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清与绿萝没有坐车,出了德祥楼在街上溜达。
这个叫乌雅的女子自德祥楼出来后就一直跟着南宫俊,开始时南宫俊还能笑眯眯的好言相劝,可是劝了很多次无济于事,于是便拉下脸来,“乌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老跟着我一个大男人干嘛呀,啊?你脸皮厚,我的脸皮可嫩着呢!”
乌雅呶嘴耐心的纠正,“我叫不乌鸦,我叫乌雅。我也没地方可去,只能跟着你。”
“管你是乌鸦还是乌雅,你上别处去,我那没地方收留你。”
乌雅嘴一扁,变脸像玩法术一样,刚刚还一副死皮赖脸,打死不承认的嘴硬相,一转头的功夫,又变得了可怜兮兮的小猫状,“我承认我就是跟着你,因为我无家可归,只能流浪,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似是考虑了一下,然后又郑重其事的道:“对,一定要报答你的。”
“切”,南宫俊右手在鼻前一甩,没好气道:“难不成你还要以身相许?!”
乌雅歪着头考虑了一下,“反正我也不讨厌你,以身相许也可以。”
“啊——”南宫俊哀嚎,“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乌雅小跑到南宫俊面前,展开头发,认真道:“我是女人,真的,我只是女扮男装。”
南宫俊“……”
慕紫清笑呵呵的看着南宫俊一阵风似的跑开,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小清,我先走一步——”
“南宫俊——等等我——”身后乌雅紧追不舍。转瞬间南宫俊粉嫩的衣衫便消失在巷口。
——
燕王府
听风轩外蝉声鸣叫,太阳虽落了山,可余热尚存,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景衍端坐在桌案边,披着厚厚的罩衣,仍不住的往中间掩。
“未羽!”
“是,爷,”看到此光景,未羽忍不住上前。
景衍摆摆手,“不用了。”却又轻咳了一声,眉头微蹙,“今天那对父女,查了么?”。
“出来就查过了,那对父女,是从外地来的,到岳京刚刚半个月,德祥楼卖唱,也是最近几天的事,”抬眼看着景衍,未羽焦躁不安,“爷,让我来吧!”
景衍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那个乌雅呢?”
“也是最近从外地来的,具体底细还没有查到。”
“告诉夙薄,盯紧点儿。”
“嗯!”未羽双拳紧握,又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后,紧紧盯着景衍,又着急又担忧,“爷!您可不能这么糟践自己!”
“我没事,没,……咳咳……”
话音未落,景衍便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难受。未羽脸色一变,上前大跨一步绕到景衍身后,双掌抵住景衍后背,瞬间,一股暖流直袭j景衍全身。
未羽全身越来越冷,九爷这病,越发的厉害了,再这样下去……未羽有些不敢想像。
良久,景衍慢慢吐了气,睁开了眼,脱下披着的罩衫,缓缓道:“有劳你了!”
未羽眼圈一红,“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景衍无力的摆了摆手,淡然道:“这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我怕是,怕是没几日了,你娘和你哥哥的事,我都已经安顿好了,这以后,我不在了……”
未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个响头,鼻子酸的一抖就能掉下眼泪,“爷!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访遍名医,替你医治!”
景衍苦笑,“前些年,咱们不是也找了好些大夫,不也没办法么,我这是死疾,好不了的。”
“不,不,”未羽语拙,不知如何反驳,突然灵光一闪,“爷,爷,那青头和尚不是指点说,再生之人可解此局么?我们去找,我一定可以找得到。”
“再生人?谁是再生人?哪有再生人?”景衍苦笑,良久,眉间化开一抹淡淡的怅然,“不如看开,红尘,也不过尔尔数年,都是要没入黄土,是早是晚,又有何区别?”
未羽跪着扑过去,堂堂男儿竟泪洒衣襟,“不会的,不会的,咱们找不到再生人,退一万步讲,胡神医不是说,只要有了雪狐心,万年参、万年首乌,再加上他一纸符咒,包治百病的么?今天咱们不就见到一只雪狐了么?只要有了那雪狐的心做药引……”
景衍苦笑,“这话他胡神医自己都不相信,你还就信了。”,叹口气,“未羽,那都是江湖游医的胡说,听不得!”
未羽梗着脖子,不发一言。
景衍无奈,轻轻敲了下未羽,“我今儿累了,你先去吧!”
——
晋王府
“什么?淳妃去相国府了?你看清楚了么?”晋王景宣上前紧一步窜到跪着的小厮面前,紧张的盯着他,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小厮一抖,硬着头皮道:“是,是奴才亲眼看见的,淳妃娘娘从慕府西角门进去,看门的婆子开了门,还问了几句话。”
“问了什么话?”景宣紧紧盯着小厮。
“问了什么话奴才没听清,因为,离得远些,奴才,不敢太近,怕被发现。”小厮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蠢货!”景宣一脚踹在小厮肩膀上,小厮仰面倒地,又一咕噜爬起来,抖如筛糠。
景宣额上青筋暴跳,指着小厮吼道:“爷养你们这些蠢货干什么,啊?要你们干什么?养着你们不干事,还不如养头猪吃肉!”
小厮爬起来,吓的磕头如捣蒜,“求爷饶命,求爷饶命……”
“滚!”
一直不发一言的晋王府幕僚郭先生向外摆了摆手,小厮会意,连滚带爬出了书房。
景宣怒气未消,手指点着,“先生你瞧瞧,我这府上都是些什么废物啊,啊,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他们干什么?”
郭先生看了眼已经离开的小厮,长揖一礼,“王爷请息怒!”
“息怒息怒,你就知道让我息怒,你说,淳妃那贱人跑那老狐狸家干嘛去了?”
郭先生看景宣已怒不择言,摇了摇头,轻咳道:“此事还需再好好查探一下,听说皇后娘娘生日宴上,漠北求了亲,只怕与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