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第一次被杀了全家的女人,在当时露出了别人从未见过的目光。
而现在的葬公被一个自己杀了全家的女人握住了双手,表达了友好之后,也露出了别人从未诡异的奇异的目光。
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他真的十分好奇这个女人。
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个人,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才能够对一个哪怕想要千刀万剐也一点儿不奇怪的仇恨如此友好。
这种让葬公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个女人。之后就又是过上了当打手的日子。
葬公发现她和之前的山贼不同,首先她不会伪装,葬公从未见过她的伪装。
其次,和葬公的感情正常升温以后,女人一直告诉他,想要一个小小的仪式,不需要隆重的去办,毕竟自己不是第一次结婚。
她想嫁给葬公,然后和他有一个小小的婚礼。葬公答应了,至于最为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好奇心。
葬公不是傻子,也没有被这个奇怪的女人给迷倒。
他就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要他一个成年人相信,这个被自己杀了全家的女人是真的被自己给迷倒了的话,估计要先让他被雷劈上几十下之后才可能。
这个女人是想在结婚后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再毒杀吗?又或者已经准备好了别的更加残忍的计划?
或者说她是希望自己先爱上她,然后再残忍的对付自己?
葬公思考着每一种可能性在结婚后的前半年时间里,葬公的脑子里几乎就没有抛弃过这种想法。
可是,他同时也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没有任何戒备。因为葬公并不在意被杀死,也自然没有理由不让这个女人得逞。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并不是想破解真相,然后让自己活下去。
可是,这样的生活平静的一天天维持下去,葬公又发现了这个女人和女山贼不一样的地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自己妻子的这个名叫“雨荷”的女人,在上和女山贼是站在对立面的。
为什么葬公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个女人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壮大这个由自己创立起来的犯罪组织的想法。
反而在结婚以后,一边偷偷观察着丈夫的意思,一边偷偷的把事情的重心是转移给了丈夫,然后自己则是更倾向于以一个妻子的身份来陪在葬公的身边。
一开始的时候,葬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想这个女人或者性格上就是小家碧玉的性格,又或者是传统观念较强。
在葬师的世界里,和凡世最为不同的是,女葬师是不受妇道观念的影响的,她们脱离这一束缚,并且在规则之外自由的生活着,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因为,在葬师界,实力就是一切,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性别只是一个分类而已,不意味着任何社会义务。
他们本来就是脱离凡世的存在,凡人如果试图用凡世的规则来束缚葬师,只不过会遭到无情的嘲笑而已。
但是,当葬公有一天晚上无意中告诉她,只要再积攒一些资金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扩大组织,承接下更多的任务的时候,妻子第一次表示出了担忧的情绪。
“要不我们收手吧?也不要立刻就收手,就一点点收手……当然,这还是要看相公你的
意思。”
“你不想继续干下去了?”
“嗯……我是不想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后一点点收手,然后就过平常日子。”
这是完全出乎了葬公的想法的。当葬公疑惑的问她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创立下这个组织的时候。
女人摇摇头,说当时也只是情况所迫。说道这里之后,她似乎有些挣扎,但最终还是低声把事实告诉了葬公。
在被葬公杀了全家以后,她在迷茫之中加入了一个犯罪组织。
就是她现在正在带领的这个。而当时,她和这个组织的头领成为了夫妻,但是好事发生的快。
坏事发生的更快,连三个月都没有到,一场恶战之中她的第二任丈夫就这么死掉了。于是之后就又她来带领着这个犯罪组织。
女人又结过一次婚的事情让葬公感到意外,但是也没有特别在意,反正自己也不是因为爱她才和她结婚的。
不过通过这一次的事情葬公也是搞清了事实,明白了缘由以后,葬公便答应了她的意见。
在那之后,葬公和妻子一起一点点的遣散了组织的人。
在半年以后,组织彻底解散,葬公没有把它留下来让给其他人,这并不是葬公想要的结果。而那些获得的钱财也都是分散给了那些手下。
葬公和妻子两个人只保留了极少的一部分,并且隐姓埋名的开始在凡世之中生活了起来。
平凡的生活意外的平静,平静开令他感觉到诧异。这个女人已经嫁给自己有一年的时间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让自己怀疑的事情。
要知道,葬公可是在以怀疑的目光一直观察这个女人的,并且一直就没有设下任何的防备,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葬公不禁好奇,她到底是想考虑着什么呢?
如果她是想复仇的,那么现在显然是很好的时机,他甚至都想直接告诉她,她完全可以对自己做任何事情。
绝不会反抗。只是,这时葬公发现自己无法变得像之前那样没有任何顾虑了。
他感到迷惘是事实,但不代表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对于葬公来说,他本就是一个重情的人。
不然,如果只是为了单纯的逼出这个女人真正的目的,他完全可以采取更加残忍的方式来压迫她,让她无法继续伪装下去如果她是在伪装的话。
葬公在怀疑她,在猜测她,在思考她真正的目的的时候,开始有一些个新的,关于她的回忆偶尔悄悄浮现出来。
葬公和妻子已经都金盆洗手,没有再去做烧杀抢掠的事情,葬公利用自己丰富的学识,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城镇里,靠给孩子们教书来维持生计。
但是这种职业并不是有固定工资的,他在名义上是用一间小破屋子开了一个学堂,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学生的数量。
他设定的规则也十分的简单,一堂课,一个人十几个铜板,时常也就几个小时。到了下午以后就去做一些别的活儿来增加收入。
如果是在更加繁华一些的城镇,并且愿意利用自己葬师的身份的话,凭借他三葬天的实力,有的是钱可以赚。
但是,雨荷的意思很明确了,她想和自己过上平静的生活,清贫一些也可以,她不介意。
葬公看着她的面庞,那静静的微笑让他忽然明白,或许,自己这一生都
无法忘记了。
……
日落斜阳的时候,张良生的药剂重凝已经完成,这个时候这冥巫鬼林的中心地点,已经见不到几个葬师了,张良生心中觉得怪异,朝着葬公走了过去。
“师父,这是重凝的药剂,您看看。”
葬公在过往的回忆之中缓缓回过神来,看着张良生手中重凝的药剂,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自己这个徒儿实在是很争气,光是从手中药剂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之中,他就明白,这一次的重凝炼制,张良生把握住了所有的药性。
“良生,你做的很好,这样的话藏银仙子体内的毒素也就能抑制一段时间了。”
“没有,我应该的,只是……师父,这附近的葬师怎的如此稀少,刚刚放眼望去还全都是人影呢。”
葬公扫了一眼那只稀稀拉拉的剩下了几个人的平原,叹息了一口气。知道是时候将这里的真相告诉张良生了。
“良生,你可知道这冥巫鬼林之中最为恐怖的是什么?”
“应该是……那些毒草吧?”张良生有些不确定的答道。毕竟他来这里以后,是让这些剧毒植株折磨的够呛。
葬公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想起刚刚脑海中的回忆,眼神更是肃穆,低声说道:“事实不然,实际上,这里最恐怖的,是冥巫魔雾。”
“冥巫……魔雾?”
“没错,简单来说,就是会让人产生心魔,一旦没有能克服,就将让葬师走火入魔,并且跟着冥巫使者走入深渊,再也无法返回凡世的一种现象。”
张良生面色一变,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那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该离开了?”
葬公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仓皇逃窜的人也只是九死一生,在我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自己的心魔,良生,你坐到我这边来。”
葬公和张良生两个人在藏银仙子附近对视盘膝而坐,之后葬公望着张良生的眼神渐渐柔和。
“张良生,你心中可有无法忘记的痛苦的回忆?”
张良生的面色一黯,他当然是有的,身为张家的长子,张良生也背负着不小的压力成长。
葬公看着张良生,轻声说道:“如果我们不想在这魔雾之中迷失,现在,我们最好就将自己心中最为痛苦,难以忘记的回忆,告诉对方,这可以帮助我们届时克服心魔。”
张良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那师父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葬公望着张良生,微微一笑,说道:“为师先来吧,这件事必须要坦诚,不得有一丝的隐瞒,而后由你来将那可能成为心魔的事情告诉为师。”
“好,我明白了师父。”
看着张良生显得有些好奇的神色,葬公心中不禁苦笑。张良生一副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心魔的表情,但是……实际上呢?
或许,张良生在听过了自己藏的最深的这故事之后,会彻底改变对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
但是,无所谓了现在对于自己来说,一定要让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活着离开,这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后,葬公开始缓缓叙述自己的回忆。
如果说平凡可以改变什么,葬公肯定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会让一个人变得爱上平凡,并且淡忘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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