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腼腆的挠了挠脑袋:“君子无信不立,我好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张氏虽是有些听不明白,但谢瑾澜的意思她还是听懂了:“金蓝,过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娘,啥一家人啊?”
这时,李铁根捧着三十多个枣子进了厨房,恰好听到了张氏所说的最后几个字。
张氏眼珠一转,而后抚掌笑道:“我在说金蓝呢。我让他往后一定要常来咱们家串门,我们可都把他当一家人呢。铁根你说是不?”
李铁根把枣子往桌上一放,点头附和:“娘说的对。”
随即他看向谢瑾澜:“金蓝啊,别觉得会给我家添麻烦,以后可得常来啊!”
谢瑾澜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激的看着两人:“婶子,铁根哥,你们人真好。”
而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枣子上,面上不由得一惊:“铁根哥,这枣子是不是摘多了?我只买五文钱的。”
李铁根在谢瑾澜的对面坐下,十分大气的说道:“我专门多摘了一些。”
谢瑾澜连连摆手:“这哪儿成啊!我哪能占这个便宜啊!”
张氏趁机搭了话:“这没啥成不成。刚刚才说了把你当家人呢,这一家人之间,哪有这么斤斤计较的?”
谢瑾澜顿时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回,不用谢瑾澜说些什么,李铁根就十分自觉的找了块破布,把枣子给打包了起来。
卖了枣子的五文钱,被张氏收进了自个儿的腰包。
而那五文钱的辛苦费,在李铁根的眼神示意下,谢瑾澜偷偷的塞到了他的手里。
离开李铁柱家后,谢瑾澜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这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深沉。
或许是因为到了秋收的季节,再加上这几日天色好不容易放晴,除去外出做工的人家,大部分人白日里都忙着收割自家的稻谷。
因此这一路上,谢瑾澜并未碰上几个人。
瞥了眼跟在身侧的阮叶蓁,谢瑾澜嘴唇微动:“想办法看看陈氏的手臂上,是否有抓痕。”
先前趁着众人不曾注意之时,他已然观察过,陈氏双手的手背上,虽是有些伤痕,却都不是抓痕。
阮叶蓁先是不解,随即神色顿时有些激动了:“难道说,这是李宝儿留在凶手身上的证据?”
谢瑾澜低低的嗯了一声。
阮叶蓁本要开口应下,但转而想到了什么,苦恼的皱了皱眉:“可是,我要怎样才能看到?”
随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不如让陈氏开口说话来的简单呢。”
谢瑾澜眉心微拧:“你为何能如此确定,只要听到陈氏开口,就能确定她是否为真凶?”
阮叶蓁微微咬了咬下唇,脸上的纠结之色很是明显:“谢瑾澜,你能别问我这个问题吗?我不想对你撒谎。”
谢瑾澜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阮叶蓁面上一喜,随即有些愧疚的看着谢瑾澜:“对不住,只是这事,我还没有做好向你坦白的准备。”
谢瑾澜不可置否的睨了阮叶蓁一眼:
“姑娘无需道歉,这本就是你的私事,与我无关。记得,回去后想办法查看陈氏手臂上是否有抓痕。”
阮叶蓁小心翼翼的看了谢瑾澜一眼,道:
“谢瑾澜,除却沐浴之时,平日里我怕是无法看到陈氏的手臂。但是,夜幕降临之后,我又无法离开枣树周围,去窥探陈氏沐浴。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陈氏在白日里沐浴?”
谢瑾澜似笑非笑的看了阮叶蓁一眼:“你自己想办法。”
本是觉得自己有些气弱的阮叶蓁,瞬间被谢瑾澜这副颇为欠扁的模样激起了火气,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谢瑾澜面上却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瞪我,也是一样的结果。”
阮叶蓁有些赌气的把脸撇向一边。
跟着走了一段路后,见谢瑾澜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阮叶蓁只能无奈妥协:“好吧,那我自己想法子。”
此时,几个小孩子追逐打闹而过,阮叶蓁瞬间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关于小丫,你打算怎么办?”
谢瑾澜脚步微微顿了顿,随即意味不明的瞥了阮叶蓁一眼:“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姑娘你,让我答应李大娘的要求的吧?”
阮叶蓁一愣,而后讪笑了一声:“好像,确是如此。我当时,只是想让李小丫脱离那地狱一般的家,倒是真没想过该如何安置她。”
谢瑾澜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了。
随即,他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如若在抓住真凶之前,你还未想到如何安置李小丫,那就当做我未曾答应过大娘什么。”
阮叶蓁瞬间瞪圆了双眼:“你都跟李大娘保证过了,如何能言而无信呢?”
谢瑾澜目视前方,嘴角微微勾了勾:
“与李大娘有约定的是金蓝,却不是谢瑾澜。况,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答应你应下此事,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难不成,你还想我养着这小姑娘不成?”
阮叶蓁顿时无言以对,微微咬了咬唇后,道:“是不是我想到如何安置李小丫,你就会带她走?”
谢瑾澜却是说了两个前提:“只要不是让她跟在我的身边,只要不是太过麻烦。”
阮叶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如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谢瑾澜好似不经意的轻轻挥了一下手。
一声轻哼从阮叶蓁的鼻间溢出。
谢瑾澜停下脚步,微一侧脸,已然看不见阮叶蓁的身影。
随即他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位姑娘,气性倒是有些大......
回到李大牛家之后,谢瑾澜发现墨砚与李有才尚未回来。
回到屋内,把枣子随意的放在梳妆台的一旁后,他又拿出里衣与墨条,写下新的线索:
陈氏......虐待......
放下墨条,谢瑾澜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如此看来,这嫌疑人又多了一个。而且,陈氏的作案动机,比杨寡妇要更加明确。更何况,陈氏作案的可行性,要比杨寡妇大上许多。
至于先前得到的消息说,那时的陈氏正为两兄弟送饭......焉知她并未去而复返?
或许,林氏会闹肚子,本就在陈氏的计划之内!或许,这本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案!
或许,李小丫那时在厨房的异样,是因为陈氏在处理那块麻布之时,恰好被她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