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互相拥抱着,舞姿优雅,走位精准,并随着音乐变换移动队列,一时摆出矩形,一时散开为大圆。
每次音乐旋律从柔滑细腻转至铿锵有力,便是微步转体,女人自然而然倒在男人怀中,男人再扬手,女人连体转了两个圈之后又被男人拉回怀中,这时女人的左脚高高抬起,一只手被男人拉着,两人深情对视,一眼万年。
舞池中,我和杨疏影也在跳着极不和谐的华尔兹。我要么是手协调了脚就不协调,要么就是手脚跟不上节奏,还有生硬的摆头,让旁边的人都忍俊不禁。尽管一直都在心里默念着节拍,可还是总不小心踩住舞伴的脚。
“有那么难吗?我都把步法和动作要领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杨疏影有些不耐烦。
“我以前一直没有接触过啊!而且我身体极不协调的。”我有些惭愧,小声说。
“好吧!好吧!你先看我跳一遍。”杨疏影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我独自起舞。
她在大理石地板上踮起一只脚尖,舞鞋上的水钻折射耀眼的光辉,像是童话《灰姑娘》里的水晶鞋。她缓缓地高举手臂,抬起一条腿,停于虚空。这是个经典的芭蕾动作,像是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
之后便是标准的华尔兹,她仿佛以空气为舞伴,雪白的大裙裾开始翻飞起来,荧荧地发着光,在幽深的光影里带出了一种美丽而令人窒息的橘影,像是孔雀开屏。
裙摆是重的,悬感带出了立体的效果,露小截雪白的腿,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收住,留给人以无限的遐思。她身穿白色裙子,少女美丽曼妙的弧线尽数展现。
一副熟悉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里闪现,也是在舞池,我和一个白裙女孩翩翩起舞。可是画面极不清晰,而且当我再次尝试回忆,脑海里一点影像也没了。所有人都开始注意杨疏影,她实在太美了,像是天山神女。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有些尴尬。
杨疏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无奈,重新把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在她的指引和眼神暗示下,我居然渐渐跟上了节奏,刹那间我们的舞步便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所用人都投来惊诧的目光。
“怎么不见薛亚樵和周文姬,你的悬赏任务不是和他们有关吗?”为了不让自己紧张,我主动找话题问杨疏影。
“才不是呢!我的悬赏任务,是教会你跳华尔兹啦。”她连体转了一圈后,和我四目相对轻轻告诉我。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似乎都像一个圈套或阴谋。
“是的,潇湘楼的任务有好多都很奇怪,所有任务内容都是根据‘任务鱼’来定,估计连周文姬也解释不清楚。”杨疏影踏着轻松欢快的步子不紧不慢地和我解释。
“你认识苏月笙啊?”
“他是我父亲,我的真名叫苏丽莺。那天在岚城歌剧院,是父亲办的企业晚会。所以我才会在台上唱歌,所以那些黑衣人才会为我挡子弹。我骗了你,你不会生我气吧?”她说着嘟起了嘴,眼睛里露出不知是惭愧还是得意的神情。
“不......不会的。”我吞吞吐吐说着。瞬间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用狐疑的眼光看向身边的女孩,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脸上露出不快。
“那些黑衣人......”我有点好奇。
“他们是苏氏家族中的“Wu力Zhi序部”。苏氏家族的“文秩序部”都是些文质彬彬的上班族,主要负责管理领导家族公司秩序;而Wu力Zhi序部都是些流氓地痞夹杂些无法无天的Chuo学Shao年。曾经,他们贴着奇葩的纹身,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缀满钢钉的怪异皮夹克聚在一起不务正业尽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血气上涌就会DaDaShaSha,以此来宣泄多余的荷尔蒙。其中的一些小Pi孩不满Shi八岁,就算Sha人都不会被PanSi刑。自从他们被收编之后,尽管收敛了许多,但每个岚城人都知道他们成了一件件可以匹敌单兵导Dao的武器!”杨疏影不紧不慢跟我解释,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这时,阵型被割裂,两个浑身白衣的家伙像是两道银色刀光,切了进来。是薛亚樵和周文姬。他们俩配合的极其协调,在舞池中最为引人注目。
“我们要一直围着他们跳舞,知道了吗?”杨疏影见到他俩,跟我说。
“你的悬赏任务不是和他们无关吗?”我一头雾水。
“父亲会可能对他们不利,有我在旁边,父亲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不想再看到父亲害人,帮帮我。好吗?这场舞会就是父亲设计好的,他主动联系周文姬说想和薛亚樵好好聊聊,他知道薛亚樵一定会听周文姬的话。可想不到今天我会出现,她刚刚叫住我,要不是把悬赏任务的纸条给他看,他早就把我赶走了......”
“周文姬不是你父亲的表妹吗?”我问。
“你怎么知道?”她睁大眼睛,满脸疑惑。
“这个说来话长啊!”
“虽然父亲和周文姬是表兄妹,但是自从周文姬和薛亚樵走到一块后,父亲就和她划清界限了......”
“哦!”
“快到曲终了,我们要进行360°右旋转步,你不可以掉链子啊!”
我不假思索地照做。圆舞曲的余音中,我们双臂相拥,开始了360°右旋转步,最后一刹那,我只记得杨疏影裙摆飞扬,鞋上旋起银光。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似乎不再一无是处,在她的帮助下完成了一整段华尔兹。
当奏乐终了的时候,所有人都热烈的鼓掌,舞池中掌声取代了乐曲。
在休息区,我和杨疏影各要了杯香槟。
“你的运动细胞好像很不活跃哦!”她半开玩笑跟我说,脸上酒窝浅露。
“对啊,我身体一直都不协调。很多体育项目都做不好,动作滑稽又别扭。所以最不喜欢上体育课,每回都上体育课都会去找角落藏着。记得去年开学军训的时候,我连踏步都能弄错,看着别人的眼神,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记得那些日子真像一场噩梦啊。前些天跟着他们一起勉强坚持了下来,可后来几天就成了旁观者,在操场或某个角落或站或坐,无所事事。”我把杯子里的蓝色美酒一饮而尽,看着上面的冰凝露,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逃避现实的。你刚刚不是跳的挺不错嘛!”她把玩着手上的酒杯,酒液漾出重重淡蓝色的涟漪,她似乎在安慰鼓励我。
不一会儿,苏月笙就开始叫杨疏影走了,没办法只得和她告别。
“谢谢你,我可以一直叫你杨疏影吗?”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说。
“可以!再见!”她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