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翘心里怦怦直跳,脸上却仍堆起温柔娇媚的笑容,有些讨好地哄着水溶。Www..Com黛玉冷眼旁观,这时,水溶悄悄向她投来一个眼神,黛玉会意,不作声地看向太后。
太后脸色严峻,直勾勾地看着翠翘,这时,水溶撅撅嘴不乐意地嚷道:“翠翘姐姐冤枉我,我才不会看错呢!”
说着拽着太后的衣袖不依不饶,似是要证实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皇祖母,冷峰也看到了的,不信皇祖母可以把冷峰叫来问问,我明明看到那个影子就是个男的,那个子,还有那衣服,根本就是二皇子的嘛……”
说着故意地拧着眉头想着,随即墨眸亮晶晶地肯定地道:“就是象二皇子的,皇祖母不信可以问冷峰哦!”
翠翘脸色刷地一白,忙垂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一双嬾白的手在被下紧紧地纂在了一起,微微地颤抖着,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饶是她再镇定,此时水溶童言无忌,如果太后相信了,自己可是死定了。
翠翘的表情没有逃过太后,此时她犀利的眼神扫了过来,目光中满是探究。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中,水溶暗向黛玉递了个眼神,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黛玉恍然。
果真是他干的!
在太后无声的盯视下,终于,翠翘再也受不住,她是最了解太后的,遂忙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奴婢……”说着眸子不安地看了看水溶和黛玉,一时间竟然连腹中的孩子也顾不上了。
太后久经风浪,见翠翘满面惊慌眼神闪烁便知了几分,她忙打断了水溶:“溶儿,看你这一身泥,象个小泥猴,来人,把北静王先带出去好好沐浴一番,天太晚了,该让他歇息了!”
水溶见效果已经达到了,见好就收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却一把拽着黛玉道:“皇祖母,我要让娘子给我洗澡,娘子给我搓起泥来,可舒服了呢。我要和娘子一起洗花瓣澡!”一面揉着眼睛,看样子真是困了。
黛玉好笑地看着他,心中腹诽着,水溶现在说起瞎话来根本不眨眼啊。
太后脸色缓了缓,便向黛玉尽量地用和蔼的语气道:“玉儿,你也去罢,这里有我呢,你去照顾好溶儿就好……”
太后很明显不希望自己在这里,黛玉貌似有些为难地看看仍在地上的翠翘,太后不动声色地道:“去罢!”黛玉方微微垂首,恭顺地趁机也退了下去。
告退前还有些不放心地道:“皇祖母,翠翘妹妹这里劳烦您老人家了,傅太医怎么还没到呢,我再派人去催一催……”太后脸色沉如水,点点头,水溶趁机向她递过来一个胜利的眼神,拽着她嘻嘻哈哈地退了出去。
太后冷若冰霜,看着跪在地上,神态有些惊惶失措的翠翘,刚才水溶的话,她听明白了,水溶虽然神智象个孩子,但这样的人却是最不会说假话的,所以,太后便知这件事不简单。
看来,翠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自己老糊涂了,还以为是溶儿的。如此看来,翠翘很可能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只是事出了以后推到了水溶身上。
水溶根本不懂这些事,所以,推他身上,是最妥当不过地。可怜的溶儿,太后越想越生气,又心疼水溶,不由气往上撞,她宝贝水溶,虽然盼着能抱上曾孙,但是她却不能容忍有人拿着水溶的傻做文章。
翠翘为人机敏,是她看上的,她能容忍她喜欢上别人,但是却不容忍她拿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当挡箭牌。她更不容忍自己竟然也被蒙在鼓里。
太后直勾勾地看着翠翘,犀利的眼神有如两把刀子一般,屋内顿时一片静寂。翠翘跪在地上,太后的脾气她是最清楚地,太后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能在后宫风浪中一直屹立不倒,可见其心计智谋。在她老人家面前她是无处遁形,还不如趁早坦白地好。
反正,自己肚子中的孩子也是皇家的。虎毒不食子,她不信太后知道了真相后真会对她怎么样!
她,要赌一赌!
想到此,她鼓足勇气抬起头:“太后娘娘,奴婢该死,王爷所说句句是实情,奴婢一时糊涂油蒙了心,不该欺瞒太后娘娘,奴婢当时一害怕,才做出愚蠢的事来。现在后悔不及,还望太后能看在孩子的面上,饶过奴婢这一回罢。孩子虽然不是王爷的,可也是水家的骨肉,求太后能开恩,留下这个孩子,奴婢死也感激不尽!”说着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太后看了她半天,方慢慢地道:“罢了,你且好好回答哀家的问话,不得有半句隐瞒!”
翠翘忙停住,一脸的感激,太后一字一句地道:“说,你肚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太后气势威严,无形中带着一丝压力,翠翘神色一慌,低下了头。
太后语气凌厉:“给哀家抬起头来回答!”
翠翘一哆嗦,她有些惊慌地抬起头,但是眼神却四处游走,小声回答道:“回太后娘娘,奴婢腹中的孩子是,二皇子的……”
“墨儿……”太后心里一惊,随即眯了眯眼,打量着地上的翠翘,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微一沉吟不动声色地道:“说,你是何时和二皇了私下来往的,他有什么目的,给哀家一一交待……”
在太后面前已无处遁形,翠翘低着头,老老实实地一一交待……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冷峻,越来越难看,这时,傅青风背着药箱缓步而进,荷香居内气氛紧张而肃穆,太后稳稳地坐在那里,脸色阴沉如水,翠翘脸色惶恐,一直垂着头。
见傅青风来了,太后脸色缓了缓,示意他给翠翘瞧治。翠翘腹中的孩子,傅青风早知道不是水溶地,但此时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诊脉后对太后回道:“太后娘娘,翠姨娘腹中的孩子只怕……”语气中似充满着婉惜。
“你的意思是说保不住了吗?”太后一脸阴沉,语气说不出地严峻,没错,虽然翠翘怀的不是水溶的孩子,但也终是水家的子孙,她虽然行事果断,但还不至于如此狠心。
翠翘一听,脸色一白,难道,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吗?这时,她只觉得腹痛难忍,额头上渗出一粒粒冷汗珠儿,傅青风照实回答道:“翠姨娘的情形,只怕要小产,臣无能,无法替王爷保住这个孩子,望太后恕罪!”
太后脸色冷峻,目光犀利地射向翠翘,翠翘欲哭无泪,她此时方明白,自己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上天不怜,肚中的孩子真的是保不住了,这个孩子可是她的倚靠,没有了孩子,二皇子还能袒护自己吗?
二皇子是成大事的人,看着温和但内里却狠辣无情,此事太后已经知晓,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吗?
太后的手段她是清楚地,想到此翠翘心里升起一丝的恐惧。这时,小腹一阵坠胀,一丝钻心的痛楚传来,翠翘强忍着那份痛,惊慌的目光望向太后。
太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向傅青风点点头,冷着脸子离开了,翠翘颓然,太后的行事作风,她再清楚不过了,那一刻,她有一种陷入绝望的恐惧感,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小腹,额头上冷汗直冒……
北宫陷入一片静谧中,月影西移,夜,深了……翠翘的院落静悄悄地,但灯光一直亮着,空落落的院子中,传出浓重的药味,伴随着那阵阵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翠翘腹中的骨肉最终没有保住……
黛玉的房间,粉红色的幔帐内,两个人彼此相拥着,在水溶的纠缠下,黛玉为他洗了澡,水溶还非要拉着她一起入浴,夫妻俩一起洗了个花瓣澡,缠绵了半天,才罢休。
躺在床上,二人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黛玉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事情怎么样了。见黛玉有丝不安水溶拍拍她:“睡罢,天可不早了,一切有为夫呢,放心便是!”
黛玉叹了口气:“是你干的罢?”
水溶却不以为然地道:“娘子你又冤枉我,是玄虎干的呢!”嘟着嘴状甚委屈。
黛玉却没被他的装相哄住,她轻蹙秀眉,不知太后会如何处置翠翘,只要是与水溶有关的,太后便不会罢休,更何况此次翠翘自作聪明地用水溶当了挡箭牌,栽赃给水溶,这是太后最不能容忍的罢!
见她仍想着此事,水溶打了个哈欠,手不老实地伸来,拥住她,魅惑的声音响起:“娘子,快睡罢,为夫困得睁不开眼了呢!”
黛玉一笑,不去想了,明天就知道分晓了。看着怀中的小女子,水溶挑眉一笑,黑亮的双眸闪着幽幽的光,他的小娘子,心还真是善良。
翌日,便听到了消息,执掌后宫这么多年,太后最不缺的便是杀代决断,自然,这种事是不会做到眼面上的,丑事不能外扬,所以,为了皇家的体面,太后悄悄地处理了翠翘的事。
翠翘被太后以一个随便的理由打发去了浣衣局,这种小事激起的不过是一时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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