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多亏了她脾气好,再想骂人也都强行忍下了,换个脾气差点的现在早已经谁问谁死了,那种颓废感不是人人都扛得住的。
“你们来此的原因无非是对魔修出现的原因,对此我无法将那东西拿出来,毕竟……”说着,凤曦无奈笑道:“我可不想再把魔修吸引来,那不是我想看见的结果。”
这让坐在正中间的那名神情从始至终都未有过一丝除了冷淡外,还有其他情绪的年轻男子淡淡点头,他似乎从踏进凤家以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起来并非是对凤家的不满,反而是他这个人本来就是如此的冷。
这位看起来气场就比周围的人还要强烈上几分的人,同时也是这些随后赶到风家里地位最高的一位。
甚至据说。
他的地位是仅次于凤天云,与凤绍持平!
“可以,你接下有什么打算。”在与凤曦说话时,他的态度显然没了那冰山般的冷度,只是神情依旧冷淡。
这种冷淡很容易让凤曦将他与某人联系起来。
但却又全然不同,也许只是冷的程度很相似罢了,君无渊无形之间,哪怕是举手投足间也能带给人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那种几近黑暗的压迫气场,是唯有一代站在世界顶端,睥睨苍生的王者才具备的!
而此人,冷是冷,却没有君无渊的那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如同雪山之巅的微风,即便带来的是寒冷,却也有着几分温度。
“半个月后我会将幽冥石带出神泣星,那东西在这里一天,魔修就永远不可能善罢甘休!我会将他们的注意力全是放在幽冥石上。”
说着,凤曦又对白炽道:“劳烦灵主在这段时间内加强雾都的防御,阵法所需的材料也请尽快齐全,王都四周的防御依旧需要加强,对付寻常人的那套用在魔修身上完全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他们怕什么?”另一名军官忽然轻声开口询问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
在这方面,连灵主都对凤曦的话言听计从,很显然,对于这位从来不显山水却曾经将魔修最强的那几位砍了个底朝天,甚至砍了一代不够,又砍了第三代才罢休的狠人表示十分的放心。
“怕……”
凤曦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问题可真特么的狠:“怕他麻麻吧……”
全场:“……”
“或者是怕他粑粑。”凤曦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
但最后总算还是说出了一个棱模两可的回复:“我记得魔修怕光属性,但他们不怕太阳光,但凡具有净化作用的东西应该都会对魔修造成影响,当然……十字架不算哈。”
不是凤曦瞧不上信仰,相反她觉得人有信仰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总比无所寄托要强,只不过如果对付魔修用两块木板就能搞定的话,那灵修就真得失业了!
“原来是这样。”
那人当即话里带着些许笑意的点了点头,他能说和这丫头起话来真的很难让空气陷入凝重么。
“既然如此,那么王都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若是能有军方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脱。”
这时,坐在中间的那人就是这般轻飘飘地将大权丢给了凤曦,甚至连回去商讨都没有,但他的话却没有人会去质疑,并且目前看来,除了凤曦有杀魔修的经验外他们都是束手无策。
那四名魔修没有死。
影狱军只能将其控制住,而白炽若想杀了他们闹出的动静可就不是一丁点的大。
现在稳定民众才是关键!不能让魔修钻空更是重中之重!因此将魔修放走,算是白炽自己做出的决定,既然杀不了,那么留在这里也是个祸害。
凤曦那一次的确没有白白浪费了,带给魔修的震惊看得白炽都觉得爽!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甚至是恨不得将眼珠子扣下来洗洗再按上去的表情,显然,凤曦的发威已经让魔修陷入了谨慎之中。
渡劫期巅峰的气势足够将魔修连根拔起!
赌错了一次,又有谁会不再相信凤曦也会有不顾一切的时候?
显然,离渊不敢在那样认为,现在他算是知道了。
就算是曾经的大能,但表要脸起来就对可以睥睨全场!
“你就这么放心?”凤曦不免有些好笑,那句话可不单单只是王都安危那么简单,他这是打算将王都所有的防御机制全都打包交给她,一个从来没有为帝国效力过的人,甚至如今已经确定立场选择站在了雾都的一边。
凤曦不懂。
这些权限之类的,不都是这个世界的人最为看重的么?
既然看重,又为什么会这么……随意。
然而,让凤曦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男子的回答真的是太过于简单粗暴了,只不过听者却有些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解恨的冲动。
只见他轻微的笑意,很是浅淡的笑意却犹如千年铁树开花般,叫周围的人当即目光微微一变。
“没关系,这也没有什么放心与不放心的,你若是将整个王都卖了,我便将你四哥分配到边境去,让你一辈子都见不着人!”
凤曦咬牙,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悲愤。
丫的,原来就是你把凤霄给关起来了,行,算你狠!
她十分有些不情愿地撇过头,哼了一声,只是那模样却像是在赌气般。
那人眼里划过一丝玩味:“但你如果能确保在半月内,完成你口中的那些阵法,确保王都可以无恙那么便让你们见上一面……如何?”
“……”凤曦确认过眼神。
“你一定是在逗我玩的。”
那人顿时挑眉:“呵,你这是承认自己是宠物了?也只有宠物才能称得上可以逗弄,你是么?”
连着两句疑问句。
却让凤曦瞬间舒展开了眉目,乐呵呵的眨了眨眼:“你说真的,那不许反悔!”
“言出必行!”
肯定的语气落下时,更是伴随着凤曦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那么现在就来说说你自己吧,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学会的突然就玩消失?”白炽皱着眉,当时他已经赶到,而太阴幽荧为了控制空间不再坍塌以及及时修复,已经完全无法抽身。
白炽隔得距离有些远。
以至于在看时,只瞧见了凤曦落下的身影忽然如同蒸发了般,在高空中落下时消失……
君无渊的速度或许已经无法用准确的词汇来形容,只要他想,糊弄世人的眼睛不过是一念之间,也许在他看来有在凤家停留过,可对于旁观者而言,那就是一团空气!
没有任何痕迹。
甚至残影也说不上。
“也幸好太阴幽荧不紧张,不然还以为你……”
凤曦淡淡接过话:“死了。”
随后又在白炽以及所有人为之一愣时,笑道:“没有的事,你觉得我可能死得这么干脆么,在该做完的事情还没完成之前,那时候死了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没事就好。”白炽无奈,只要知道凤曦没事就行了,可这一声不吭的,好歹说一声下一次还这样的话也就不必提心吊胆的了。
“放心吧。”
凤曦双眸微微敛下,轻柔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是遇上一个朋友了,他没有恶意,只是告诉我接下来要去的目的地是哪而已,顺带着,把前段时间答应人家的事情也办了。”
只是感到压抑。
小云渺消失了,那才叫一个人间蒸发。
但不怕,只要人还活着,她便会去竭尽全力的寻找!反正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凤曦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和“找人”二字结下了不解之缘。
“你已经定下要去哪了?这么快!”
这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白炽当即愕然了。
随之,坐在中间的那男子的目光里,也带着些询问的色彩:“你离开神泣星……应该不止是为了引走魔修的目光。”
“嗯,去迷域找个地方呆着,刚好朋友也愿意帮忙,至少在伤养好之前是只能和魔修玩捉迷藏了。”
凤曦抬眼看着天花板,撇嘴道。
神魂上伤一直都是剧烈疼痛着,但对于凤曦这种更疼的都经历过的人而言,只是一点撕裂感的痛,她还是可以忍受甚至是去无视它传递来的疼痛。
“你受伤了?”
白炽嘴角抽搐一扯,眼角余光隐隐瞥向那男子,眼底划过一抹叹息。
他早该想到的。
凤曦的修为已经不复存在了,又怎么可能……一定是那个,也唯有那个,能让她在短时间内爆发前世一样的实力。
“你忘了么,九霄剑法第八式,可是将神魂进行燃烧的自残招式,不然你以为我上哪那么大的劲把人揍得可以当皮球踢?!”
凤曦翻了翻白眼,最后嘀咕道:“就是这后遗症有点难搞,还有那个什么三个月内不得再使用,神裂什么的真的是吓死人了。”
“知道吓死人了你还用!”白炽眼睛忽的一瞪。
他还能说什么。
凤曦总是这样,一边轻风云淡的说着可怕,一边又不怕死地进行在她上一秒刚说的‘可怕的事’。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凤曦当即坐起了身,哀怨道:“那谁就掐着我脖子要我交幽冥石,鬼都知道交了下一秒就是死期,交了是被掐死,不交了还是被掐死,反正左右结局都是被掐死就对了!”
“我那不是被提醒了一句么,他说他打赌我不敢用,其实我已经忘了原来自己还会这个的……”
咳,有点不好意思了。
连师尊苦心婆婆教导的招式都能忘,说出来后,凤曦的声音自然也就越来越小。
还能叫人说什么呢。
不过凤曦说的话却也……着实令人无言以对的。
的确,那种时候凤曦既然都逃不过一个死字,还不如拼一把,因为那还能活下去。
“神裂是什么?”
“就是灵魂,砰地一声,炸了。”凤曦双手比划着,笑的很是璀璨,甚至还自带声效!
白炽磨牙:“别吓唬人!”
“哪有啊,本来就是炸了吧……”凤曦嘿嘿一笑,随即眼睛滴溜溜一转,好奇地凑过去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人汗颜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是被凤曦‘砰’的那一声给吓得愣住了,谁能想到神裂的意思居然是……死?或者是,神魂俱灭。
“没什么,就是对灵修的那些事情忽然有了兴趣。”他颔首笑道。
凤曦顿时了然:“哦~……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的,只需不去触犯,在治愈前也就忍一下的事儿。”
够了。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想挽回?没门!
众人对凤曦这忽然的小恶趣味却是没有那般反感,也许这种谈话正是需要像凤曦这样,知道什么时候该正经,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适当的开玩笑,如此才不会觉得尴尬。
两方在此之前从未有所接触过,兴许是受到了不该有的影响,以至于有些人对灵修也存在了些许误解。
是凤曦,让他们重新意识到原来灵修也可以拥有徒手演化万千的盛况。
那抹凌然宛如不似人间风姿的身影,或许并不伟岸,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渺小,但带给人的视觉震撼已经与凤曦是否渺小有关,感受不到她的气息,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可直到现在,众人脑海中依旧可以清晰的回放着那抹飘逸而带着一缕清冷的身姿。
反观再看现在会与人笑呵呵打招呼的凤曦。
如果说前者就算天上神只的话,那么现在的凤曦才不至于令人升起仰望的念头,更加富有血肉感。
“既然受伤了,那便好好养伤。”
他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需要用到军方力量的,尽管知会,必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凤曦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淡然笑了笑,朝他微微点头:“多谢。”
一直以来这个世界带给她的颜色就如同那阵阵泛着冷意的蓝光般,很是绚丽多彩,可却又觉得多了一份生冷,而‘军方’二字,在凤曦的眼里便是意味着绝对的冷酷与无情!
就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接触这些人的一天。
甚至还被人这般的信任,将负责王都警戒的权限交给她,无异于是将整个王都里边将近数十万的人命交在凤曦手上!
而现在,凤曦自认她还没有这种能力让这些人为之信服。
所以所现在男子承担的风险,绝非一般人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应下!
这份敢于冒险,甚至如果失败了便是人头落地的勇气,凤曦也不禁自愧不如。
“说的再多也不如半月后的成果,我等着你的消息,还是希望别让我失望才是。”他淡淡道,这话说得或许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这或许也正是他。
随即,
他站了起来,预示着这段说严肃,却并不严肃反而十分懒散的谈话的结束。
明明双方皆是权位极高者。
可在这凤家,但凡军方来者无人敢在此摆架势!
不为其他,只为那个数次拯救帝国于水火之中的男人,即便已经无迹可寻,但他流传在世间的事件却难以令人磨灭。
凤曦眨了眨眼:“自然不会让你失望,我敢打包票,这世间或许还有其他人会阵法以及符术,但却可以肯定没有一个人可以将两者结合在一起!”
“哦?”
如此说法,还真是叫人意外,听凤曦这意思天下还仅此她一人了?!
“就是那个意思。”
凤曦自信笑道:“也许我的年龄并不算最大,但自我五岁起便开始对这两者进行了分析,我甚至可以确定,那些人手里现在抓着的大抵也是我当年的草稿,而当我七岁时,便尝试将两者进行接触那时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以,我才敢说这两个原先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可以相辅相成。”
“你……打草稿了?”
白炽闻言顿时挑眉。
“嗯。”凤曦有些苦涩地道:“但原本的一册被烧了,他认为我的所作所为完全与先祖意愿相反,是为大逆不道。”
白炽当即沉默……你倒是多打几份啊!
“而我当初之所以将心思全扑在这上边,也是因为他说的那句,世上再无符术二字,阵法也将随之消散。”
凤曦微微敛下的眸光中带笑:“我只是想向他证明我可以做到,他所感到遗憾的,我可以实现,仅此而已,只是最后得到的还是痴人说梦这四个字。”
“所以,最后还是被烧了?!”白炽有些肉痛。
那些可以说是凤曦的心血,其珍贵程度就不用说了,符术是真真切切的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而阵法的也只有在少数几本还存在于世。
这还是曾经!
现在……
屁都没有!
“凤小姐口中的那个人,不知是……”那么小的年龄,想来也没到胡思乱想的年龄,这些人拔长了耳朵听着,怎么猜测都觉得不对味儿。
倒地是最高总指挥的女儿,在场的有谁敢说一句自己没受到过凤天云的几句指点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而他们在私下暗戳戳的抓耳挠腮的模样,殊不知落在中间那男子的眼里却只剩下的无奈。
倒地怎么说是大老爷们,关心人也不懂得讲究方法!
“师尊。”凤曦勾唇道。
两个字,解释的却让人摸不清头脑。
现代人对师尊这两个字的概念并不是很熟练,但好在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一些,不过也是稀奇,现在都是叫导师的,到了凤曦这里却成了如此古老的称呼。
“在灵修这里,师尊一词是才是正式的与外界不同。”白炽轻咳了一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导师只能引导一时,而师尊,却是引导一生,二者轻重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闲聊就到这,凤曦,你来,有些话我要跟你单独说。”就在这时,那名男子忽然走到凤曦的面前,清凉的声音轻缓地说着,语落,便朝着门外走去。
凤曦将手中的水杯放下,应了一声:“哦。”
眼见着两人都离去了,在场的人也没有受到影响,然而某位迟来的却是吃惊了。
只见。
被凤曦关了小黑屋的亲王大人缓步自二楼走下,见没有两道自己目前最想见的身影,顿时哑然:“凌副指挥和凤丫头呢?”
他所指的正是那两位一前一后离开的。
男子名为凌寒,是帝国地位与凤绍相同,两人持平并肩为极东帝国最高副指挥官,凤天云之下的两大得力左膀右臂!
“两人刚刚出去。”有人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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