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298团的团长向来是一个迷,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这个团的团长是谁,又在什么时候交接职务。秦简之一直以为会是个满脸横肉,浑身肌肉的雌虫,翅膀伸出就是呼啦啦遮天蔽日的一片。
再不济也应该是虎背熊腰,亦或是神情严肃,但无论哪一种,和眼前的严景都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南辕北辙。
秦简之有些迟疑地碰了碰严景的脸,对方垂着眼任由他动作,没有丝毫的抗拒。于是一种难以自抑的冲动就从他的心底升起来。
这是他的雌虫!
他的能力几乎超过所有人,他的荣耀冠以帝国之名,他的名字与帝国同在!
秦简之感觉眼角酸胀——
很多事在很久之前就有预兆。严景从来没有其他雌虫面对雄虫时的局促与不安,他的态度永远那么从容,自己深深着迷于他散漫下的优雅,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他的眼里很快覆了薄薄一层泪膜,但这并非出于任何悲伤或是痛苦的情绪,只是激烈的情绪无处发泄,只好化作泪水满溢出来。
“严景——”
“恩。”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好巧,我也是。”严景朝秦简之眨了眨眼睛:“我也越来越喜欢我自己了。”
“……”
李观眠越来越想自戳双目。他抽了抽嘴角看看自己身上被包裹住的伤口,一瞬间居然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凄凉。
但好在这种精神上的伤害持续不了多久。严景作为团长,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而身为新兵——两个新入营就受伤的新兵,休养了一天后就要被拉去做小幅度的训练了。
在这之前,要先检查伤势。
“进团后被带去铪球那里是惯例了,团长能从里面看出很多东西,但第一次就整出这么大动静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帮忙换药的亚雌医生调侃着他们,但当解下绷带后,他不禁愣了愣。
“你们真的有受伤?”
伤口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即使是李观眠最重的伤口也好了,只剩下皮肤上青青红红的颜色,乍一看很恐怖,但压根不碍事了。
“我明明记得这里是骨裂……”他试探性地按了按李观眠的手臂,却发现那里已经长结实了。
“……”
秦简之迅速踢了一脚李观眠,李观眠恼火地转过头,看见他不停转动的眼珠愣了下。
然后他缓缓地、低沉地喊了一声:“啊……好痛啊……”
秦简之生无可恋地抹了把脸,将这丢人的家伙拉了起来,朝小林医生笑道:“没事,我们都好得差不多了,团长找我们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小林医生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观眠:“记得下次反应快点,去吧去吧。”
秦简之带上门,他拍拍李观眠的肩膀:“我们怎么商量的来着?”
李观眠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尽量不要太显眼,即使在298部队,我们也有权保留一些**。”
这正是严景给他们的军规上写着的——《军人有权保持沉默——在个人的**上》。
秦简之嗤笑:“所以你看看你刚刚做的都是什么事?”
“……闭嘴,那只是一次失误。”李观眠恼羞成怒,引来秦简之不停的“啧啧”声。
两人一边互相嘲讽一边来到了位于军营正中央的训练营。这里与常规的训练营不同,不是一个空旷的公共空间,而是从上到下被分割成一个个房间,乍眼望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方,每个房间长宽高都在十米以上,非常宽敞。
有些房间是透明的,但墙壁绝非玻璃这种脆弱的材质,透过这墙壁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秦简之的注意力被左上角的房间吸引,那个房间里充满了水,而一个身材欣长的雌虫正闭着眼睛漂浮在水里。不知在他们来之前他呆了多久,但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这个雌虫依旧静静漂浮在里面,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具死尸,而那房间里满满的水,是不是福尔马林。
一阵敲击玻璃般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秦简之的凝视,他抬起头,看见严景正站在另一个透明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看起来很正常,他朝自己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进来。
秦简之从兜里摸出一张薄薄的卡片,试探地插、入了一边机器里的凹槽,随着一阵扫描,眼前银灰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裂缝,这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扇门。
一迈进去,秦简之就感受了不同寻常。他整个人都在往下坠——就像是经过长久的游泳,从水里爬出来时全身都在下坠的那种感觉。
“好沉。”一边的李观眠喃喃念叨。
秦简之点点头:“这里的重力有问题。”他又抬起头打量着四周,这一下是真的惊讶了。
除了最中间的一条通道,其他所有的房间都在缓缓移动,他们互相交换位置,这一刻在左边的房间,下一刻很可能就在右边了。但这种变化并非有序的,有时候一个房间维持在原地半小时乃至一天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是谁设计出了这样的建筑,但它无与伦比的运行方式和流畅的交互轨迹都当得起一句“天才之作”。
秦简之又扭过头,看向那个充满水的房间,它还在那个位置。而里面的人也依旧静静呆在那里。
“那个士兵是狙击手,”严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能在任何环境里维持同样的姿势达到一小时以上。”
秦简之惊讶:“即使在水里?”
“没错,”严景点头,“即使在水里。”
这可真是……
秦简之不禁咋舌,他听说有的人天生拥有一种名为“海豚肺”的肺部,能在水下存活很久,据说是很奇特的返祖现象,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们把这个带上。”严景拿出两个手环,秦简之拿起其中蓝色的那个,套在了手腕上。
——他险些跪到地上去。
“这……这是什么……”他勉强撑住膝盖,气喘吁吁地问。
“重力调节手环,现在是一档。”严景向他们伸出手,在他的手上同样套着一个手环,但上面的指针却指向了最下方,毫无疑问,那是最高档。
“现在,你们跟着我来。”
严景按下墙上的按钮,又是一扇隐形的门打开,而门的那边,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而里面正站着一只古怪的生物。
他被关在巨大的铁笼里,此刻看到有人闯入,警惕地站了起来,晶黄的眼睛冷冷地盯着秦简之他们。
“现在,他属于你们了。”严景按下手中的开关,铁笼缓缓打开了。
秦简之酒量不错,再加上身为雄虫,大家对他总是有更宽容的标准,这是他现在还能站着的原因。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索性也不去开门,就这样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了下来。
他秦简之结婚了。
他忍不住鼻尖一酸,老秦家也算祖坟冒青烟,多少年了终于出了他一个雄虫。
即使当代社会“生雌生雄都一样”的口号喊了许久,但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总是挥之不去,非一朝之间可以根除。
尤其像秦简之这样逐渐没落的家族,据说当他出生后,秦妈直接带着他去了京都的本家,老太太摸着他的脑袋欣慰得眼泪直掉。
秦简之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暖色的灯,那光晕一圈一圈扩大,让他眼睛发酸。
背后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的雌虫在等着他。
小时候憧憬小说里所谓的一见钟情,雌虫与雄虫在某个街角的咖啡厅相遇,缭绕的蒸汽中两人萌生暧昧的情愫,共同走过一生。
长大后才知道系统分配这么个东西。
这东西带着科技的冰冷感如同冰水一般浇在他火热的心上,一阵呲呲声后只留下一点灰色的残余。
他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露出一贯的笑容,起身去开门。
无论如何,这将是他一生的伴侣,作为一个绅士,他不能冷待一位抛弃一切跟随他的雌虫,作为一个秦家子弟,他不能落下冷酷无情的口实。
万一两人看对眼了呢?没人规定一见钟情不能发生在结婚当晚。
这样想着,他压下了门把手。
一片漆黑让他有点懵比,暖灯只能照亮门口的一小块地方,秦简之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安静地坐在床上,灯光照亮了他的靴子,上面有繁复的花纹和图案。
“你……”
他松开手,门自动在他身后合上,唯一的灯光也不见了,这下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秦简之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摸索墙壁上的开关,耳边响起细微的衣料摩擦声。
他的新娘站在他的面前,秦简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分配的,雌虫似乎比他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秦简之在雄虫中绝对很高,哪怕在雌虫中也不算矮。
这目光很锐利,甚至称得上锋芒毕露。
【老天,别是给我分配了个杀人犯】
秦简之也觉得自己有些怂,但系统的分配是没有理由的,高贵的皇家雌虫嫁给平民雄虫也不是没有。
直到背上隐隐出了些汗,这目光才移开。
秦简之松了口气,一双手缓缓搭上他的腰,他被迫往后退去,直到贴上墙壁。
这让他不适地仰起头,唇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等等……”
秦简之的声音破碎——他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呢。
秦·纯情·天真·简之涨红了脸,他这是第一次亲吻雌虫——或者说被雌虫亲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也得先认识一下,相互介绍个,怎么上来就直奔主题……
对方似乎也在惊奇他毫无经验的吻技,在秦简之觉得快窒息的时候,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喃:“你别紧张,用鼻子呼吸。”
我没紧张——秦简之很想这么说,但酸软的双腿让他没什么底气。
雌虫可能会笑话他。
这念头让秦简之有些沮丧,这年头哪个雄虫没有经历过放荡的时候?他平时总在朋友面前装成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要是让人知道他还抱着“结婚才能开车”的老旧观念,估计要被人当奇葩了。
接下来雌虫的动作让他忘记了这一切,火热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他只能被动地跟随着对方的动作,时不时因为被舔到上颚而发出一阵颤抖。
“你——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阿!
“嘘——”
气音撩拨着秦简之的耳朵,衣服被一件件褪下,秦简之有点恐慌地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雌虫又笑了,秦简之感受到对方忍着笑的颤抖,他一定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了。
与身体孱弱的雄虫不同,即使在一片漆黑中,雌虫也能清楚地看清一切,哪怕是一只小小的飞蛾。
到底谁才是雄虫?
秦简之有种自己要被吃掉了的恐慌感。字面上的意思——虫族的祖先在还未进化前是某种大型昆虫,有些科学家认为雌虫为了生产会在交配后将雄虫吃掉。
他伸出手,像是抵抗一样地架在了对方的身上。他感受到对方流畅的肌肉下蕴藏着的力量,热度透过皮肤袭来。
妈妈,我对不起你。老秦家唯一的雄虫要就此消失了。他被酒精冲昏的头脑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眼看着两人就往床边走去,一时承受不了的秦简之有点崩溃地喊:“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