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大驾光临,我们这儿真是蓬荜生辉啊!”
是夜,丰荔城。
天寒地冻的,人们早已钻进温暖的被窝去跟周公一会了。然而城主府内,却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曾巩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
跟着曾巩承走进一座阁楼之后,林致芸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你找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叶夫人果然与一般的闺阁之人不同。”
虽然有些不满林致芸明显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举动,可是曾巩承却还是笑着在林致芸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之前就听说叶夫人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是叶老爷的贤内助,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
冲曾巩承翻了个白眼,林致芸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嫌弃之色。
亏这曾巩承还是一城之主呢,怎么如今居然会有如此小人的做派!
“叶夫人。”
林致芸的神色终于让曾巩承沉不住气了,所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之后,曾巩承道:“我今天请叶夫人来的原因,叶夫人看了信之后应该已经知道了。既然叶夫人今晚来了,那想来叶夫人对于我信中所言之事也……”
“你说的事儿我知道了。”
不耐的打断曾巩承的话,林致芸道:“如果我答应跟你们一起行事,你就会放了我家老爷和侄儿?”
“那是自然。”
曾巩承得意的点着头。
“我保证,只要叶夫人答应了这件事儿,那叶老爷和林少爷绝对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凌厉的目光直直的落到曾巩承身上,林致芸将自己在生意场上的气势拿了出来。
“不答应?”
曾巩承冷笑了一声。
“那叶老爷和林少爷,怕是只能躺着出这丰荔城了。”
“你……”
因为曾巩承的话,林致芸杏眼怒睁。
“你敢肆意残害人命,就不怕上面治你的罪吗?”
“哈哈哈,上面?”
曾巩承以一种好笑的神色看着林致芸。
“叶夫人,您应该不会那么天真吧?现在世道这么乱,皇上都不管事儿了,你以为我还怕上面的人?况且如今我有贵人相助,自然是……”
“贵人?”
虽然曾巩承的话说了一半便赶紧住了嘴,但是林致芸还是听到自己了想要听到的消息,所以她微微扭头跟站在自己身后的南宫亓玥对视了一眼之后,向曾巩承问道:“什么贵人?”
“这个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曾巩承已经不想再跟林致芸废话了,所以他站起身踱了两步,道:“若是叶夫人还没有想好,那就请叶夫人坐在这儿好好想想吧,若是叶夫人渴了、饿了,尽管吩咐门外的下人便是。”
“曾巩承你站住。”
看曾巩承背着双手、趾高气昂的要走,林致芸霍的一声站起身。
“想要我同意跟你们联合起来也可以,让你的那位贵人出来跟我说话。”
“哼,贵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冲林致芸冷哼一声,曾巩承道:“叶夫人你要明白,说到底,你们叶家不过就是一个经商的,现在我之所以没直接去找春郦城的城主而是找了你们,是看你们叶家在春郦城和丰荔城的声望比较高,只要你们答应了,那这两城的城主和百姓自然也就不会作乱拖了贵人的后腿。可是如果你们真的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曾某人无情了!杀鸡儆猴这种事儿,虽然可能不太仁义,但是效果却总是出奇的好的。”
“你……”
“你说的事儿,我们答应。”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再跟曾巩承争论下去,也不过是白费口舌,甚至会惹恼他而已。所以南宫亓玥平静的开口道。
“哟,这位小兄弟有见地啊!”
惊讶的看着从一进来就沉默不语、此时却一语惊人的人,曾巩承笑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叶家的什么人?”
“下人。”
看都不看曾巩承一眼,南宫亓玥低垂着头。
“下人?”
对于南宫亓玥的话,曾巩承明显不相信。
下人敢在主子说话的时候随便插嘴吗?下人能有他这种处事不乱的气度吗?呵,这叶家的人,还真都喜欢把自己当猴耍?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的话就代表我的意思。”
努力将自己心头的怒气压下去,林致芸道:“我都已经答应你们的请求了,那作为一条船上的人,总该让我见见你的那位贵人吧。”
“贵人想见你的时候自然就会见你。”
虽然还是疑惑于南宫亓玥的身份,毕竟除了林昱城之外,他从来都没听说过叶家还有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城府的年轻人的存在。可是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就懒得去深究了。
“天色已晚,叶夫人就在曾某的府里将就一晚吧。待明日,曾某会派互送叶夫人一家回春郦城。”
扔下这句话,曾巩承就背着手鼻孔朝天的走了出去。随后,就有侍女进来将林致芸两人带到一个安静的院落里。
“南宫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明白刚才南宫亓玥说答应曾巩承的请求只是缓兵之计,可是如今只有一夜的时间了,他们该如何按照计划去说服曾巩承他们呢?
“你先回房,稍安勿躁。”
给林致芸留下八个字,南宫亓玥就毅然转身,然后他的身影便很快的消失在夜幕中。
……
又是一夜未眠,当林致芸守着灯火,就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快步走到门口,她刚想伸手开门,却顿了顿,警惕的问道:“谁?”
“是我。”
“吱呀——”
听到南宫亓玥熟悉的声音,林致芸赶紧打开房门,紧接着就见南宫亓玥面色阴沉、一手捂着肩膀闪身走了进来。
“南宫公子,你受伤了?”
看着从南宫亓玥指间不断流出的鲜血,林致芸惊忧不已。
“小伤,没事儿。”
坐在凳子上,南宫亓玥从怀中弹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丹药,然后将丹药碾碎后撒到自己的伤口上。
“南宫公子。”
虽然看不到南宫亓玥的伤口,可是看着他身上颜色明显变深的衣袖,林致芸知道这一定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
所以赶紧将屋里悬挂的帷幔扯下来一块把南宫亓玥的伤口包扎起来,林致芸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伤的这么重?”
“没事儿。”
毕竟自己是行军之人,所以这点小伤南宫亓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是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几个凡人伤到了,南宫亓玥就有点不自在。
“没想到那个‘贵人’还挺谨慎,他的房外不仅有大批护卫,就连屋里也设置了不少机关。”
“是吗?”
林致芸看了看外面泛白的天色。
“没多少时间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用慌。”
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南宫亓玥眉间露出一丝倦意。
“等天亮了,自有分晓。”
“好。”
见南宫亓玥很累的样子,林致芸也不忍心再打搅他了。
本来这件事儿跟这位南宫公子就没有什么关系,那他怎么会对此事如此上心呢?难道是因为桃桃?
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的凳子旁坐下,林致芸悄悄打量着闭目休憩的南宫亓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