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璧心脏狂跳,浑身血流都加速了许多,但仍是被他掩饰地极好,露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随意朝那青色蛋壳一指,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何等妖兽之卵?”
鹰首妖修神色一动,神神秘秘地说道:“不知,但我确定,四阶以上大妖所诞。”
赵沉璧与温迪二人闻言,皆是相视一眼后,哄然大笑起来,一副深感荒诞至极的模样。
温迪更是忍不住开口道:“道友可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妖兽之卵平平无奇,既无如何强大的灵力波动,又没有多么充沛的生机,至多也就是一枚初入二阶的妖兽所产下之卵罢了,你怎可如此信口开河。”
鹰首妖修闻言,面露一丝尴尬之色,显然对于自己这番话语,心中也是没有多少底气。
赵沉璧伸手轻轻抚摸在蛋壳之上,小心翼翼地释放出灵魂念力探查起来,妖修虽然眉头一皱,但终究没有出言阻止。
此时此刻,感受到蛋壳深处那一抹微弱的生机之中,所包含的一缕精纯至极的鲲鹏精血,赵沉璧差点就要忍不住放声长笑,感叹这在上界也难得听闻的绝世异禽,居然出现在了下界之中。
遥远的无尽岁月之前,一些奇异的天地灵兽秉承天地意志而生,拥有不可思议的伟大神通与力量,而天地鲲鹏便是其中之一,共有两种形态,可变化为九天鹏鸟,又可化身为星界巨鲲,神秘强大至极。
曾有远古仙人在书中记载,将之描绘得纤毫毕现。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虽然时至今日,天地鲲鹏已然绝种,彻底消失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泯灭于七界之中,但在漫长到无法计量的时间之下,仍旧流下了无数血脉,成就了诸如天鹏,风鹏,星鲸,雷鲸这样强大的存在。
其前世师尊道真子所交好的一位涅槃境绝世妖修,本体便是一只蕴含着鲲鹏血脉的八阶天鹏,拥有堪称通天彻底之力,轻而易举便可以撕碎无尽虚空,遨游于星海之中。
他前世之时,也曾想要喂养这样一直本命灵宠,但历时十万年之久,仍是没有寻到一枚蕴含鲲鹏血脉的妖兽之卵。
所以赵沉璧打死也不会想到的是,当下竟然真的遇到了这鲲鹏遗种,而且还是下界之中,一个区区二阶妖修的手中!
尽管这鲲鹏遗种或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其内生机已经微弱到了极致,恐怕要不了几十年,就要彻底化为一枚死卵,彻底泯灭于天地间。
但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当下它竟然与赵沉璧,这下位界面之中,唯一有希望将之救活的人相遇。
若不是其十来万年的阅历,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死死压制住了心中的狂喜,恐怕真的要手舞足蹈,一飞冲天起来。
他当下故意面露一丝犹豫之色,随口道:“我看也是,这兽卵肯定不是什么高阶妖兽的后代。”
鹰首妖修其实也是心知肚明,这兽卵自他得到后,无论怎样也无法救活,就算真是高阶妖兽后代,恐怕也难以孕育而出,并且他售卖如此之久,也根本无人问津,其内心之中,早已将其视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今日好不容易看见有人对此产生兴趣,他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着急忙慌地开口道:“只要十块下品灵石!”
赵沉璧眉头一挑,“哦?若是只要十块下品灵石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买来尝试一番,若真是高阶妖兽后代,那岂不是一本万利了吗。”
温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方才她亦是悄然放出了灵魂念力,将这妖兽之卵好好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不同寻常之处后,便完全没有放在了心上。
赵沉璧屈指一弹,立马便有十块灵石飞出,旋即大袖一甩,就将之收入了空间戒指之中。
此时此刻赵沉璧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情再陪温迪闲逛下去,满脑子都是赶紧找一处封闭洞府,好生研究一下这刚到手的鲲鹏遗种。
正当他准备以赶路疲倦为由,与温迪告别离开之际,一道略显阴柔的男子声音蓦然响起。
“哈哈,没想到温仙子恰巧也在这里,你我真是有缘啊!”
温迪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脸上浮现一丝厌恶之色,有意无意地朝赵沉璧身边靠了靠,几乎要贴在了一起。
对于此举,赵沉璧心中颇为无奈,更有一丝不喜,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一来,那男子顿时就将目光望向了赵沉璧。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同样身披中品人纹师大氅的瘦削少年,五官精致,肤色白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脂粉气,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一种女子阴柔之感,加之那对有些刻薄的嘴唇,竟然还抹上了鲜艳的唇红,看得赵沉璧是一阵头皮发麻。
当下这阴柔男子看到温迪竟是依靠在赵沉璧身侧,甚至还隐隐显得有几分亲密,不禁柳眉一皱,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子,本公子的女人你也敢碰,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吗?”
温迪眉头一皱,显然已是恼火异常,一反温婉之气地厉声喝道:“郝连春水,谁是你的女人!”
哪知这名为郝连春水的阴柔男子非但不恼,反而面露一丝喜色,柔声道:“温迪,你终于愿意与我说话了呀。”
温迪那张温婉动人的俏脸之上,当下几乎是要喷出火来,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才缓缓平复下内心的波涛,直接转过头来,恼火地对赵沉璧说道:“赵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对此赵沉璧自然不会有何异议,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巴不得赶紧登上渡船,去那洞府房间之中,直接闭门不出。
郝连春水见温迪如此不近人情,心中大为窝火,又不好对意中人发火,当即便把矛头指向了赵沉璧,“你给本公子站住,方才本公子问你话,你怎么敢不回答?”
赵沉璧心中本就焦灼万分,眼前这阴柔男子又是看得他一阵恶心,心中也是大为不喜,当下狭长双眸顿时涌现出一道寒光,冷声道:“滚!”
此言一出,郝连春水神色顿时一震,充满了难以置信,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修士竟敢对自己如此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后,矫揉造作地说道:“我看有些人是活得腻歪了,本公子郝连春水,乃是中土十宗之中,阴月宫当代少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立即离开温仙子,再给我磕十个响头,便算揭过去了。”
对于这不过远游境中期的郝连春水,尽管赵沉璧对其颇为不喜,只需十息就可以将之彻底斩杀,但他又不是别人随便几句话,就要气血上头的憨子,当下倒是没有出手,反而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向温迪。
灵魂念力涌动而出,竟是赵沉璧悄然传音,在温迪心湖之间响起,“温仙子一路对我如此亲近,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与我结伴而游,甚至完全不顾一些风言风语,让郝连春水把矛头指到我头上,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他目中寒光一闪,“若是温仙子想要祸水东移,可赵某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山泽野修,又怎么好与这乃是阴月宫少宗的郝连春水为敌,温仙子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温迪面色一变,在这锐利的目光之下,生出一种心神都被看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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