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所教之武技为《若水剑法》,这是我剑雨宗建宗之初,一位宗中长老所创之剑法。此剑法不仅是宗中弟子必学之剑法,也是我剑雨宗的镇宗绝学。”楚雄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在场的一众弟子听得特别清楚。飞羽虽身在杂役区,与演武场相隔十几丈,但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楚雄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那位创出此剑法的宗中长老,写在剑谱后面的一句话,至今未有人领会其意,尔等要默记于心,或许能有一二机缘,领悟其中之意。”
一众弟子纷纷开始在心中默念记诵。但这几句话甚是拗口,资质稍好一些的在默念几遍之后,还能勉强记下,可资质较一般者,竟是记了前句、忘了后句,记了后句,又忘了前句。最后索性不去费劲了,以他们的资质,就算能勉强诵记下来,估计也无法领会其中所蕴含之意。
飞羽却是只听楚雄说一遍就一字不差的完全记牢,而且还对这句话隐隐的有了一丝明悟,虽然这一丝明悟若隐若现,还不能被飞羽捕捉到,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的。若是被剑雨宗的上层们知道了,有一人竟然只听一遍就对《若水剑法》的剑意有了一丝明悟,怕是要立刻将这人当作宝贝一样对待了。这样的悟性,这样的资质,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呀!
其实,飞羽自幼是很聪明,但也绝对没聪明到这个地步。他能有今日之表现,全赖其脑海中的神秘符印而已。只是他还犹不自知而已。
见一众弟子有得还在努力记诵,有得已经苦笑摇头,楚雄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待众弟子都回过神来后,才又继续讲道:“《若水剑法》共七式,每式有九招,无论修炼哪种功法都能催动,始修者难发挥其全部威力,一旦大成,足可以凭这套剑法称霸一方。”
“什么?仅凭一套剑法,就能称霸一方?”所有人脸上不禁都现出一片难以置信的惊疑神色。他们可是知道,自古以来,哪一方大能存在,不是身通数种、乃至数十种上品武学。仅凭一套剑法称霸一方,怎么可能?
对一众弟子的反应,楚雄一点也不在意,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补上一句:“我是说将此剑法练至大成,我剑雨宗也建宗几千年了,除了那位创出这套剑法的前辈长老,还无一人能够将其练至大成呢!”
“吁……”众弟子不禁嘘声一片。原来这位楚师叔是在故意吊他们的胃口呢!几千年都没人能将此剑法修炼至大成,他们还指望着自己是那个千年来出现的天才吗?
楚雄再次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便开始郑重其事的教起剑法来。
“《若水剑法》第一式‘润物无声’。”楚雄轻喝一声,整个人身形一顿,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长剑,长剑无声无息,却是如游龙一般,随其身形而动,忽而舞成一张剑网,忽而如细雨穿云。虽则招招轻灵巧妙,却是招招隐含杀机。
飞雨手中拿着一柄扫把已经不自觉得跟随楚雄的身形挥舞起来,那一招招剑法,竟然与楚雄所演一般无二。这天赋也太逆天了吧!
而那些剑雨宗的正式入门弟子却个个看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他们的楚师叔剑法精彩无比,却是一点门道也看不出来。
飞羽刚刚将“润物无声”这一式施展完,只听楚雄再次轻喝一声:“《若水剑法》第二式‘骤雨打荷’。”
随着楚雄话声落点,其手中长剑突然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剑鸣,气势陡然一转,刚刚软绵绵的剑势突然变得快捷凌厉起来。只见楚雄身形连续急转,一招快似一招,或刺、或斩,或劈、或挑,直教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飞羽又拿起手中的扫把跟着楚雄的身形舞动起来……
直至楚雄将《若水剑法》的七式剑招一一演练完毕,飞羽已经将整套剑法都学会了。只是毕竟初学,还未能完全融会贯通,然假以时日,必定能够学至大成。
飞羽一边用衣袖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有些气喘吁吁的回味着刚才那畅快淋漓的感觉。而那些剑雨宗弟子则一边比着葫芦画瓢般重复着有些不伦不类的剑招,一边皱眉摇头。
显然,他们是绝对无法与飞羽一般,只看一遍就将一种剑法学会。
接下来,楚雄开始一招一招的为这些新弟子演示《若水剑法》的剑招。而飞羽则是没有兴致再看下去的。他有时候甚至认为,楚雄在演示剑招时的讲解,好像有一些是不太对的。
早课时间一般是从卯时到巳时,共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些年轻弟子花了整整一个早课的时间,终于是将《若水剑法》的七式六十三招勉强记个大概。
每日的早课之后,才是弟子们早餐的时间。剑雨宗的弟子只一日两餐,早餐在早课之后,晚餐在晚课之前。而其他的时间,则由弟子们自行修炼。弟子们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独自打坐练习师尊们传授的功法,也可以到演武场演练武技,甚至还可以与同门进行切磋。但剑雨宗却是严令禁止同门之间的无故争斗,一经发现必严惩不贷。
飞羽因为早就干完了自己的活,又没兴致继续看楚雄教一众弟子演练剑招。因此,早早便吃过早饭,准备找魅儿去玩。
可见到魅儿才知道,他要等所有弟子下早课后,与他们一起到“药膳斋”去吃早饭。原来,成为剑雨宗的弟子之后,不仅可以修习功法和武技,就连吃饭也与别人不同。“药膳斋”顾名思义,就是以灵药为原料或辅料,而做成的饭菜。只是飞羽仅仅是剑雨宗的一名下人,这“药膳斋”怕是没机会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那些弟子们都吃完了早饭,飞羽连忙朝着刚刚从“药膳斋”走出的魅儿与阮青燕走去。
可谁知,刚走到一半,就被一个弟子拦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飞羽对这些所谓的宗中正式入门弟子毫不客气。
“吆嗬?”那名弟子显然是没想到一个宗中的杂役仆人竟然敢跟他这样讲话,“一个下人而已,也敢对我如此讲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飞羽这才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拦下自己之人。只见那名弟子微胖的身材,比飞羽足足高出一头,一张长脸上挂满了趾高气扬之色。其所穿之白衣短衫的右下角,用蓝色丝线绣着两个字——叶争。这是剑雨宗一众弟子的特殊标志,每名弟子所穿短衫上都会在右下角用丝线绣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知道了那名弟子名叫叶争,但飞羽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飞羽最是讨厌这样的自以为是的货色,之前在阮家村中一起玩的阮青云是如此,而今在剑雨宗又遇到这般的叶争,怎么到哪都有这样的人呀!
要是放在以前,飞羽对这样的人虽然心中讨厌,却并不敢表现出来。那时候为了能够在一个村子中安稳的生活下来,他什么都能忍。现在不同了,自从上次误闯小连子山上的七彩漩涡,那神秘符印进入其脑海中后,他的心性就变了。再加上,母亲已死,他飞羽一人无牵无挂,谁再想无端欺负他,他绝对会奋起反抗。
“哼!不知死活。”叶争突然冷哼一声,抬起右手食中两指,猛地朝飞羽左肋戳去。
这位名叫叶争的剑雨宫弟子比飞羽他们早来近半年,其师尊为白昊南,就是宗中长老白昊天的弟弟。这一次恰巧阮青燕在白昊天的介绍下,也拜了白昊南为师。叶争与阮青燕成为了师兄妹,自然也就多说了几句话。他之前也是魅儿的追求者之一,但自阮青燕来到宗门之后,便立即打算放弃冷若寒冰的魅儿,欲追求也非常漂亮的阮青燕。他自然也知道阮青燕与飞羽的关系,所以,当飞羽来找魅儿和阮青燕时,才会忍不住拦下飞羽。
本来叶争只想在言语上给飞羽一个警告,让其今后远离阮青燕。却没想到,身为一个下人的飞羽竟然敢对他出言不逊。能成为白昊南的弟子,其资质自然不差,仅仅半年的时间,叶争已经在体内生出了玄气。刚刚戳向飞羽那一指,已被叶争暗暗加上了一股体内的玄气。这一指如果戳中了一个普通人,必会将其重伤。
飞羽刚刚学会了《若水剑法》,其反应速度和眼界比之之前又强上了许多。叶争戳向其左肋的一指,虽然出其不意,飞羽若是要想躲过,还是能够做到的。但飞羽就像是没看见一般,任由叶争的一指,结实地戳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一声惨叫声突然响起。围观的众人都不禁开始替飞羽感到疼痛起来,纷纷下意识地低头侧目不忍直视。
可当他们再次看向飞羽之时,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飞羽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原地,而那叶争却是一脸痛苦的表情,攥着自己的手指,如同看着一个怪物一般,看着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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