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汀兰和一众太医废寝忘食的钻研下,特效药很快被研制了出来,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由于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传染病,导致根本没有病例可以借鉴,大家对这种病也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特效药是有了,可药效到底如何,有没有其他附带的药性作用,是否适用于所有人,这些都还是未可知。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人试药,可风险太大了,是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说服其他患病的百姓自愿试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天早上,虞汀兰和太医们关起门来商量了许久,始终没能定下一个合适的办法来。
有激进的太医冷着一张明显休息不足的脸,气冲冲地说道:“治病的特效药已经研制出来了,只差试药这一步,有什么可拖沓的?”
另一边持中庸之道的老太医却一个劲的摇头:“不行不行,现如今人心惶惶,百姓们本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这时候谁敢来试药?若是逼得狠了,不是更寒他们的心吗?”
听着满屋子叽叽喳喳的争辩,虞汀兰头疼地扶额,一时间有些为难。
旁边的君无冥看到她这样也是心疼,正要发作,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秦禾低着头走进来,面色有些凝重。
他走过来,俯身在君无冥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君无冥听后也是微微皱眉。
注意着这边动向的虞汀兰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便询问道:“怎么了?”
君无冥罕见地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那三个孩子听说了这里的事,他们说愿意试一试新研制的特效药。”
虞汀兰也是一怔,下意识地去看周围的人,确认其他太医都忙着吵架,没有人留心他们这里后才松了口气:“不行,太危险了,他们还只是孩子。”
这个时候的确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起一些责任,可不该是那三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君无冥点了点头,道:“孤也觉得不合适,但秦禾说那几个孩子挺倔的,你不妨去看一看,解释清楚其中利弊,免得他们一直记挂此事。”
听了这话,虞汀兰也没有心思再留在这里了,同身边人知会了一声,就迈开步子去了安置那三个孩子的后院。
几个孩子似乎早有预料,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门口,像是特意等着虞汀兰过来一般。
虞汀兰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三个都是好孩子,心里记着她救了他们的恩情,所以想要报恩而已,但不能够因为这样就拿自己的小命去犯险,还是太孩子气了。
白露率先走上来,没敢挨虞汀兰太近,脸上的笑容却是真真切切的:“虞姐姐,你来啦!”
虞汀兰缓了缓,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说教咽了回去:“你们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吹了风着凉就不好了。”
三个人被虞汀兰领着回到屋子里,小暑是个直率的性子,藏不住事,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虞汀兰,一副想说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虞汀兰被他看得心里发软,教训孩子的话没能及时说出口,就这么失了先机,小暑抓着衣摆蹭过来,仰着小脸说道:“虞姐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虞汀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准备什么?”
白露几乎要跳起来,大着嗓门说道:“试药呀!我们愿意给姐姐试药,什么时候都可以。”
虞汀兰笑容淡了下去,皱眉看着面前兴致勃勃的三个孩子,有些无奈:“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听到虞汀兰这么说,小暑有些急了,涨红了脸,辩解道:“我们知道后果,但是我们愿意这么做。”
虞汀兰不赞同的摇头,劝告道:“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不要胡思乱想。”
这话像是给三个兴冲冲地孩子泼了一大盆冷水,他们的情绪一下子跌了下去,尤其是大暑,眼眶都红了,仿佛随时会落下泪来。
话一出口,虞汀兰就隐约察觉到自己说得有些重了,张了张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的中伏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瘪着嘴小声地说道:“这也是我们仔细考量过后才做出来的决定……”
虞汀兰立马道:“抱歉,是姐姐不对。”
白露打起精神,拖长了声音说道:“虞姐姐你别担心,我们都想清楚了,姐姐你对我们好,我们应该回报你。”
虞汀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三个孩子坚定的面庞,不忍心再说什么泼冷水的话。
她想了许久,最后还是点了头:“好,你们可以试药,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虞汀兰把这个决定告知了其他太医,原本还争的火药味十足的一众人等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想到提出自愿试药的会是三个半大孩子。
君无冥也知道虞汀兰心里不好受,就站出来压下了其他人的异议,让虞汀兰放手去做。
药材都是现成的,虞汀兰盯着火火候熬了三碗药出来,分别给三个孩子服下,然后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间里,生怕出一点差错。
君无冥也想过来看看,但被她拦住了,怕君无冥染上病气。
堂堂太子,要是病倒了可就事大了。
三个孩子都很懂事,吃了药就乖乖躺着,眨着眼睛和虞汀兰说话,明明心里害怕,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反过来宽慰虞汀兰。
到了晚上,药性上来了,三个孩子渐渐支撑不住,接连昏睡过去。虞汀兰给三个孩子把脉,确认脉象平和才松了口气。
虞汀兰担心几个孩子病情有变,所以一直在床边守着,实在困顿就在床边趴一会儿。
君无冥过来探望的时候看到了觉得心疼,就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仆妇过来替虞汀兰守着。
虞汀兰也没有坚持,却也不肯去休息,转头就去了太医院,把这一天的观察情况说给其他太医做参考。
后半夜的时候,看顾几个孩子的仆妇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神色焦急:“姑娘,三个孩子发起烧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虞汀兰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赶回去,诊过脉后,确认是因为药性的缘故,导致发热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