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听她说的放肆,忙道:“妹妹不敢胡说的。到底女孩儿家还是该把女红做好,持家相夫教子才是本分。”
如月笑道:“我才不信这是姐姐的真心话呢。要不你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放弃练习武术了。”
乌林道:“这么想又能如何,这世间之人不都是那么要求我们的么?难道还能背道而驰?”
如月道:“非也,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我母亲虽是孀妇,为了子女,还是挑起大梁在商道上做出了一番事业。她从来都教导我们要独立,不能依附谁,就是将来的丈夫也不行,因为若将所有压在一个随时可能背弃你的人身上那下场就太可悲了。我母亲的行为可能会被很多人耻笑甚至是责骂,但我觉得她非常令人尊敬。再说我哥哥,可能是行走过江湖,他平日里总说女儿是不弱于男子的,对女子也很尊重,我的骑射功夫都是他教的,当然我只学了点皮毛。哥哥说女孩子可不能太柔弱了,若没有听他的,在吴县那会儿我怕是活不下来的。所以我最敬最爱的就是他们了。”
那个让人难以启齿的“爱”的就这么容易的被如月说了出了,乌林非常惊诧,她没说话眼里忍不住流露疑惑。扎琴则完全是一副羡慕的样子,她拉着如月的手道:“如月姐姐,方才我就觉得福晋跟姐姐相处的真好,这会听你一说就更羡慕了,你们家真好。在我家可不会这样子的,什么都得讲规矩,阿玛额涅哥哥们对我们也好,可不会像你们家这样。我。很怕我阿玛,额涅也很少跟我们说贴心话,额涅最上心的就是我们学了多少女红,还有就是姐姐选秀的准备……”她越说越沮丧,语气一下低沉下去了。
乌林坐过去握住妹妹的手以示安慰,又微笑着对如月道:“妹妹好福气。”
其实对才见了两次的陌生人不该说那么多的,如月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忙道:“让你们见笑了。来。吃果子。”
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叫道:“大爷回来啦!大爷回来啦!”
乌林和扎琴被唬了一跳,都起身向外看去,如月笑道:“是我家那只鹦鹉。我哥去瀛台值日了,没那么快回来的。定是它又在骗人,这鸟没有一日不生事儿的。”
扎琴诧异道:“方才我都没注意到呢。姐姐还养了这么好玩的鹦鹉?”
如月嘿嘿一笑道:“可不是么,是我一个朋友送的,就图它个热闹有趣才带到京师的。就是愈发的话多,我受不了便挂到外头去了。妹妹要不要去看看?”
扎琴看了看乌林,见姐姐点头她才高兴的笑起来,如月拉着她,挑帘子出了门,挂在廊下的鹦鹉见她们出来用奇怪的腔调道:“呦。给爷笑一个,给爷笑一个!”
扎琴瞪大了眼,乌林掩口笑了,如月脸绿了。当这个主人颇有拔鸟毛的心时,她一侧头正看到济兰从外面进来!
济兰显然是才回来,他连朝服也没换,正跟捧着马鞭的鸦九小声说话,见妹妹带客人出来。他客气的微笑,点头示意。如月一眼就瞧见他手里提着木桶,上面写着九龙斋三个字。她忽然想到前日说过自己想喝酸梅汤,没想到哥哥居然真的买来了,如月也管不得这么多立即上前拉过济兰的胳膊道:“哥哥!你回来啦!嘻嘻。酸梅汤!你还记得呀,真好!”
济兰见她要伸手去拿。一抬手让开半嗔道:“这么馋,让人笑话。”
如月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两个客人没介绍呢。她忙拉哥哥上前,道:“这便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给你说过的。乌林格格,扎琴格格。”
三人施礼见过后,如月笑着显摆道:“哥,乌林姐姐的身手好的很呢,她的箭术很是了得,比妹妹强多了,你是百步穿杨,她也不差呢。也不晓得你们要是较艺谁更强,说不定还是乌林姐姐更厉害些呢。”
乌林看着济兰道:“我可没有如月妹妹说的那么厉害,花拳绣腿罢了。久闻琅侍卫的大名了,上回侍卫跟护军较武,您力挫护军统领,那才是真的大本事呢!”
济兰也看着她,微有诧异:“这件事格格知道?”
乌林淡笑道:“我哥哥也是护军,和朱贵大人算得是好友。当日他也在场,回来说了我自然便知道了。”
济兰闻之一愣,如月也是一怔,只听乌林道:“朱贵大人的功夫如何我是知道的。他既输的心服口服,谁都没什么可说的,您自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哥哥也赞叹琅侍卫的骁勇,又听说您最善刀法,正好我亦学过一些,不知什么时候能讨教一番呢。”
如月听她居然要向哥哥挑战,骇了一跳张了张口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再看济兰竟然还很淡定,认真道:“格格原来是将门虎女,我自当候教。”
乌林咬了咬嘴唇道:“今日我穿着不便。下次定当请琅侍卫指教。”
一旁的扎琴急红了脸,她看了眼济兰又看看如月,生怕主人家生气,她拉了拉乌林的袖子,小声道:“姐姐!”
乌林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一副倔强的样子,扎琴抬眼又看了下济兰,轻声解释道:“朱贵叔叔常来我家玩的,我姐姐的功夫有许多也是他教的,算是半个师傅了。他输给了你,我姐姐她……”
乌林责备道:“扎琴!”
扎琴的脸更红了,她求助的看着如月,如月见势不妙立即拿过济兰手里的木桶,嚷道:“要打先吃过再说,酸梅汤好喝,酸甜可口不上火。”
乌林绷不住便笑了,松泛了神色道:“我可不是上火,也没置气,就是真的想领教一下琅侍卫的功夫,我是女子也没有名师指点,自然是比不上琅侍卫这样的高手的,但若是不试一试,我这心里总是不甘的,输无所谓,可得知道差的有多远不是?”
如月讪讪的笑着不接话,济兰道:“格格说的是,我妹妹这么赞赏格格,那格格定是能让她钦佩的。那日我也是侥幸在箭术上略胜朱贵大人一筹,若是较兵器,未必能赢。”
乌林见他没有笑话自己的意思,想起自己跟哥哥们讨教功夫时那些人的态度,不免再次抬头去看济兰,见他正看着自己,眼神端正,态度和蔼,绝无半点轻视,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却做出一副长者的模样,她有些莫名的气恼,可一想这是在人家府里又是头一次拜访,好像真的有点太任性了,便敛了不虞又看了眼济兰。
到这时乌林才忽然想起有人跟她说过琅家济兰公子的风采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一个温文尔雅俊极了的少年郎,转念间那些女子称赞他时的痴迷样子就浮现出来了,好不知羞呀!想到此处乌林的脸红了。
如月没看出乌林的心思百转,她生怕这会儿这二人就刀斧剑戟的对掐起来,于是赶紧招呼客人回屋子,又对济兰说:“哥,厨房里有切好的西瓜呢,是冰过的,你吃啊。”
回到了屋子里,乌林和扎琴都像是有心事似地不说话,如月故作生气道:“好姐姐,原来你是打着为师傅报仇的心思来我家玩的呀。”
乌林想说什么看到如月那样子就又住口了,扎琴却当了真,忙摆着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没想报仇什么的。”
如月笑着道:“逗你玩呢。你姐姐是什么人,我哥哥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打起来呢,就算是较艺,射射箭就是了,不会真刀实枪的打。你说是不是啊,乌林姐姐?”
乌林看着如月侧头道:“如月,你哥真的那么厉害?”
如月得意道:“好说。江宁谁不知道千叶双刀的名号?我哥那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别看他年纪不大,功夫好的很呢,要不怎么能救了阿哥们,万岁爷又怎么会钦点他做侍卫?嘻嘻,而且长得又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间少有……”
乌林和扎琴见她得瑟成这样都笑了,乌林听她说完便向往道:“那我更想领教一下济兰公子的本事啦。”
耿氏姐妹的到访让琅府起了些波澜,甄氏显然很喜欢这对姐妹,特别是对耿乌林更是赞不绝口。说见之可喜而且门当户对,如月一听门当户对汗就下来了,她好笑道:“妈,你不会对人家乌林动了什么心思吧?”
甄氏白了一眼道:“什么叫我动了什么心思呢?还不是替你哥着急么。我瞧那姑娘是好的,人大方端庄,不俗气也不虚荣,虽不是很漂亮但看着可亲,你哥十六,她十五,年纪正好。你哥是五品官儿,她阿玛也是五品,这不是正好?”
如月道:“什么正好呀!人家可是上三旗的管领,兄长们又都是护军,他家是皇上家的包衣,听说这样人家的女儿皆要选秀进宫的,就算被撂牌子了,也得由主子安排婚事,上三旗直属皇上,虽不可能由皇上指婚吧,但也得由其他主子决定,哪里是私下里能说的算的?而且你又不晓得耿家长辈是怎么想的,说不准人家一门心思想攀富贵呢。我也听扎琴说了,他们的额涅正请人教乌林选秀礼数呢,她定是会进宫选秀的,和哥哥?不靠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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