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寻刚从谷小满那回到家,鞋都还没来得及换,敲门声惊雷般响起。
与其说敲门,倒不如说砸门。
欧阳义薄把门砸的震天动地的响,大有不开门就把门砸烂的气势。
东野寻听到异常的敲门声,从猫眼往外瞄了眼,看到是欧阳义薄没有多想,随手打开了门。
“小畜生!”随着怒骂,一股劲风拂面。
啪!狠烈的脆响。
还没看清欧阳义薄的表情,脸上已经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最初的痛感过去,麻麻的木木的,很快变成火辣辣的痛,左耳嗡鸣。
这些感觉的变化,也只有两到三秒的时间。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打,欧阳义薄又用足力气。
东野寻被打懵了。
当欧阳义薄再次举起手要打他时,东野寻终于回过神来,抬手一把箍住了他的手腕,狠戾的目光瞪过去。
他力气没欧阳义薄大,但是,胜在捏到了腕骨的寸劲上,又下了狠劲,疼得他眉心直跳。
奈何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喊疼,只能忍着。
东野寻手上的力气有增无减,欧阳义薄的额头渐渐地沁出冷汗。
他疼得脸部肌肉扭曲。
“你哪来的底气打我?”东野寻扯出一丝冷嘲,用力甩开他,“你敢再打我一下,我就敢捅你一刀。不信就试试。”
他肿胀的脸上,带着鲜明的指印,破了皮的嘴角,流淌出鲜红的血。
整个讲话的过程,也是松松垮垮地站立着,没有任何防备的姿势。
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眼神却冷冽的让欧阳义薄头皮发麻,脊背爬上一股冷意。
于是再也不敢妄动分毫,不知为何,他从儿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前妻身上独有的硬气。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东野寻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东野寻被他的眼神恶心的不行。
“怕什么?拿回属于我和妈妈的东西而已,欧阳义薄,别忘记你曾经做了什么。”他俯身淬出口中的血沫,一字一句地提醒:“当初为了逼妈妈净身出户,你不惜用我的命来威胁她。可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回去。当年如果没有我外公的资金帮你壮大事业,你能有今天吗?”
欧阳义薄的脸色难堪的像个死人,却也无从辩解。
从儿子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利欲熏心。
不择手段。
东野寻冷冷地盯了他一瞬,眨了眨眼说:“不好意思,明天还要上课哦,恕不奉陪!”
说完,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东野寻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倚着门扉站了许久许久。
整个过程,眼泪顺着眼角不间断地往外淌。
房间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泪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六岁以后,这是他第二次哭。
一般小打小闹,即使难过的想把心脏掏出来扔掉,他也顶多红个眼圈。
不会像此刻,眼泪抑制不住地流淌。
上一次,还是因为解雪源。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啊。
手机铃声促响,在死寂般的空间里,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