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现在这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呆着,不想把我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展现在他们任何人的面前。只希望他们不要跟我说话,一句话都不要说!现在的我疲于应付任何人,包括这些关心我的人。
我现在已经忍到极限了。
我知道贺正扬是好心,他再度扣住我的手腕,抬手想要覆上我的额头,我反应有些迟钝,他的手覆上我额头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只感觉额头上凉凉的,还挺舒服的,我顿了一下,才伸手推开他的手,低低的咳嗽一声,刚想开口说话。贺正扬皱了眉头,又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说:“你是不是有点发烧?先别回去了,我先带你去医院。”
我蹙眉,推了他一把,“不用了,我上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找不着那么麻烦去医院。”
“听话,要是发烧,打针吃药比较快。还有。你家里好像没有退烧药。要不这样……”
“好了,贺正扬,我真的没什么事儿,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用不着那么麻烦。你也别管我了,我现在想自己安静一会。至于其他事情,嗯……以后再说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上心。可能是我比较可怜。男人么,对弱势总是心存同情的,你同情我,我知道。你别弄错了。”一口气说那么多话,我有点咳嗽。团介圣圾。
微风吹过来,夹杂着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其实不冷。可不知怎么竟然流下了鼻水。头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我没有去看贺正扬脸上的表情,只推了他两把,就自行进了楼道,站在电梯前等电梯。站了一会之后,我双腿有些发软。一步走到前面,靠在了电梯一侧。
抬手摸了摸额头,确实有些烫,可能是因为昨晚,苏荆临的烧是退了现在是把烧感染到我的身上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是心中紧绷着的心弦宽了,整个人就开始不舒服来。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脑仁疼,脑子又热,还真有些难受。
我想起昨晚的事情,我这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仿佛有一只小手在抓着我的心脏,搜肠刮肚的难受的不行。我低眸看着地面,这小区就是好,无论是房子还是物业都那么到位,看看着地砖干净的,简直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
能看到我整个人颓然的模样,乱七八糟,简直没有一个人样。视线开始有些模糊,眼泪落下来的瞬间,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亲眼看到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落在地上。
我抬手压了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到贺正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伸手摁下了电梯键,我刚想说话,贺正扬先我一步开口了,说:“你没有摁电梯键,这样等到晚上,你也等不到电梯。”
我皱眉,张了张嘴,可他又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没有要打扰你,只是你现在的状况,应该不适合一个人上楼,先把你送上楼,我再走,我什么也不会多问,你放心。我对你也没有其他什么心思,只是觉得现在我们两个人算是一伙的,关系好一些,像家人一样,挺好的。没想到让你有这样的负担,我很抱歉,今后我会跟你拉开距离,不让你觉得负担。”
他的话音刚落,电梯门叮的一声就开了,他侧过头来看我,脸上的笑容依旧,做了个请的手势,“上来吧。”
看着他这张脸,我鼻子又一阵酸涩,眼泪再次罗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迅速的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背了包包,转身快步的走进了电梯。
贺正扬也跟了进来,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站在角落里,背靠着电梯壁,什么事儿也不管,贺正扬站在我的前头,按下楼层和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狭小的空间内就我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谁都没有说话。等电梯到了顶层,贺正扬没有处电梯,只是侧过了身子,站在一侧,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苏荆沛还在家里,你摁门铃就行了,估计你现在这个样子连钥匙都找不到。”她笑着打趣,显然没有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把我这一身的狼狈样子放在心上。
我相信他心里一定也很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有我身上为什么穿着男人的衣服,克贺正扬就是这样一个人,知道你不愿意说,自然也就不会问。他不会步步紧逼,让你有太大的负担,只是这样的人,总是成全别人,而让自己特别的苦逼。
他虽然笑着,表现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我明白,我这样做,会伤他的心,他是关心我,是好心,可我却那么不领情。我看着他,抿了抿唇,从他身侧走过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
张了张嘴,却有些哽咽,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鼻子一酸,像是又要落泪,只得迅速转过身子,像先稳定一下情绪之后再说话。
没成想,我刚一转身,手臂上忽然传来一丝力道,紧接着,我整个人就落入了别人的怀抱,贺正扬的拥抱软软的,松松垮垮的,没有半点紧逼的感觉。
也许他镇的没有多想什么,他只是好心,好心的想给我一丝依靠,在我特别困难的时候拉我一把。
我顿了一下,动了动手,最重还是没有反抗,亦没有挣扎。软软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谁都喜欢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在你特别累的时候能给你依靠,在你受伤痛苦的时候,可以这样抱抱你,让你觉得再这大千世界里,你啊,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还有一个人,会在乎你好或者不好,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这样的人,终究是没有办法过一辈子的不是吗?感动,感动只有在受伤难过的时候,你才会感觉到这一份感动。
那么这样的感动维持的了一辈子吗?我闭了闭眼睛,咬咬牙,终究还是伸手抵在了贺正扬的胸口,站直了身子,看着他笑了笑,道:“谢谢。”
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只能蹦出这两个字,这一次,贺正扬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也终于沉了下去,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快步的走出了电梯。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不必弄的人尽皆知,我不想我跟苏荆临的事情,让那么多人都知道,然后都来插上一脚。
幸好,贺正扬没有跟上来,我行至门口,打开皮包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钥匙,最后,恼了,把包里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只见钥匙在最后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弯身捡了起来,又胡乱的把地上的东西全部塞进包包里。开门进去的时候,苏荆沛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着我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说:“姐!你终于回来了!”
“昨晚,你那个朋友林悦也过来找了你,她原来就住在我们对面的啊?”苏荆沛十分热情的过来,目光在我身上扫了好几眼,随后,皱了皱眉头,伸手扯了一下我身上的衬衣,说:“这衣服,是大哥的吧?”
我皱眉,心里烦,一扬手甩开了他的手,说:“苏荆沛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那么悠闲坐在这里!”
苏荆沛不怕我,哼哼了两声,道:“我今天上午没课!自然不用出去,而且我没见着你,我不放心。结果现在见着你,我更不放心了!你说吧,用不着害羞,我有心理准备。”他双手抱胸,严正以待的看着我。
俨然像个大家长,这模样真叫我觉得哭笑不得。苏荆沛就是个没有眼力劲的,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需要休息么!
我捶了他一拳头,将他往边上一推,“走开,我感冒了,昨晚没怎么睡,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你别烦着我。”
“昨晚没睡!你又感冒!乔曼,你真的是疯了!……”他还要说话,我迅速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认认真真的说:“好了,我是镇的累了,有什么事儿,等我睡醒了,我们再说吧。不用太担心,我现在回来了,就说明我的脑子还是清醒的,还是理智的,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放心吧”
苏荆沛瞪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说话,可我手上的力道有些重,所以只能听到他呜呜呜的声音,长长的双手,像小孩一样上上下下晃动了一下,这样子看着特别好笑。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闭嘴,别给我废话。”说完,我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慢慢的松开了手。
也算苏荆沛有点良心,没有强行的追问我。我径直回了房间,关上门,就把自己甩在了床上,将被子盖过了头顶,等整个人彻底静下来之后,我所有的防线全线崩溃。
整个脑子只空白的片刻,所有的事情开始纷纷袭上心头,这种时候,我也不用再忍,只将脑袋往枕头里钻,然后开始狠狠的哭了起来。
由着苏荆沛还在家里,我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用枕头和被子把我的脸牢牢捂住。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觉的浑身疲倦的不行,再没有力气哭泣,眼泪是不自觉的往下流,嘴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慢慢的,我便失去了意识,睡着了。
这一次,我做了一场乱梦,整个人入了梦魇,明知不是真的,却还是觉得撕心裂肺的难受。
梦里出现了好多场景,好多人,一切都显得特别混乱,之前发生的事情,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我甚至还梦见了自己的生母,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可在梦里,我们好像很亲密,她的模样跟照片里的有些不太一样,比照片里要老一点,头发偏黄,一双手也是布满了皱纹,略有些粗糙。
她拉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轻轻的摩挲着我的手背,嘴巴一直在动,我知道她在跟我说话,只是我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好像是在问我,你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什么的。
我也跟她说了好多话,说这些年里的事情,一切看起来美好的不像话,我拉着她的手,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是梦到话,这个梦也永远不要醒了。
在这个梦境里,我还看到了苏关锋,他站在我们不远处,看着我们。余莉抬眸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眼眸里含着点点苦楚,但我还是感觉到她眼中的眷恋。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一厢情愿还是什么,那一刻,我感觉到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特别幸福。
只是这种幸福只感受到了一瞬间,我几乎还没有尝到甜头,这场景就变了,刚才天还是亮的,现在的天忽然就黑了。
所有的场景,从天到地,统统都改变了。
远远的,我好像看到苏荆临出现在了黑影里,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笔直的站在那里,面对着我而站,双目灼灼的看着我。
我大喊了一声,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但我还是执着的跟他说了很多话,说的口干舌燥,喉咙生疼,他都无动于衷,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
正当我想跑过去的时候,着场景又变了变,周遭的一切变成了血红色,眼前一个人都没有。我皱了皱眉,大喊了一声,没有一点回应,连回声都没有。
我往前走了几步,再一转身,就看到骇人的场景,我还看到苏荆临掐着苏关锋的脖子,面目狰狞,另一只手捏着匕首,目光冷冽,一刀子划在了他的脖子上,许是划在动脉上的,我看到那一抹刺目的红喷涌而出。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退后两步,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苏关锋没有半点反抗,身子不停的抽搐,苏荆临恶狠狠的将他甩在地上,抬脚踩在了苏关锋的胸口上,然后拿着刀子,不停的在他身上扎刀子,不停的扎刀子。
他身上的衣服也都破了,嫣红的鲜血不停的往外喷,飞溅起来的鲜血溅在苏荆临的脸上。他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恐怖,眼里,脸颊上,嘴角都是血。
我在旁边不停的喊着,想要阻止他,我看着明明很近,可他好像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连目光都不往我这边扫过来,理都不理我,无论如何都不理我。
我看着苏关锋躺在血泊里,身上已经血肉模糊,浑身上下全是血,我心里难受的紧,胸口也闷的厉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无法呼吸。
苏关锋的双目牢牢的盯着我,一转不转,像是要深刻的看我最后一眼,将这一眼看进心里。
他终究是我的父亲,看到这样的场面,我整颗心都拧了起来,想要跑过去,可双脚像是被人死死的缠住,无法挣脱。
最后,我用尽了全力扑过去,压在了苏关锋的身上,苦苦的哀求苏荆临,“别杀他,求你了,苏荆临别杀我爸爸,求求你了!”
我不停的求他,可他已经杀红了眼睛,手起刀落,拿刀子一下子就插在了我的身上,很疼,但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我猛地转过身子,满目泪痕的看着他,双手抱住他拿着匕首的手,哀求,“苏荆临,我疼,我真的好疼!我想要你给我糖吃,给我持糖吧,求求你了。”
我像小时候那样,求着他给我吃糖,我知道我希望用过去的情分来左右他,我自以为他会为了我放下仇恨,我天真的以为,他会为了我,放过苏关锋。
可是我错了,他确实是停下了手,站直了身子,目光冷漠的看着我,可他的眼睛却发出了诡异的光,嘴角微扬,看起来十分骇人,笑完之后,我只听到他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也是我的仇人!
语落,他沾满鲜血的手,紧握着匕首,猛的往我门面上插了过来,当刀刃快要触碰到我鼻尖的时候,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刚刚好像感觉到自己大叫了一声。
不由瞪大了眼睛,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分不清楚,刚刚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心跳的特别厉害,这个梦,警告了我一点,我跟苏荆临之间,永远有跨不过去的坎,就算不顾一切在一起了,彼此的心里,终究会有隔阂的!我忽然有点明白苏荆临内心的那种煎熬了。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心里的结?
我忽然很怕,如果苏荆临害了苏关锋,我又该如何?我们会如何?
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窗帘拉的很紧,我分辨不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现在连时间都分不清楚了。手背上有点疼,浑身上下都有些疼,胸口腋闷的厉害。
我憋着的一口气总算可以长长的吐了出来,浑身上下有一种湿湿黏黏的感觉,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眼角又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那血腥的场景实在是太恐怖了,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
我想开灯,可又没什么力气,躺了一会之后,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没一会,我便听到了开门声,有人轻手轻脚的进来,脚步声非常轻,感觉有点小心翼翼的。
我没有睁开眼睛,下一秒我能感觉到有光亮起来,紧接着,我便感觉到了一双微凉的手贴上我的额头,放了好一会之后,才收回去,旋即,我又感觉到温热的毛巾覆盖在我的脸上,帮我把脸擦干净。
之后,我又感觉到他扯开了我身前的被子,用毛巾擦了擦我的脖子,擦拭的位置倒是点到即止。他又给我擦了擦手和手臂,照顾的非常周到。
这种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而出,引得心里又酸又涩,鼻子发酸。
其实,我能够感觉到这人是谁,除了贺正扬,应该没有别人会这样对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修了什么福气,能够碰到这么好的人。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他起身走向卫生间,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袖子高高的挽起,皮肤挺白,修长的手指弄着毛巾,走进了卫生间。
我抬眸看了一眼,发现头顶上多了个架子,上面吊着吊瓶,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坐起了身子。
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刚刚坐好,手上还挂着点滴,想必是贺正扬把医生找过来。
他见着我有些惊讶,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顿了顿,他的目光与我对视一眼,才走过来,站在床尾处,显得有些尴尬,稍稍耸动了一下肩膀,说:“你发烧了,苏荆沛下午有课,我才留下来照顾你的,是他拜托我的,他给我打了个几个电话,所以我才勉为其难过来照顾你一下。”
“我有朋友是医生,所以我让他配了药,找了个护士过来给你挂了点滴。这样好的快一点,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就把你当妹妹,看你这副样子实在太可怜了,就当我是同情你吧,你看着像个大人,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他皱着眉头,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行至床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还有药片,递到我的面前,说:“来吧,把药吃了。还好不是很严重,我刚刚探了一下,已经退烧了,再休息个一天就差不多了。”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药和玻璃杯,杯口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才进来的时候,一块带进来的。
现在这个时候,我自然是不能拒绝他的好心,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接了过来,老老实实的把药吃了下去。
“谢谢你。”我仰头看着他,微微的笑了笑。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浑身上下黏黏糊糊的,略有些难受。
贺正扬在我身边站了一会,等我把水喝完,他拿了回去,“好了,你再睡一会,我出去了。”他说着,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说:“你的手机,有好几个电话,你看看吧。有什么事,你叫我。”
他笑笑,拿着玻璃杯就出去了,我在床上坐了一会,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机,想了一下,最后也没有拿过来看一看,是谁找我。
随后,我拔掉了手上的点滴,从床上下来,拿了换洗的衣服,进去卫生间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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