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宝殿。
众人都回到殿中,然后端坐椅子之上都相互对视了一番,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气氛却有些凝固起来......
他们看着站在殿中的金芙羽与何大宏两人,只见他俩剑拔弩张,空气中的火药味道十足!
这时候,谢渊望着何大宏呵呵笑道:“何壮士,不知你为何事要与金姑娘发生争斗啊?”
那何大宏立于殿堂之上,一身魁梧的躯干昂藏七尺。他“哼”了一声,而后义正言地辞望着在场的众位说道:“此人乃是一个女飞贼,她专偷人钱财之物,那日在雷州之时被我撞见,我欲要将她擒拿,怎料她便跑得比兔子还快,故而我跟着追到了此处!”他边说着还用一只手指向金芙羽。
金芙羽闻言,脸色冷而轻蔑,她一双明眸盯着何大宏没好气地反笑道:“你这臭小子,别诬陷好人啊,那日本姑娘正欲要向你解释,不料你蛮不讲理,怒气冲冲就要与我打斗起来,我当时根本来不及说话,所以我只得跑了!”
她观察了大殿中众人一眼,又对准何大宏娇怒继续道:“没想到你人脸皮如此之厚啊,竟狂追不舍,后来的事想必诸位也见到了!”
众人听后,大概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了,都皆望着谢渊想看看他是怎么处理的。这时,谢渊观见其状,随后起身摆起手势,欲让二人静下心来,他道:“切莫要伤了和气啊!依老夫之见,我看二位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吧!正如金姑娘所言,何壮士倒不如听听金姑娘的说法,如何?”
何大宏这时正处于气头,他闷哼出气,没有回答谢渊的话,见其状想是他默认了,也想听听那女飞贼如何道来。
“好啊!”
金芙羽神色倒表现得乐意之至,于是说道:“那本姑娘就看在谢庄主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们解释下这其中原委,也让某些人知道,别乱冤枉好人!”
她继续正色道:“那日家师正欲派我前往贵庄来取我派法器‘幻雨飞星’,于是途经雷州一小镇上,我在那小镇上住了几日,一日,我看天气晴朗,本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的,但见集市之上有个偷盗之人伺机与路人行走擦肩而过时,趁其不备便将一个路人的钱袋偷取拿走!”
此时,殿中的楚志川有些着急,他赶紧问道:“金姑娘,那不知后来如何了?”
何大宏与金芙羽俱在殿中站立,他听到金芙羽这么说来,脸上的神情从刚才的怒发冲冠转为暗淡,眼神中透露出似有冤枉好人之神色,不禁便把头低了下去......
金芙羽停下口中的话语,对着楚志川一笑,又说道:“这位兄台,且听我细细道来,当那贼人偷取钱袋之时,无意中就被我撞见了,那小偷竟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的走开了,于是我便心生一计,将其之道还施彼人,量那盗贼小小技量,焉能与我比之。我快速走了过去,与他擦身而过,一个偷梁换柱的手法,就轻松把钱袋窃取回自己手中,那知那贼人有所察觉,何等机灵,便大叫了起来诬陷于我偷了他的钱袋!”
金芙羽此刻双眼的亮光射向于何大宏,何大宏被她这一望,深感毒辣,他双手握起拳头,面上尴尬,只把头放得更低了。
“就那一刻,一群民众将我围了起来,要我归还钱袋,我当然是不给了,于是便脱离围起的民众,跃身逃走......那知这厮刚巧碰到此情景,就追赶不放,我来不及与他解释,索性就让他追吧!后来你们也见着了,一直追到了这里。”金芙羽这时面色无奈地道。
“哈哈......”
谢渊此时大笑着,他随即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啊,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既然真相大白,依老夫只见,此事就不必再追究了!”
但见何大宏此刻感到羞愧难当,他深怪自己不问青红皂白,想着自己的暴脾气,如此闹了一场乌龙,真是该死呀!
“......额”
他摸了摸脑袋,模样有些憨痴,接下来对金芙羽傻傻笑着赔礼道:“这......金姑娘,不好意思啊,是我弄错了!”
金芙羽瞧见他人高马大,此时是一副憨厚的样子,她别过头去,不理会于他!
何大宏见她不做声色,弱弱的又道:“我......不太会说话,还请金姑娘原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下他豁出了脸面连忙抱拳拜道。
“哼!”
金芙羽刚要发作闷气,不料却被他这憨厚的模样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啊,你只要以后不来追我,本姑娘就感激涕零咯!”
神宝殿外,天空阴沉沉的,似有山雨欲来前奏景象,此刻已是酉时,天色将晚......
殿内,谢渊抱拳望向场中众人,说道:“诸位,今日天色已晚,何不在我庄内小住一夜,待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端木琪丈起身,在她旁边的七人也跟着站起,拱手以示回礼,这刻端木琪自然也无推脱,她拱手谢道:“如此,那就有劳庄主的盛情款待,我等在此叨扰了!”
谢渊对其抱拳回礼,尔后,他把目光看向何大宏与金芙羽此二人,又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殿中何大宏点头以示同意,并表示感谢。
反观金芙羽呵呵道:“那就劳烦庄主了,明日一早我便取回法器,即可动身!”
“请金姑娘放心便是!”最后,谢渊抱拳向众人继续道:“诸位,请随老夫一同前往后堂用食......”
入夜。
这时的山庄内凉风习习,不免给人一种清冷之感。
待到夜深人静,山庄一片静谧,偶有听到虫鸣之声,断断续续......天空漆黑一片,楼角处青烟游荡而起,只有那园林小径两旁的火光,隐隐闪烁着。
在微弱的火光照明下,碧水池中隐约映射出一座水榭楼台闪现,模糊不清荡漾开来。
不知几时起,那水榭楼台中已站立着一名女子,久久地凝望着前方,她整个人随着变得清雅......恬静......
细观那女子的背影,却是丰盈窈窕,黑白相间的衣衫轻盈跳动,几缕青丝伴着白色的发带也随风起舞着。
一柄寒溪长剑轻轻的依附于她的后背,清寒之气萦绕,又有着水蓝的光茫流动着,仿佛是在与它的主人一同凝视着那前方的夜色!
楼阁两旁的四根红木柱之上,都斜挂起轻纱罗帐,几如透明,翩然拂荡,与这绝美的女子融为一体,则一股淡淡的愁思从那处渐散开来,竟有一种清幽而明净的意境!
夜已很深了,为何那女子还不睡去?看她静默的身影,似乎有着自己独特的体会,或是在思量着什么事物那般,专注而令人探究!
“师妹!还没休息吗?”一句低沉且带着关切的问候打破了这夜里的宁静。
来人是一位儒雅贵气的男子,他一袭道家法衣在火光的微照下,华美如仙,温文有礼,这男子不是别人,此人正是昊清宫弟子林旭。
前方那曼妙的背影听到男子缓步朝她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于是缓缓转过了身子。
只见这女子眼波如水,清澈而冷,朱唇轻启,她柔声道:“原来是林师兄!”
看她少言寡语,神情几乎冷漠,似是懒得再多说上几句话语。
林旭一双炙热的目光凝望着她,儒雅的脸庞微微泛红,他关切地说道:“这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美丽的女子听到这句含着关切之意的话声后,她瞳孔微张,眼色有些迷离,向那对面的林旭望去,神色中透露着有些可惜与不忍,又有些黯然神伤......
随后她淡淡回应道:“有劳林师兄关心,我自会照顾自己!”
一句清淡无味的回应,林旭听在耳里,心中一阵惘然,一颗心犹如失落于黑暗的深谷中,刺痛而寒冷,疼得他脸色微微抽搐着。
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么文质彬彬,遥远而不可触及,淡漠如水。
夜是漫长的,在楼台后面是一片小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是在诉说着这夜里的凄凉。
另一方,楼台靠右侧是一处长长的回廊走道,粗壮的红木柱子越发显得光滑透亮,呈一排对立之势往里处延伸。
就在一根红木柱子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里隐藏起一名少女,她正偷偷的注视着前方楼台上对望的一男一女,那少女不是谁人,而是云华剑宗的岳宁依。
自岳宁依离开云华剑宗后,再到昊清宫,一起与昊清宫三名弟子下山探查天暝圣教藏身处,途经遥岐镇,而后又到神宝山庄。一路行来,虽算起来才是数日,她已对林旭心生爱慕,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儒雅贵气的昊清弟子。
她望着前方此间情景,就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一般,惊讶之余心中不免有些一阵刺痛,原来林旭师兄喜欢叶岚婧师姐,岳宁依望着林旭的身影,她能感觉到林旭师兄应该很喜欢叶师姐吧!
想想前些日子,一路上她就时常多与林旭谈话,但林旭总是有意避开她,拒自己于千里之外,期初岳宁依以为是他们之间还不够熟悉,如今倒让她明白了,林旭喜欢的只有叶岚婧一人,而自己只不过是在自作多情罢了。
思及此处,岳宁依长吸一口气,心里头酸酸的情绪如负重而来,一颗心在不知不觉间隐隐刺痛,胸闷得仿佛她有些不能呼吸......
楼台这里,林旭心中有五味杂陈一并涌上,他强自镇定,脸上扯出了笑容,缓慢道:“那行......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嗯......”
叶岚婧微微点头,她又轻声道:“一直以来,承蒙林师兄一直关照,岚婧自会铭记于心!”
她说完后,便抬起纤巧的脚头,凌波细步走过了林旭的身旁,与他擦肩而过......
一股淡淡的清香流入林旭的鼻腔里,那是属于她的香气,是一种独特而美妙的清雅,从他初见她时,他一直保留着这份心动的味道。
可这股清雅香气转瞬即逝,如同她的人一般从他身边走过,不留一丝驻足,那样毅然决然......
叶岚婧此时已离他只有八九步之遥,她缓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深深吸了口气。
良久之后,她清幽的声音开口道:“岚婧自上山以来,自幼跟随师父求道修行,红尘俗事早已断念,心中只为向道!”
她继续淡淡道:“林师兄之意,自是深以感激,可岚婧心中深知自己的信念,断不会有他想,所以......岚婧怕要辜负林师兄的一番情意了!”
叶岚婧说完后,即可起步离开,她只听着身后面传来一声无言的叹息......
这时,林旭慢慢张开了口,语出艰难,想想还是说出一句话来,他道:“如果......如果你当初要是没有上山,我们还会有可能吗?”
这句话犹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应,他深知结局早该如此,但哪怕是这样也要骗自己一次,好歹也把心中想说的话说出了不是?
林旭紧紧握住了拳头,修长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在心中狂呼呐喊,多希望那美丽的女子能够给他一句回应,那怕是“嗯”一声的敷衍,他也知足了。
时间凝固了许久,他未听到身后女子离开的脚步声响,绝望之余,女子终于开口了!
“不......”
他背后的绝美女子,口中发出了这样一个字,然后头也不回的决然走远了。
一个“不”字,犹如利剑直穿入林旭的胸膛,让他疼得万念俱灰,此时此刻,从未有过的痛楚袭上心头。
他轻轻闭上双眼,仰头对向漆黑的夜空,感受着这夜里的凄风,感受着这周围的冰凉......
回廊走道那处,岳宁依脸上动容,苦涩的神色看着林旭那如此伤心落寞的身影,她的心也随之难受起来,她真想跑过去紧抱住他,给他温暖,给他安慰......
最后,她终究还是没有过去,只是静静的躲在林旭的背后,一直陪着他,直到那林旭离开了水榭楼台处。
浮玉山,炫炎洞。
诡异阴森的殿堂,天暝圣教的分舵之地。
大殿中,以玄武圣使为马首是瞻的一干人圣教教徒,此刻正在高呼,举旗呐喊,见此气势颇为亢奋,志气高涨!
殿中的玄武双手高举,示意众人停下,他“哈哈”笑道:“看我圣教这般气势,如吞云嗜月,占领云州便指日可待!”
“好......好......好......”
众教徒又一阵高呼起来,声威如虹!
待到众人声响停下后,玄武对其旁边的炎涛护法道:“炎涛,这些日来可有追查到那昊清宫八名弟子的下落?”
炎涛眼珠一转,随后拜向玄武,回道:“启禀圣使,据属下派出得力探子回报,昊清宫那八名弟子,其中有五位俱是云华剑宗门下之人!”
“哦!”
玄武眯起一双细眼,神情若有所思,他当即道:“果有此事?以前教主就早有意对付云华剑宗,没想到居然还联合起昊清宫了。”
他又思忖了一番,问道:“可知他们派了是何弟子?”
炎涛回道:“目前这八人已到了神宝山庄,而八人中为首的是云华剑宗的端木琪,这一行两派弟子均是她所带领!”
“端木琪......?”
玄武轻轻地默念了这个名字一遍,随后他恍然大悟,眼神中杀机升起,道:“这端木琪是云华剑宗五大剑使之一,乃‘青云剑使’,曾经本使在那南荒之地遇见过,并与她斗法交锋,数个回合下来,竟不得伤她分毫,此人道行高深,不可小觑!”
这时,殿中一个领事的教徒走上前来,他对玄武道:“请圣使不必担心,不日之后,教主将指派朱雀圣使前来,辅助我圣教分舵,以成大事!”
炎涛听那领事的说完之后,对着玄武分析说道:“如此说来,有朱雀圣使的加入,我教分舵必定如虎添翼,料那端木琪纵有三头六臂,也绝非我们的对手,她下面那些个弟子,自然不值一提!”
玄武听后,点头极为满意,当下道:“炎涛护法说得有理呀,目前这八人已在那神宝山庄,想那神宝山庄也素有威名,此番行动不可轻举妄动!
殿中那刚才出现的一个领事的教徒,此刻他“呵呵”笑道:“等到他们从山庄出来后,我们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嗯!”
玄武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得意地道:“此事暂且先放一边,如今这形势,我们需要逐个击破,必须彻底瓦解那些各门小派,到时再取那神宝山庄,又有何难!”说完后,他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此时玄武旁边的炎涛,脸上不知何时起,却多了几分犹豫之色,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玄武在大笑之余已然发觉到他微弱变化的神情,于是问道:“本使炎涛观护法神情犹豫?你还有什么事啊,尽管说来!”
那炎涛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口,他认真道:“回圣使的话,属下前些日子听闻一件事,云州之北有‘金锏堂’一门,门下弟子大都骁勇善战,并牢牢占据着北边的一带,我等派出教众均已被打退回来,还扬言要......”
“啊......”
玄武见他话未说完,话锋有些凌厉,道:“扬言什么?还请炎涛护法速速道来?”
“那属下就不必隐瞒了”炎涛回答道:“那金锏堂正在联盟各个门派,说是扬言要铲除我圣教妖邪,生擒圣使您,必将把您挫骨扬灰,以祭奠死去的亡魂之灵!”
“哼!
玄武听后,他当下气不打一处来,眼角抽搐了几下,眼中杀意顿起,他那手中的法器青蛇锥此刻青光耀起,仿佛在与他的主人一样愤怒着。
他脑怒说道:“小小金锏堂,竟敢如此狂妄,待本使亲自率领教众前往,我倒要看看那金锏堂有几分能耐!”
“圣使息怒,我炎涛愿领五百教众,前去消灭那金锏堂!”炎涛主动请缨道。
“哎......”玄武提高了音调,继而道:“护法这次你就不必前去了,你在此好生等候朱雀的到来,待本使亲自灭掉那金锏堂,随后你与朱雀在率领其他教众前来与我汇合!”
“是,属下遵命!”炎涛回道。
这时候,大殿中一片安静,玄武高高举起法器青蛇锥,他正发号施令,殿中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只见众教众高举着兵器法宝,都一起高呼呐喊着:“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