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祁的修士说完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飞身便走,对其苦心经营了多年的牛家庄毫不留恋。脆骨心知自己现在修为太低,即便能留下这邪修也无法将其击杀,因此只能放其离去了。
重新进入地下室,脆骨将笼子里的孩子们放了出来,顺便搜索了一番,得到损坏的魂幡一杆,《苍南绝域风土纪实》一本,以及炼狱宗邪修的修炼笔记数篇。就着昏暗的烛光,他一篇篇详细地读了起来。
“祁邱宇的修炼笔记(其一):几经辗转,我终于成为了牛家庄的供奉,牛家庄是苍南绝域西部的一个小村子。苍南绝域地处华、昆、澜三州交界处,此地邪道势力横行,因此凡人的村落有供奉修士寻求庇护的风俗。同其他村庄供奉一样,我只需要在修真界里给牛家庄挂个名,就能收获大量好处,当真是极好的买卖……总之,我打算将这里改造成生魂产地,用来炼制地品魂器。”
“祁邱宇的修炼笔记(其三):因为我最近抓捕的低阶修士太多,各大门派都已经加强了巡防力度,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引火上身……唉,眼下既然地品魂器已经炼成,以后就改用凡人来练手吧,。”
“祁邱宇的修炼笔记(其四):可恶!我的丧魂爪已修炼到镇魂境,明明再差一步就可以进阶为沥魂仙阴手了!如果宗门里的那个老鬼肯将后续功法交给我,我就用不着四处收集魂魄来练功了……”
“祁邱宇的修炼笔记(其六):……用凡人魂魄练功,虽然效果差了点,但数量如果足够的话,应该也能行。我近日已经隐约感到有突破的迹象,只需要再找到三十个……不,只要二十个凡人童子,我就能练成沥魂仙阴手了。”
这笔记虽然缺了最为重要的几篇,但也足够说明此事的前因后果了。脆骨在笔记中还找到了些沥魂仙阴手的残缺法诀,零零碎碎的无法构成一套完整的功法,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这次与炼狱宗邪修一战,脆骨除了对《秋水冥》这套功法有了新的领悟之外,可以说是毫无收获。
“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不会这么简单吧?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脆骨将地下室掘地三尺,仍旧一无所获。当他悻悻然走出来时,发现村民们还没走,且都在用敬畏和期待的目光盯着他看,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见他一出来,牛兴旺一家便迫不及待冲进地下室给孩子收尸。另一边,那庄主赵兴凭着练气十层的修为,被村民们一顿胖揍之后硬是没有挂掉,此刻还有力气与吴老争论。他凑上前一听,发现这家伙还在对祁邱宇执迷不悟。
“吴老,当初牛家庄收留我时,我根本就一无所有。我能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凭借牛家庄的各位父老乡亲支持。可以说没有牛家庄,就没有我赵兴。大伙说我有什么理由去做危害牛家庄的事情?只是眼下牛家庄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北边的李庄此刻正在磨刀霍霍,西边的刘村也在虎视眈眈,南边的犀族部落不久之前更是兼并了我们东边的邻村,牛家庄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在这个节骨眼上,祁仙师跟我提出要二十个童子冲击境界,您说我能不答应吗?”
吴老脸色涨红,满面怒容:“哼,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只是相比起我们这些老骨头,孩子们才是牛家庄的未来!虎毒尚不食子,不护犊的人简直比牲畜都不如!牺牲孩子们来度过眼下这道难关?亏你想得出来!”
赵兴纠正道:“不,我们是有计划的。一旦让祁仙师炼成神功,我们牛家庄实力大增,就可以兼并李庄刘村,直接与犀族部落抗衡。有了三个村庄的人口,我们要多少孩子生不出来?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可想?要不是那外域人搅局,这个计划本应该成功了的!”
吴老一听此话,气的七窍生烟:“混账!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吗?人口又不是牲口,哪能说生就生?真是岂有此理!如此悖逆人伦的话你竟然也说得出来!”
老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阵,然后长叹一声,沉痛道:“赵兴,你堕入魔道太深了,我代表全体村民将你从牛家庄除名。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们牛家庄人,往后在我们牛家庄,你将找不到一片遮风挡雨的瓦,讨不来一口解渴裹腹的汤!”
赵兴一听,脸上变得一阵煞白,但没过多久,他又释然地笑了起来:“呵……无所谓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了祁仙师的庇护,牛家庄这次是真的是要万劫不复了!”
吴老镇定道:“哼,天下的仙师又不止他祁邱宇一个,少了他,我们还可以再去找别人。我看这位南暝天的仙师大人就非常合适,值得我们托付性命。”
一听到吴老这句话,赵兴脸上终于涌出了绝望的神情:“南暝天的仙师?哼,我宁可相信我们九州出身的邪道修士,也不愿将牛家庄的未来托付到一个外域人手里!”
此刻见脆骨走近来,他痛心疾首道:“外域人,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们牛家庄这次要彻底断送在你手上了!”
脆骨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我帮助你们牛家庄驱逐邪修,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赵兴咬牙切齿,用发颤的声音吼道“你们外域人个个都如此自以为是,行事毫无顾忌。现在赶走了一直以来都在庇护着我们的仙师大人,居然还敢来反问我有没有做错?真是可笑!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答案?五体投地感谢英雄你的大恩大德吗?哼,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脆骨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于是直接问道:“你为何如此仇视与针对我们外域人?”
赵兴啐道:“你们这些外域人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只是九州的过客,抱着不知哪儿来的廉价正义感就随意对我们九州人的生活指手画脚。等你们伸张完正义,打抱过不平,转过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对身后的事情不管不顾,最终的后果却是要我们这些世代生活在此地的九州凡人来承担。针对与仇视?岂止如此,如果不是因为实力低微,我一定要将你们这些外域人一个接一个,全都生吞活剥干净了才解气!”
脆骨见赵兴说得悲天悯人,他听得也是一惊一乍:“能把话说得如此苦大仇深,你以前一定在别的外域人身上吃过大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