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弈与沈夕颜的脸蛋近在咫尺,还能嗅到她鼻腔里的烟草味,以及她说话时的气息都喷在了张尘弈嘴巴上。但是张尘弈心里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他轻轻抬了抬沈夕颜下巴,又伸手拍了拍她光洁的脸蛋,便将其一把推开。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沈夕颜白嫩的下巴此刻一片通红,隐隐还有几根手指的印记。她重新坐正身子,冷冷的看着张尘弈,不言语,似乎很生气。
张尘弈皱眉,看着沈夕颜又要抬手吸烟,不耐烦的呵斥道:“别抽了。”
沈夕颜毫不将张尘弈的话放在心上,依旧轻轻地吸了两口,而后伴随着烟雾吐出几个字:“我昨晚梦到的。”
张尘弈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做梦梦到了自己在找寻那股气息?
听起来很是难以置信,但是张尘弈总觉的她不像是说假话,因为这个女人的确有些奇特。
“你还梦到了什么?”张尘弈问道。
“我还梦到了...”沈夕颜盯着张尘弈,冷漠的眸光中露出诡异的神采。“你不是人!”
张尘弈一听,首先以为她是在骂人,随即便恍然想到什么,心里顿时一惊。
“我不是人...”张尘弈死死盯着沈夕颜那冰冷没有表情的脸蛋。“那我是什么?”
沈夕颜轻轻摇头,布满寒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你在我梦中是一团影子。”
张尘弈悄然送了一口气,便问道:“你的梦似乎很神奇?”
张尘弈目光怪异的看着沈夕颜,怀疑她是不是与做梦人有关联?不然怎么会有做梦知事的本领?
沈夕颜瞥了张尘弈一眼,冷着脸道:“不用你管。”
张尘弈见她不想说,也不强求,同时也觉的自己可能想多了,便接着问道:“那股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夕颜闻言冷哼一声,讥讽的笑了笑,随即又一次抽起了烟,就是不回答张尘弈的疑惑。
“你说不说?”张尘弈冷声威胁,有种要动手的架势。
“不说。”而沈夕颜显然并不害怕,依旧脸敷寒霜的瞪了张尘弈两眼,便直接转过头去,似乎还在嫉恨他刚才对自己的一番举动。
张尘弈闻言猛地站起身,一副要对沈夕颜动手的架势,但见她不为所动的坐在沙发上,眼睛都没眨一下,张尘弈知道她是真的不怕自己,便很是无奈的散去那股气势,转身要离去。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沈夕颜见张尘弈要走,冷笑一下,说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张尘弈没有转头,背对着她说完,便抬步要走。
“它对你很重要。”沈夕颜语调很平静。
“你怎么知道?”张尘弈顿住脚步。
“我梦到了,你很需要它。”沈夕颜回答。
“拿出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尘弈站在原地,回过身说道。
“不行。”沈夕颜摇头,抿着嘴,冷着脸。“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张尘弈皱眉,不知道沈夕颜如此不依不饶,到底有什么要求?
“什么事?”
“你是二阶后期的武者把。”沈夕颜没有回答张尘弈的疑惑,反而换了一个话题。
“又是你梦到的?”张尘弈讥讽。
沈夕颜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问道:“知道青云宗吧?”
见张尘弈面无表情的摇头,沈夕颜皱眉,原本还以为他听到这个名字会惊讶一番,却想不到他竟然不知道。
沈夕颜接着说道:“我家就是青云宗,我父亲是青云宗的长老。”
张尘弈皱眉道:“说重点。”
看张尘弈有些不耐烦的态度,沈夕颜心里微微有些气,若不是迫不得已,哪里会来求他。
沈夕颜紧盯着张尘弈双眼,淡淡地说道:“你年后跟我回青云宗,帮我打败一个人!”
“谁?”
“你应该听说过。”沈夕颜说出一个名字。“窥天宗——易悠。”
“不知道。”张尘弈摇头,的确没听过这人的名字,莫非他很有名?
沈夕颜闻言也是蹙眉,他没听过青云宗也就罢了,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以易悠的声名,张尘弈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宗门要我嫁给易悠,我不想嫁,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沈夕颜寒声说道。没有丝毫请求的意思,像是理所应当一般。“过完年,初春清明时,随我回宗门,打败易悠!”
张尘弈瞅瞅她,觉得这女人性格太坏了,说难听点就是不会做人,更不会来事。同时,张尘弈心里也微微有些异样,忽然想到了百里佳音,两人不都是联姻的牺牲品吗?
张尘弈稍作思虑,而后说道:“先给我看东西。”
沈夕颜与他针锋相对:“你先答应我。”
张尘弈不语,转身即走,沈夕颜见状蹙眉,紧紧咬着嘴唇,恨声说道:“我给你看。”
张尘弈这才回过身,便见沈夕颜转身去了卧室,片刻后便捧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沈夕颜再次坐到沙发上,将盒子放在茶几上,说道:“自己看吧。”
张尘弈此时并没感觉到那奇特的气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普通的木头盒子,而后便轻轻打了开来,当即,那股奇特的气息扑面而出。
张尘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气息时有时无,原来是被这木头盒子给隔绝了,而显然,这一切都是沈夕颜有意为之。
木盒里只有一个物件,是一根灰色的细木头,或者说是一根被折断的树枝,看似很平常的东西,但上面散发出的气息却绝非一般。
张尘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明白这树枝倒地有何神奇之处,会被‘无道’功法所感应。
张尘弈片刻后将树枝重新放到盒子里,抬头看着沈夕颜,说道:“这个东西对我并不重要。”
沈夕颜也同样看着张尘弈,而听了他的话语,也是有些错愕,她的确没从张尘弈的脸上发现惊讶或者激动等其他表情。沈夕颜发现结果与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这东西对他真的不重要吗?难道自己的梦失效了?
张尘弈的意思很清楚,东西对他不重要,那这个交易肯定是不可能了。
沈夕颜眉头渐渐皱成了‘之’字,清澈的双眼盯着张尘弈,眸光像是一湾结冰的寒湖,但是张尘弈隐隐看到,她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一丝难掩的哀伤。
“说说它的来历吧。”最终,张尘弈还是忍不住如此说道。
但是,就算知道来历,他也并不觉的这树枝会对自己有什么重要作用。
沈夕颜闻言,紧蹙的眉头稍微松散,看向张尘弈的目光好像也缓和了一点,不似原先那般冰冷。她忽然觉得,这人好像也不是那般令人厌恶。
“我三年前由于想逃脱宗门的联姻安排,便离家出走,后来无意进了一处深山,在山里发现了一株大树。”沈夕颜拿着树枝,陷入沉思,可能由于树枝细短,张尘弈看她好像将树枝当成了烟,竟然往嘴边凑去。
紧接着,沈夕颜便反应过来,随即将树枝丢到盒子里,急不可耐的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啪嗒’点燃,再轻轻地吸了一口。
张尘弈汗颜,这女人真是个烟鬼,是有多上瘾?
“后来我发现,这树有一种很奇异的功效。”沈夕颜顿了顿。“这树可以令人静气凝神,保持一种很平和的心境,可以防止练功时走火入魔。”
“所以,我出山时便截了这一根树枝。”
“没了?”张尘弈依旧没觉得这树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前世,有类似的功效的树木有很多,甚至还有让人直接陷入悟境的茶树。
“……”沈夕颜略微无言,想了一下,随即又说道:“树旁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千寻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