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惨叫让江应雄的嘴都快有点合不拢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地刑神君,长时期主内的他,对于府外的交流,向来选择无视。
他满场刷了一圈,眼睛在看见沈伶俐的一瞬间就定住了,两三步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沈伶俐,满眼都是心疼可怜,尽管因为这个女人,让他这个男人在江府甚至整个中洲都没有什么地位,但他爱这个女人,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钟情,所以他心甘情愿,哪怕常常被外人耻笑,他也无所谓,他从小都不是当家主的料,只是传到他这一代,三代单传,只此一个男婴的时候,他被迫坐上江家家主的位置罢了。
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最大的专向就是伺候自己的夫人,哪怕是当年她要拉江有路出来顶罪的时候,他也不曾犹豫,在夫人和儿子两者之间,依然是夫人最大,夫人说他是怪胎,那就是祸害家统的怪胎。
一想到江有路,江应雄混身不自主地颤了一下,他还记得自己被砸飞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如果他把刚才见到的一幕说出来,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生性木讷的他,向来也是不这种风格。
地刑神君又问话了:“江府主,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江府食客中要是有人能打过地刑神君的话,肯定会跳出来指着地刑神君的鼻子骂道:“江应雄这半张人皮,不正是你个老乌龟剥掉的吗?”
可惜他们中没人修为比地刑神君高,甚至他们一起上,估计都不是地刑神君的对手,自然没人说话。
江应雄依然选择了无视地刑神君,他依旧爱怜地看着沈伶俐,甚至还轻轻用去擦拭着沈伶俐吊着的舌头上,不小心粘到的泥土。
而他自己那只剩下半张人皮的身体,依旧在淌着血,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
远处的暗室民房内,玉扇侯皱着眉:“这样一对,也算是人鬼夫妻了。”
黑影道:“江应雄这一生修为平平,而他也只乎用尽半生的时间去伺候沈伶俐了,关键是这种绝对的唯命是从,居然没有一点点怨气,我觉得他天生就喜欢被女人奴役。”
玉扇侯摇了摇头:“先不说他们,眼下最关键的是朱明月的生死,刚才地刑神君对朱明月下死手的时候,你依然拦着我是何道理?林闻风身死,你这个计划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不救朱明月,一会估计就很难下手了。”
黑影道:“如果你刚才冲出去救走了朱明月,那我整个计划就要泡汤了,现在的朱明月的多惨,一会地刑神君就会有多惨。”
玉扇侯不明所以:“这江府前并没有什么修为能高到压制地刑神君,难道是你另有暗棋?”
黑影道:“暗棋倒是没有,而一枚明棋,一直都摆在台面上的。”
玉扇侯神思有些恍惚,黑影布局向来在彼不在此,他的目的肯定不止为四象山主解除山契这么简单。
黑影的影子慢慢变淡,在民房里消失的一瞬间,江府门前黑影慢步前行,却是十步一进地迷仙步。
众人的目光一直聚集在江应雄夫妇身上,直到黑影走跟到江应雄身后,江府众食客才发现了他,一时惊呼四起,食客就要上前护主。
黑影道高举双手,慢慢说道:“我对江府主夫妇并无恶意,此次前来只是想要问地刑神君一个简单的问题。”
食客们显然也没有相信他,只是黑影此时正站在府主身侧,而府主夫妇两人皆是有伤在身,他们如果冒进,必然适得其反,易外从生。
地刑神君的眼神一转,但转到了黑影身上,黑影仿佛全都都包裹着一层黑布,让人看不见真面目。
地刑神君久在江湖走跳,一眼神识出他这一身“黑布”真身,那不是黑布,而是一种由自己内力在体形成一层黑气,一般修行看了都只会以为此人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夜行衣而已,只有到了地刑神君这个境界才能看得出来,这一身黑气到底有多恐怖,寻常人士若是要用黑色真气攻击,只是凝力一击,也可以施放出来,但如果要一个人长年保持一层在黑气凝而不散,且还外人还看不出来一点真气的涌天,天下间,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在他地刑神君的眼里,不过一手之数。
地刑神君问道:“阁下一直隐于暗处,突然显身,仅仅是为了问贫道一个问题,那贫道倒是想洗耳恭听了。”
黑暗转了下身子,朝着江府远处的大街问道:“敢问四象山主的选拔条件是什么?虽然都是罪人,但并不是每一个人罪人,都可以上山做山主的。”
地刑神君答道:“第一个条件,便是此人还有教化之处,第二个条件,是这个人修为不凡。”
黑影又问:“那在下就有一件事,始终是想不明白了。”
地刑神君有些不耐烦了,要是不此时不宜再树强敌,他肯定不愿意跟这个黑影浪费时间:“你说。”
黑影问道:“当今四象山主,东潜龙林闻风,南宫雀朱明月,还没有在此地现身的西污衣田拾趣,皆属于修为惊人的高手,自然也是满足清鹤山的条件,我只有一个问题,西啸虎江有路,年仅五岁,哪里来的修为与其他三人并列山主?”
地刑神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了过去,他故作镇定地答道:“江有路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但因为他年纪尚幼,自然是最容易教化,且他也是贫道钦点的入道奇才,道家愿意花这个价码来栽培他。”
黑影沉吟道:“无修为在身?但据我所知,道家不久前与术家一场大战,江有路可以是出战的,若真无修为在身,神君就不怕自己钦点的弟子在战场上夭折?”
地刑神君鼻子里一哼,显然有些不满了:“道术大战,我不在清鹤山,自然由我的亲传弟子替我出战了,再者他上山前并无修为,上山后我也传了些他道术,术家不过是野门小派,他自然有自保的能力。”
对于道术败于术家这种野门小派的“光耀”事迹,黑影只是笑了笑,没有提这头,继续说道:“道长果然思想的周全,只是在这天底下犯在道家手里罪奴,何其之多,道长偏偏选了一个年仅五岁的孩童当做四象山主,未免有些太特别了,凭着江有路再高的天资奇才,我想哪怕他的修为行至巅峰,在你们道家的罪奴里,这种高手估计也是一大把,这样一看花时间去培养江有路,就显得太多余了,现成的高手直接拿来就用,何苦这么迂回。”
地刑神君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善了:“贫道惜才之心,阁下是不会理解的。”
黑影笑了笑:“我理解,我肯定是理解,我甚至还帮神君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当年问罪江府,直接在江府食客里抓个人顶罪也是可以的,你说是不是?”
黑影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地向四周围着他的江府食客望了一圈。
食客们纷纷惊出一身冷汗,当年确实有要拿江府食客顶罪的传闻,只是不知道这个黑影从哪里听来这桩旧事。
黑影继续说道:“然后再另选一个日子,让江有路入道清鹤山,风风光光成为你的亲传弟子,岂不是一件美事,毕竟孩子要长大,等他再大一点,他肯定会懂得四象山罪奴的真正含义,到是可能会导致你们师徒不睦啊,道长,我可是全是替您在考虑。”
地刑神君怒喝一声:“你到底想问什么?”
黑影慢悠悠的步子来回地走着细步:“聊聊天嘛,聊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件旧事来了,江府立府接近百年,在儒家进驻中洲前,一直稳居中洲第一家,众人可知为何?”
江府食客中有一人骄傲的说道:“那自然是因为我江府祖上曾经出一个绝世武脉,天下无敌,中洲无人不敢臣服!”
江府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食客的原因,都是因为江府绝世武脉的传说,时至今日也常常被人津津乐道,放眼近眼下的中洲再也没有出像那样震惊世人的人物了,自然绝世武脉的传说,便成中洲大多数修士心中的一种信仰,据说江府所在位置的地气,仍遗留不少绝世武脉的气息,这让不少深信此道的人,纷纷甘愿投入江府屈居一席食客。
所以当黑影再此提及这事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出站出来,再次向众人诉说那让人惊心动魄的传说。
黑影道:“不错!百年前江府的那位绝世武脉,也是天底下为数不多的几位能与胭脂霸王一战的人,红山玉树下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之战,至今依然是江湖武卷中人物谈论最多,疑问最多的武卷。江家仅仅只靠绝世武脉四个字,就足于稳立中洲,保下几世平安。那各位可知道这绝世武脉是因为而来的吗?”
这下食客却是纷纷疑惑了,江湖上所有的传说,都是围绕着绝世武脉的惊天修为而展开的,对于绝世武脉的本身,却是甚少有人提及。
地刑神君开口打断道:“阁下可知谨言慎行四字作何写法?”
黑影全然不在意地刑神君的威胁:“道长,我说正到兴头上,对于书法,我这个时候,可是不一点都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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