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道伸手拿向唐毅手中的紫玄剑,脸上忍不住地放出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X你个老混蛋,打架就打架,抢剑就抢剑,你这老混蛋竟然挠人!
呼~要死要死要死……”
从刚开始就痒到面部扭曲、笑不出声的唐毅,此时终于大笑出声。
笑归笑,唐毅还是没忘记用痒到发麻的右手,持剑刺向柳寻道的胸膛。
“倒是有些手段,不过想这样就伤到我未免太天真了。”
柳寻道用想要拿剑的左手拍在剑刃的右侧,身形一闪便躲了过去。
“老头,还没完呢。你这样挠我,我也得送你份大礼。”
唐毅说罢,左手拍胸,吐出一口心血。
以这团血为中心,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似乎要在空气里结出一朵朵冰花来。
许许多多细碎的冰锥出现在两人身周,淡淡的冰雾让这些冰锥更具有欺骗性。
这便是上品地阶功法,落霜冰棱破的作战手段。
玄冰四刺,凝!唐毅在心中低喝。
四枚乳白色的冰锥带起冷冽的冰风,自四个方向朝柳寻道疾射而去。
“手段倒是不少!”
柳寻道冷哼一声,手在胸前划下玄奥的符号。
“玄阶下品武技,雷池壁障!”
一个透光的水罩将柳寻道整个笼罩起来,点点雷蛇在其间飞舞。
就是现在!
最不擅长淡定的唐毅在心中欢呼。
只见,粉色的云溪剑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冰晶伞剑一张一收,剑尖便带着唐毅所剩的绝大部分元力,刺向柳寻道的左腿。
云溪剑轻易地突破水罩,最终将剑尖刺进了深入柳寻道大腿一寸的位置。
被冰属性元力“加工”后的血液流出时,柳寻道才痛呼出声。
然后,四枚乳白色的冰锥连同许许多多的细碎冰锥一起,与雷蛇飞舞的透明水罩相撞,最终两两化作元力的青烟消失在空中。
时间应该差不多够了,再呆下去我非死在这里不可。
将云溪剑拔出,唐毅心虚地想道,然后收剑、转身、拔腿就跑。
“哈哈哈哈……在这郡城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伤到我了,没想到这次受伤竟给我带来这么多的好消息。
你的手段越多,我便越高兴,因为他们最后都会是我的!”
柳寻道看看自己的伤,又看看急速离开的唐毅,“高兴”地笑着,随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
这般过了许久,柳寻道仍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意识到这样下去根本跑不掉,唐毅干脆也不紧不慢地跑起来。
就这么又跑了一阵,唐毅的脸色忽然间变得煞白。
因为智囊突兀地说了一段话。
“不用跑了,我感应到了好几个强大智修的气息,有大批的顶尖强者正毫无偏差地朝这个方向赶来。
你已经被发现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使出了什么手段,但你的确已经被发现了。
以他们的实力以及他们对你可能的态度,你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咱们在这歇歇吧,没想到啊,我堂堂第一智将,在天启大陆上待了不到两月就得回到那永恒的黑暗中去。”
智囊叹息着说到。
唐毅的脸上煞白,随后摆出了无奈的表情。
“那就在这坐着吧,我要看看那群人来了以后这个老头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说罢,唐毅不再跑,找了一个小土坡坐下、呆呆地看着柳寻道。
“不错,想来应该很有意思。”
智囊难得附和唐毅。
“小崽子,不跑了?”
柳寻道见唐毅停下,心里竟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当然是因为没有从唐毅身上挖出更多的好东西。
“嗯,不跑了。”
唐毅想到自己快死了,不耐烦地回应柳寻道。
好在雪儿和父母他们应该无恙了,只是死之前只有这么个死老头陪着,还真是令人不爽。
死亡就要到来,唐毅开始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那个奇怪的梦。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呢,一个那么好的世界,只可惜梦里的妈妈死了,我也要死了。
唐毅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不跑了?那就死来!”
柳寻道怨毒地叫道。
看来,这两把唤元灵器以及受伤的事情对他的冲击有些大,以至于神智都不正常了。
唐毅不再伤感,在心里闷闷地骂道。
然后他便在现实中破口大骂起来:
“我说你这死老头,要杀就杀,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是不是你说完我就能乖乖地站着给你杀?
不管从哪一方面看,你都是个活了很久的老不死。
怎么现在要杀人了,要说点有气势的话还想不出个词来?
还有……”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唐毅此时的表现不得不令人对这句话提出质疑。
看着面前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的稚嫩少年,柳寻道没有生气,而是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来,这是很蠢的引诱对手的技巧。
于是他没有再动,而是静静地等着,随时准备应当一切变化。
变化很快便发生了,一道黑影掠过,唐毅便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柳寻道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只柳寻道,唐毅本人也在想这个问题。
从唐毅的视角来看,也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向他扑来,然后提着他一路前行。
这是那些大势力的人马来提人了?
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一点?
这样扯住我的衣服把我横着拎着跑算什么?
好歹我也是大陆上最有天分的人,就算是要死也应该给个体面的死法!
唐毅以横躺的姿势用手托着腮,想了很多。
越想越气的他最后嚣张地问了句:
“兄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可有好酒好菜招待?”
于是,唐毅明显地感觉到,拎着自己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理他。
此时他们已经接近了目的地,唐毅惊讶地发现:他又回到了那座神秘的石碑之前。
石碑像扇门一样向两边分开,露出一座玄妙异常的阵法。
这阵法自然是玄妙异常的,因为唐毅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阵法,此时只好这么形容。
唐毅还是一副唯我独尊、以手托腮横躺着的姿势。
就像是从炮管中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
毫无准备的,这身影将一卷纸塞进唐毅的怀中,随后将他扔进了阵法内。
多么绚丽的死亡。
唐毅托着腮,看着眼前如烟火一般消散的山水与城镇,高傲地想着。
传送阵前的身影用稍显沙哑的声音淡淡地笑道:
“名人堂的那几个家伙,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
这个有趣的小伙子,就送去顺便会会另一个有趣的小伙子吧。”
……
一望无际的密林中,一颗粗壮的古树下,身着白袍、一头清爽短发的少年睁开眼睛。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照常进行的叩天三问过后,少年唐毅懵懂地站起身来,便看到了身旁还睡着的美丽少女。
……
太阳正从东边缓慢地升起,少年扶额望向远方,默默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本来正带着一大家子人跑路,然后在终点处跑出来个莫名其妙的老头;
我本来正跟一个老头打架,却莫名其妙地被这老头当作老鼠一样调戏;
我本来正在被一个老头调戏,然后另一个老头告诉我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本来马上就要死了,然后我莫名其妙地想要调戏这个老头;
我本来正准备在死前调戏一番这个老头,然后一个人跑出来把我丢进一个传送阵、顺手还把整个郡城抹掉了……
果然,我根本想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番思考后,少年无奈地叹道:
“人生啊,总是充满了莫名其妙。比如说,你以为,我会举一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