度,如果不想太过开罪梁佐勋,自然就是找个人冒充凌风,将他们引开就是了。
若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就冒充巫神殿的刺客,将他们一锅端了!”
“若梁佐勋问起,我们要如何处理?”宁征的声音不温不火,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不值得计较的闲事,他的坐姿也很随意,并不是非常军事化的那种笔直的坐姿,和儿子在一起,他难得有这种姿态。
这种轻松的气氛让宁广的胆子也大了很多,放心的说起自己的想法。
“他要是足够聪明,就肯定能明白我们是嫌他手太长了,才被逼动的手,根本不会问。
儿子只怕,他此举是有皇帝暗中授意,若是陛下也知道大国师的事情,加上金圣果在我们手里,只怕是已经在想办法对付我们了。
这样的话,陛下就可以用这个借口,给我们扣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了。
天家要对付臣子,多的是手段,宁家又不可能现在仓促起兵,实在被动的很。”
儿子的分析,显然让宁征还算满意,听他这么说,他又支着下巴盯着儿子追问道,“那你有何应对之策?”
苦笑着摇摇头,宁广认真思考了再三,一筹莫展,“儿子没有其他的办法,唯有一个拖字诀。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等到解毒的时辰到了,给父亲和三叔解毒,在此之前,我们不能主动的招惹皇家和司天宫。
但对我们最不利的是,不仅皇家和司天宫知道我们解毒的时间和手段,薛勇及其背后的人野知道,我们腹背受敌,实在是为难。
就算是要有什么动作,也要等父亲和三叔解毒之后再来进行,否则影响解毒,才是宁家大祸。”
闻言,宁征和宁承恩两人对视一眼,宁承恩微微的对着大哥点点头,宁征看向儿子,沉声说道,“若是不考虑我们解毒的事情呢?此事我们自有妥当安排,外人想要打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是不考虑父亲和三叔解毒的事情,那就简单很多了,左右你们用了金圣果,大国师肯定要死,与其等皇家到时候和我们翻脸,不如我们主动一些。
先联合雍王,拥兵自重,在关内实行宵禁,将锦衣卫和司天宫的势力连根拔起,同时火速处置了薛家,威震倪家和张家等豪强势力。
咱们宁家培养多年,宁家军中从十夫长、百夫长到校尉、偏将都是我们的分家和南域关交好家族的子弟,若是我们起兵,反对的声音不会很多,能处置下去。”
“你当造反这么容易?”宁征冷冷的看着儿子,再看看女儿,坐直了身子,声音也大了起来,眼看就要发火,却却还顾及到儿子的颜面,没有说的太过,而是循循善诱,“朝廷连这点都没有准备,天顺早就群雄并起了!
不仅是粮草武器的事情,断了粮草武器,更是断了兵源,难道我们就靠南域关现有的宁家军和天顺各地蜂拥而至的勤王大军对战?”
看着哥哥有些不服气的抬头想要和父亲争辩,宁云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对哥哥说道,“父亲说的有理,咱们一家难以对抗整个天顺。
秦家不可靠,一来是被巫神殿牵制,对我们的支援有限。
二来,我们常年和蚩尤对战,咱们自己知道是用蚩尤人来排除异己,但底下的兵士不知道,转眼间,之前的天顺军就从友军变为敌军,年年征战的蚩尤倒成了友军,百姓心中也过不去这个坎儿,更难和前来驰援的蚩尤军配合作战。
三来,咱们宁家虽说是和秦家有些交情,但南域关放在宁家手上,当然没有握在雍王手里来的让蚩尤帝放心,若他想趁我们和天顺军苦战之时,大量消耗咱们宁家军的战力,我们那时也无计可施。”
看见哥哥的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宁云才看了一眼父亲和三叔,又说道,“再说,咱们南域关一向和镇南成掎角之势对抗蚩尤,虽说这些年,重心一直都是南域关,但镇南关的驻军一直都在,咱们也伸不进去手,真要起兵,镇南关这一关就很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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