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听在木棉耳中,仿佛从古老而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虚幻的不真实。
当她恢复意识后,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还没睁开眼睛,就已经听见极低的交谈声。
“时哥,嫂子可能在刻意掩饰自己的病情,她的手指出现了紫绀,肺动脉高压造成她缺氧,而且波及到了右心,现在心衰非常明显。我想她睡觉已经很吃力了,因为喘不过气来,会在睡眠中憋醒。以后尽量避免耗费体力的活动,必须配合吸氧了。”是程成的声音。
不知为何,沈时一直未发声。
须臾一瞬,程成继续道:“时哥,但凡有办法,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全力帮她争取时间。”
“难道一点办法没有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沈时的声音痛苦的令人心碎。
他没说完,哽住了嗓子。
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延长她的时间。”程成嗓音发颤,语气挫败而难过。
面对死亡,即使身为医生的他,也没有逆转的能力。
心衰是一个非常痛苦而折磨的过程,它会让患者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走向死亡。
沈时每天亲眼看着心爱之人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心像被撕裂成几瓣。
他一直觉得木棉就像是一朵花,但他从未想过这朵花之所以会绽放,是因为遇到了他。
而他却忘记了,有花开,就有花落。
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他要亲眼看着这朵花快速走向衰败,自己却无能为力。
次年四月初,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在花溪谷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沈时想去国外举行婚礼,而木棉选择了花溪谷。
婚礼十分隆重,沈时请了三个专业的电影摄影师,空中,地上360无死角全程跟拍整个婚礼过程。
到场的都是至亲和好友。
走红毯的时候,木棉挽着傅博的手臂,他以兄长的身份,把木棉的手交到了沈时手上。
他对沈时这样说:“男人不怕有情敌,怕就怕那个情敌很出色。那天在我家门口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沈时,我很嫉妒你。但你们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最爱的女人。祝你们幸福!”
婚礼并没有悲伤,一切温馨而甜蜜。
木棉一直眼睛弯弯的笑着,嘴角的梨涡,醉倒了一众宾客。
这年冬天,木棉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她请求沈时带她去城墙上看雪,沈时同意了,背着她登上城门,零星的雪花才刚开始飘落。
“阿时,我走以后,你要再找个人结婚,她必须爱你,真心待希儿。”
不管她说什么,沈时都应下,他知道木棉放不下,更担心他们的儿子会受了委屈。
这两天木棉总是絮絮叨叨说很多,食欲也增加不少,沈时还为此偷偷开心,觉得又看到了希望,因为她已经很久没力气讲太多话了,甚至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他不知道,这其实是回光返照的表现。
“阿时,我爱你。”木棉伏在他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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