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有一穷二白,但唯独这个二白,在黑影那里不曾有详细的记录,但凡在武林中提起一穷二白,申穷各种奇事他们都能讲得头头是道,甚至恨不得自己件件都亲眼看过一般。
也许是申穷的太耀眼了,人们好像遗忘了还有二白的存在,问起二白的故事,即使是对儒家最为熟悉的说书先生,也只是匆匆一句:那也是两位奇人,便就带过去了。
只有天下人仍然能够在申穷的故事里,听得痴迷入神,便不会有人去注意二白到底是谁,再说这若大的江湖,仿佛也没有人听说这二白到底做过什么,能让他们津津乐道的故事,有的人甚至认为一穷二白就是指申穷一个人。
黑影从影奴哪里得来的关于二白的描述也仅仅只有四个字:喜着白素。
天底下,黑影知道的事很多,不知道的事也很多,只有每当她遇上了她不知道的事之后,她才会觉得危险的味道正在向自己靠近,长年处在她这个位置的人,总会养一个习惯,不停地去探听所以她不知道的事。
然而二白总是一年又一年地冷落了她的期待,她想尽一切办法也没有办法探听到除了那四个字以外的消息。
玉扇侯看到了黑影的沉思,说道:“看来这一穷二白在你心里还是占着一份重量的。”
黑影说道:“我原本的计划,在这么段的时间儒家圣师子的以上的人,应该不会有空能关注到这边的动静。而且现在儒家还因为另外一件大事,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既然已经派了圣师子过来,便不会再增加其它高屋了。”
玉扇侯望着天空中刚刚巨鲸悬停的位置:“是啊,千算万算,我们都算错了祁天的家底,居然这样雄厚,那一招鲸落实在是太惊人了。”
空中坠落的圣师子,混身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样,到处都是黑色的斑点,点朝下直直地向下急坠,如果现在圣师子还不能醒来的话,那今日血儒圣师子将摔成一滩肉泥。
此时整个江府周围最紧张的人,莫过于周全通和柳君贤了。
周全通死死地捏住柳君贤的袖子,大声道:“怎么办!圣师子输了!连圣师子都输了,你我再站在此地怕是大大不妥啊!”
柳君贤神色坚定地说道:“走!我们下楼!”
周全通不解:“现在下楼,下米是为何故?”
柳君贤道:“下楼救人,救圣师子!”
周全通一张脸惊恐了到极点:“你疯了!?你还没有看见刚那一计鲸落?要是那个叫祁天的歹人,突然回转,你我不过是为了那鲸落多添上一层血瓦肉土。”
柳君贤望着圣师子下坠的方向,慢慢跟周全通说道:“全通兄以为你我提了一身功力赶过去,能在圣师子坠地之前赶到吗?”
周全通说道:“当初选这个茶馆的位置,本来就是因为距江府甚远,刚好可以避过江府的耳目,此时就算你我全力奔过去,应该也是不行的。。。难得。。你是说?”
柳君贤眯点眼点了点头:“圣师子好歹在儒家地位崇高,你我武林低微,求之不急,让圣师子命殒江府,原让儒圣请求责罚。”
周全通头如老鸡啄米一样地头点着:“柳君,说的是甚是,那咱们现在就赶过去吧?”
只见两个慢慢悠悠地走下了阁楼,刚一出阁楼,两个人的脚下如同生了风一般,疾跑了起来。
就在圣师子即将坠地的时候,柳周两人才刚刚跑过江府门前的长街,离着圣师子还有百十来丈的距离。
突然一直望着天空的玉扇侯喊了一声:“来了!”
黑影跟着玉扇侯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天边飞来一块蓝色的布,就在圣师子即将坠地的一瞬间,蓝布将圣师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夹带着圣师子又向天边飞走了。
蓝色的长布条在空中慢慢变成了一个蓝点,最后消失不见了,就在蓝布消失没过多大会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诗号:念彼荷戈士,穷年守边疆。竟夕击刁斗,喧声连万方!
一个清瘦的中男人,自空中降下,那人谈不上什么高人气质,奇士力场,如果不是从天上降下,观他气盾还不如圣师子十分有一。
甚至无论身上那件打了布丁的衣服,还是瘦得连皮都抓不起来的面皮,处处都还露着寒酸气。
来人正是儒家一穷二白的穷,申穷。
众人了解申穷,大多都是从说书先生,讲的演义里,在说书人的口中,申穷身高丈余,孔武有力,常年甲不卸身,行走之间,如有龙虎伴其左右,神威不犯。
要不是他口中念着申穷的诗号,没有人把他这样一个穷儒士跟传说中的大将军连起来,甚至有人在怀疑,像他这样的兵士,在战场上应该活不到晚上收兵。
申穷落在地上的位置,像是经过一番挑选,在这个位置上,他一眼就能将所有看着眼里,先是半人江应雄,以及死不瞑目的长舌鬼沈伶俐,看来一个人的恨的确是可以让人长寿,沈伶俐口中血不知到留了多少,便她心中的那股恨意,一直让她死死地留住了喉咙里的最后一口气,那双已经合不扰的眼睛,还在等,等朱明月的死讯。
地刑神君此时躺着地上,他烧焦的四肢还在时不时抖动一下,不知是不是痛得发抖。
申穷眼睛在他们身上特别照顾地多扫了几下,然后行了一个儒士礼道:“今日中洲逢此大变,申某来迟了,特地向江府主江夫人,以及地刑神君告个罪。”
说完他还拉着手两边都拜了拜,但是江应雄夫妇早已经重伤难以言语了,而地刑神君依然闭目养息,地刑不是不能说话,是不想说话,他此刻只能闭目调息,要是开口来应该这个酸儒的客套,儒家的客套没有一个两时辰是停不下来的,地刑神君现在可不是嫌命长的时候,而是嫌命短,估计还没撑过这一两个时辰的客套,他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他留着有用之身,是在等,怀中的灵玉已经捏碎,消息应该也传回了清鹤山,他在等清鹤山来人,他已经看清了儒家今日两边为难,肯定不会照着他的想法来处理这件事。
只要清鹤山的人来了,那他地刑神君,又可以把江有路狠狠地捏在手里。
申穷见自己的客套没有得任何回应,脸上点尴尬都没有,甚至还挂着些和事佬的喜庆。
申穷穿过江府食客的人君,逢人就抱拳,见人就行礼。
江府食客个个都很茫然,他们实在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又瘦又干的穷酸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申穷,他们还是给他让了路。
申穷很轻松地来到了黑影和玉扇侯身前,又行了一礼,和煦地说道:“申穷在此先行祝贺中洲绝世武脉,重现江湖,此乃中洲之大幸也。”
玉扇侯道:“如果这是江有路的大幸,那又是谁的不幸呢?”
申穷脸上一直挂着笑:“公子此言差矣,这里没有谁不幸,这只是一场误会。”
黑影看着地上林闻风以及江府众食客的尸体:“可是这里却因为这场误会,死了很多人了。”
申穷脸上改上了一些同情:“唉,申甘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一切只怪天意弄人啊。”
说着还提了他长长的袖子,扫了扫眼泪。
玉扇侯道:“申先生大老远跑来,怕不是来扔眼泪的吧?”
申穷放下长袖:“申某此番前面,便是奉了儒圣的命令来化解这场误会的。”
玉扇侯问道:“不知儒圣打算如何化解?看那地刑神君的模样,可是尽想什么不死不休。”
申穷道:“公子可以错听了,地刑神君现在重伤在身,可能神识不清,说了些糊涂话,公子不要见怪。”
地刑现在要是能跳起来的话,肯定会跳起来狠狠地抽申穷一个大嘴巴子,可是地刑神君站不起来了,他的双腿已经被江有路烧得圈成了两个奇怪的圈。
申穷继续说道:“此番误会,江府受损最重,家宅被毁,府上食客死伤大半,所以这些被毁的物,全由儒家出资重建,江府上食客也由儒家介绍填补。”
玉扇侯此时还在给江有路渡气,申穷这一句话是说给江有路听的,因为据申穷了解,前一代的绝世武脉江中洲最是重视家族繁衍,自己手里还那纸消息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江有路身上还残余着江中洲的灵识,他现在可不管江有路能不能听见,这句话肯定要先说的,先说最不可能错的那句话,后面就算再错,也错不到哪里去了,这是申穷在玉都官场混来的道理,从来没错。
申穷见江有路没有反应,心也安了一大半,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了,至少他没有马上反对。
申穷继续说道:“至于道家四象山主朱明月,犯乱中洲之事,儒家也不会追究,可任由其一行人自行离去。”
申穷说到一行人的时候,那双眼睛还特地将玉扇侯,黑影,和田拾趣一起圈了进去,显得自己照顾周全。
玉扇侯道:“儒家倒是难得大方,事若果真如此解决,便是再好不过,我这里还得承一下儒圣的情了。”
申穷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笑道:“承情不敢当,事因皆是一场误会,惹是能化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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