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那么远,”东野寻说,“也不是没想,好像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缠在心上,无暇分心想别的。”
“小寻,”陆海川闻言惊诧,“不到一年了啊,还远?”
“很久。”东野寻面无表情地说。
“……哦,”陆海川彻底无语。
——
谷立夏破天荒的没有在白天睡觉。
他已经预定好返程的机票。
落地窗外,暖风和煦,尘世静好。
谷小满的视线落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手指翻飞,指尖每一次的起落都弹跳出一个悦耳的音符,慢慢的汇集成一条悠扬流淌的小河——夜的钢琴曲五。
谷立夏弹奏的曲子从来都是激昂壮阔,曲调起伏激烈,像是一种宣泄。反正极少弹奏如此平和的曲子。
然而如此平和优美的曲调,依旧能从中听出几分挣扎,几分压抑,或者还有不甘。
谷立夏眉心紧蹙,像是陷入某种幻境无法自拔。
有些东西就像扎在喉上的倒刺,他可以忍着它,却每时每刻都在痛。
他带着恨,那些恨绝对超过了爱的本身。
这样的情愫,即使在将要跌落深渊前一刻,有人想拉他一把,他都不见得会领情,反而会拽着你一起下地狱。
终于,最后一个键落下,弹起,曲终。
谷立夏的手停在钢琴键上,久久没有动一下。
此生流年,不过一场梦。
“哥哥,”谷小满出声唤他。
阳光真的很暖,柔柔的投在谷立夏身上,像是施加了魔咒,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存在。
“为什么把我给你的卡扔掉?”谷立夏开口竟是一句质问。
谷小满一怔,他竟然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希望你能讨厌我,像以前一样对我冷漠不耐。再差也好过现在这样。”她的嗓音柔和而坚定。
谷立夏听闻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怒,只是盯着她,眼神又沉又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哑着嗓子,送给谷小满两个字:“幼稚。”
说完,起身往外走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谷小满,她心里有点难过,还有委屈。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不能碰触的伤。
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谷立夏心头上致命的伤。
每个女孩在年少时都爱做梦,梦想生命中会出现一个白马王子,两人一起过上万众瞩目的幸福生活。
但谷小满从不曾做过这样的梦,谷老爷子在世时,总是教导她:“女人依赖男人存活,倒不如修炼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长久依靠。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你会失去应有的尊严,活得像蛆虫。聪明的女人会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和素养,让自己越来越出色,美貌只是点缀。”
所以,即使东野寻处处为她设想,为她打算。
她的人生计划里,东野寻并不是全部。
但谷立夏绝对超出了她的计划之外。
窗外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但此刻落在谷小满眼里,却觉得无限凄凉,好比她的心境,揪成一团,又疼又麻。
东野寻来的时候,她正在健身房挥洒汗水。
剧烈运动后,她正躺在瑜伽垫上做仰卧起坐。
见东野寻走进来,她问:“要不要一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