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的细雨,快已临近冬季的秋末,已是寒冷刺骨,飞云峰的弟子们一大早就穿上了厚实的衣袍。
谪仙殿外面,方候不知何时从这里经过,待他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时,突然从身后面传来了有脚步声跟来。
这刻,方候停下了脚步,他脸色警惕,转过身子向后一看,只见他对面出现了宋北落的身影。
“方师弟,好久不见!宋北落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方候一见到是宋北落,他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隐隐有一股怒气正从心底里涌现出来,显然是很不待见于宋北落。
方候撇过了眼睛,他随即冷哼了一声,回道:“原来是宋师兄啊!你来这里干什么,飞云峰可不欢迎你。”
宋北落一听,方候这语气中带着些愤愤不平的恨意与果决。当然,他并不在乎,神态依旧是温和平易,于是道:“看来这么多年了,方师弟你还是对我有成见呐!也罢,我不会怪你的。”
“你可是云华剑宗近年来的杰出翘楚啊!又是备受师长们的认同和赞扬,这偌大的一个门派上上下下。谁敢对你有成见。”方候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对他说道。
宋北落闻声,也没有与方候争论,接着二人都是沉默了片刻。
尔后,宋北落吸了一口长气,他开口道:“今日我来,是想见见季师妹的,不知她的病情如何了?”
“呵呵......”方候装出一脸的茫然与不知,他反问道:“你是在问我吗?不好意思,我无法相告。”
他继续说道:“季师妹她的病情怎么样,我想你最应该清楚,而不是来问我!”
这时,方候自宋北落到来后,从始至终都是出言奚落,这让宋北落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要怎么给方候说才好。
只听他道:“方师弟,当年的事,我一直是耿耿于怀,是我对不起她。”
“哼!”方候不以为然,反是他态度更加的冷厉,说道:“别再在这里假惺惺了,我可看不惯,你知道我师姐这数年来过得有多辛苦吗?你了解她是怎么想的吗?”
方候提高了嗓音,接着又说道:“宋师兄应该不知道吧!都是你......是你害了她一辈子,让她从此变成了一个废人。”
宋北落眼看着方候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心中虽然难过,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道:“方师弟,你冷静下好吗,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是在自责和痛苦中度过的。”
他继续说道:“数年来,我东奔西走,到处求医问药,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全力以赴,为的就是要治好季师妹身上的蛊毒。”
方候听完他的话,随着是冷笑了几声,他道:“你说得没错!我也看到了你的努力。可如今结果是怎样的?我师姐依旧还是每日饱受着蛊毒的侵蚀,痛苦不堪!就连掌门师尊他老人家也说过了,如果连天下的第一医派紫荆庐都不能解除此蛊毒的话,那就真是无计可施了。”
宋北落听着,他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后又听方候道:“宋
师兄,我知道你想找到解除蛊毒的解药,但是你知道我师姐她需要的是什么吗?她需要的是一个能长伴在她左右的人,师姐那么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季师妹成这样子的,这数年来我一直是苦苦挣扎与徘徊,终究还是没有了面目不知如何去面对于她......”宋北落喃喃自语道,语气带着深深的悔恨与无助。
方候听罢,他苦笑着摇头,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宋北落,继而开口道:“那是你在逃避,你这个懦夫,我真是瞧不起你!”
最后他又道:“不说了,要不然我还真是多管闲事,有什么事你自己找她去说吧!”说完后方候转过身子,愤恨地离开,消失在宋北落的面前。
只留下宋北落一人独自原地站立着。
浩风殿外,竟没有一个弟子的身影再出现了,场中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萧条落寞的身影独处在那里,显得是多么无助。雨声和风声,此时逐渐变大了些,一股股冰冷的气息袭来,可怎么也比不过那一颗寒冷的心。
......
飞云峰,风望轩。
此时的雨已然停住,阴沉沉的天空逐渐明朗起来,太阳从云层里显现而出,射下了温和的光辉,普照着整片连绵起伏的山峦。
风望轩,乃处一块幽静之地,结构为六根古木支撑起的一座建筑,四面无墙且是通风,而在每一面都则挂上了一块薄如蝉翼的长长纱帘,微风一吹,便是翩然飘起。
这时,轩内出现了两名女子的身影,一老一少,待透过纱帘看去,原来是岳宁依与她的师父季墨琴两人。
只见着岳宁依手中端着一小碗汤药,慢步走到季墨琴的身边,她说道:“师父,这是给您熬制的汤药,对蛊毒有很强的压制作用,您趁热把它喝了吧!”
“嗯......拿过来吧!”季墨琴眼望着她,轻声地说道。
随着,岳宁依把手上的汤药递给了季墨琴,自己也跟着坐在她身边的草垫之上。
季墨琴接过汤药,她一张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眼中还带着些隐隐的血丝,嘴唇也有些干裂。
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前段日子相比是判若两人,由此可见她身中的“冰魄蛊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及骨髓之中,身体日渐消瘦,虚弱。
不一会儿,季墨琴把手中的汤药喝完了。正当她把碗放到木桌上时,就现坐在身边的岳宁依在着呆,看那神情倒是想起什么往事,一股淡淡的忧愁爬上了她的脸庞。
“怎么了,依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季墨琴望着岳宁依问道。
此话一出,岳宁依如梦初醒,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干笑了一下,赶忙回道:“没事,师父,我......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季墨琴听后,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只管给为师说说。”
她微叹息着又道:“这人呐,要是把好多事都藏在心里面,时间一长,也会被闷坏的,指不定还会生出病来。”
宁依闻言,她有些撒娇地回道:“徒儿多谢师父关心,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啦!”
她说完后还不忘用手拉住了季墨琴的衣袖,而季墨琴则伸出一只手搭在岳宁依的手背上,轻轻地拍着,两人随后是会心的一笑。这些举动,足以看得出她师徒二人的感情是极好的。
一阵寒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空气里变得冰冷了许多。只听见季墨琴这时候干咳了几声,岳宁依见状,她赶紧拿出一件长衫,披在了季墨琴的身上。
她关心地问道:“师父,这外面天寒,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季墨琴一听,她抬起头来望着岳宁依,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温暖的笑意,接着轻摇着头道:“不必了,为师喜欢这里,我们就多坐会儿,再回屋也不迟。”
“是,师父。”岳宁依只好依她的意回答道。
没过多久,岳宁依又问道:“师父,刚才您喝下的汤药,现在感觉身体好些了吧?”
“嗯。”季墨琴微点着头,她道:“有你这个好徒弟的悉心照顾,为师真的很高兴,可惜我这衰败的身体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呸呸呸......”
岳宁依脸上露出心疼之色,心中难受得厉害,她有些焦急地说道:“师父,我不许您这么说,您肯定会好起来的!”
她又道:“我还要您以后每天教我修炼真法,练习剑术,师父您可不能食言。”
“唉......”
季墨琴一声长叹,想着自己不知道那天会突然的死去,一股悲凉不免从心中泛起。虽然季墨琴不畏惧生死,但她还真不舍得离开这个世间,因为她还有牵挂的人,想念的人,那是种对生命美好的渴望。
季墨琴缓缓开口道:“师父知道你的一番好心,此生我能收到你这样的弟子,为师很是欣慰啊!”
她又接着说道:“只是希望你以后要将我门功法扬光大,坦荡做人,也不枉为师对你的一番栽培。”
“是,徒儿谨遵师命!”岳宁这刻答道。
正当她二人还说着话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了有脚步声,只是那脚步声在纱帘的外面停留住了。
就在此时,岳宁依从里面掀开纱帘走了出来,她一看来人是宋北落,随即躬身拜道:“原来是宋师伯,您可是来找我师父的?”
宋北落微笑着,轻点着头表明了来意,那身上的衣袍被先前的雨水给淋湿了大半,到现在也还未干透,模样看起来有些疲惫。接着他望向岳宁依轻声道:“岳师侄,你师父可在风望轩内?”
这刻,只听从里面传出了季墨琴的声音:“依儿,快请你宋师伯进来吧!”
岳宁依闻声,她道:“我师父就在里面,宋师伯您里面请。”
岳宁依说完后,便是告别了她的师父,于是离开了此处,只剩下宋北落与季墨琴他二人。
“宋师兄......你进来吧!”纱帘内又传出了季墨琴的声音。
宋北落听后,他站在外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踏步向前,走进了风望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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