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百章了,真快啊,眨眼之间。
烟山市,翠园小区门口,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
路边有一个地摊,地上铺了一张破布,布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旁边还有一个竹筒,里面有木签。
地摊旁坐了一个老头,看着路边的人来人往,不时装出一副隐士高人模样,想要招揽几个客户,嘴中念叨着‘印堂发黑’,‘面向富贵’之类的废话,但路人只是对老头嗤之以鼻,不屑视之。
以至于,老头在这里蹲了一早晨,到现在快九点了,依然没有丁点生意。
这时,路过两个脚步沉重但却匆匆的男人,老头昏暗无神的眸子微微一亮,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出声道:“两位慢走,慢走,我观两位面象疲惫,可是遇到了什么离奇之事?”
闻言,两个男人一下就停住了脚步,相视一眼后转头看向老头。
“我看两位印堂发黑,怕是被邪魅缠身了。”老头拿起竹筒,伸手往前递去。“抽个签吧,或许我有化解之法。”
李建军看了老头一眼,眼珠子一转,便上前从竹筒里抽出一签,见上面写着:鬼缠身!
李建军一惊,原本只是抱着玩闹的态度,并未将这摆地摊的老头放在心上,但此时看这木签,不由浮想联翩。脑海浮现魔宗墓种种所遇,不由心神南宁,连忙将木签递给老头,请教道:“这签怎么个意思?”
老头接过木签一看,随即脸色微变,语气凝重道:“你最近可否遇到什么奇怪之事?”
见李建军连连点头,老头又问:“可否发觉最近身体有虚弱之感?”
不说还好,经老头这么一提,李建军还真觉得浑身发酸,可能是玉芝山一行累着了,便跟着点点头。
老头沉吟片刻,欲言又止道:“你这是撞鬼了!”
李建军脸色大变的反问:“什么鬼?”
老头郑重道:“无头鬼!”
李建军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个无头佛像,还有魔宗墓里掉入深渊时的那声呢喃,不由觉得头皮发麻,颤声说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别想糊弄我,你当你是茅山道士啊?”
老头连连摇头,将木签放到李建军手里,说道:“信不信由你,拿着此签,贴身保管,可让你逢凶化吉。”
李建军本不相信老头话语,只以为这是个老骗子,对签上卦象也只当做赶巧了,但看他万确一副千真的高深样子,李建军想想还是把木签收了起来,买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老头见李建军收走了木签,微微一笑道:“一签一百。”
“靠,你抢啊!”李建军顿时大叫。“破木签还要我一百,你当我真信鬼啊?”
“你的命可不止一百。”老头伸手。“既如此,你把签给我吧,不卖了。”
李建军眼珠子一转,虽然心里觉得老头是欲擒故纵之术,但还是自欺欺人的想着买签或许可以保平安,便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不情愿的递给了老头。
“小伙子,你印堂发青……”老头这时又看向了张尘弈。“不若来一签?”
张尘弈直接面无表情道:“没钱!”
老头一怔,指了指李建军道:“他有。”
张尘弈转头看了看李建军,而后摆摆手,转身欲走。
老头在后面说道:“近日有人欲对你行凶,你恐怕凶多吉少啊!”
张尘弈脚步一顿,便听李建军在后面大声道:“张小哥,算一卦吧,我请客。”
说着李建军便掏出了一百块钱,一副为朋友很大方的样子递给老头,但还是有些不忿。
张尘弈见状走了回来,拿着竹筒随意抽出一签,便见上面什么都没写。
老头接过来一看,脸色有些怪异道:“空签,小伙子绝非常人,我看不透你。”
张尘弈面无表情表情的看了老头一眼,心中感到好笑,也没多想,随意将木签收了起来。
“妈的,白瞎了一百块钱。”李建军见老头什么也没算出来,不由郁闷,狠狠瞪了老头一眼,便与张尘弈转身离去。
老头看着两人进了翠园小区,漏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便看到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男子,却是自己孙子。
“爷爷,你怎么又出来摆地摊了?”男人面相普通,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是些豆浆油条。
老头悻悻道:“这不是为了给我重孙子买奶粉嘛。”
“奶粉还用你操啥心,快回家吃饭吧。”男人有些无奈。“再说现在这社会,人都贼精,你那坑蒙拐骗的伎俩谁信啊!”
“怎么没人信!”老头指着已经走远的两个身影,很是得意。“一早晨就赚了两百。”
男人顺着老头目光看去,觉得那俩身影有些熟悉,随即便想了起来,诧异道:“那人好像叫……李建军?靠,还真是个煞.笔!”
男人随即想起自己的朋友,也不知道他报上李建军的大名,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哈哈……
老头将竹筒里的木签往地上的破布上一倒,便见大部分木签都是空签,只有寥寥几个木签上写着糊弄人的话语,无非是撞鬼、遇险、病疾、灾事,反正绝无好签。
“爷爷,签上还没写字就出来忽悠人?”男人看着地上木签有些错愕。
“唉!这不昨晚没写完嘛。”老头叹了口气,将破布裹着木签卷了起来。“那俩小伙子印堂又青又暗,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行了,快走吧爷爷,忽悠人还上瘾了啊您。”
“你太、太爷爷当年可是正宗的神算道士。”老头叹了口气,开始遥想当年,见孙子走远连忙停止遐想,腿脚敏捷的追了上去,还是回家抱重孙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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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上了楼,一出电梯,就碰到了几日未见的沈夕颜,依然那般美丽,比张尘弈还要更加面无表情。
沈夕颜见到张尘弈后明显一愣,而后冷冷道:“你果真没死!”
张尘弈闻言一怔,随即似是明白过来,皱眉问道:“你又梦见什么?”
沈夕颜眸若秋水,没有碧波,只有死寂若死水,她此时露出微微诧异道:“梦到你邪魅缠身。”
张尘弈皱眉,还想仔细问些什么,沈夕颜却已经走过身边,进了电梯。
“明晚来我家睡。”电梯门几欲关闭,还剩一条缝隙时,沈夕颜丢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便下了楼。
“这女的太漂亮了!也是你老婆?”李建军一脸惊艳的神情,看着紧紧闭合的电梯门,兀自张大嘴巴。
“不是。”张尘弈此时心中疑惑,不知沈夕颜最后那句话语意思,他当然不会自恋认为沈夕颜想与自己大被同眠,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张小哥。”李建军此时对张尘弈的仰慕之情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心中只能感叹,长得帅再装出一副冷酷范,的确是泡妞神技,简直老少通杀啊。
张尘弈没有搭理他,便又听李建军嘿笑着问:“张小哥,谁是你大老婆啊?今晚翻谁的牌?”
“滚!”张尘弈瞪了李建军一眼,走到自家门前,刚要掏出钥匙,屋门便自内被打开了。
“尘弈,你终于回来了,急死姐姐了。”开门的是张诗意,她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曾睡好,看到张尘弈后露出惊喜,上下打量着弟弟,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原本张诗意在屋里兀自担心,焦急弟弟怎么还没回家。就在刚才突然似有心灵感应,莫名觉察弟弟回来了,便急忙开门,不料果真如自己所想。张诗意不禁想,这应该就是心有灵犀吧。
“我没事。”张尘弈难得漏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看着姐姐憔悴的面容,心中有些怜惜。
张尘弈换下鞋子,穿上张诗意递过来的拖鞋,便进了屋。
李建军也不客套,丝毫不怕生,自觉的换上拖鞋,进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舒服的呼了口气,感觉近日疲劳终于有所舒缓。
“尘弈哥哥...”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张尘弈一转头便看到衣依稀正红着眼睛站在门口。对张尘弈又换了个称呼,正低声唤着,神情惊喜而又怯怯。
张尘弈对衣依稀微微一笑,而后招了招手,她便飞快跑了过来,一把搂住张尘弈胳膊,胸脯紧紧贴了上来,仰头望着张尘弈,无声哭了起来,泪珠串串往下掉。
“依稀哭了一夜,总是说因为自己惹你生气了,所以你才不回家的。”张诗意看着衣依稀对弟弟亲密的举动,心底有些无奈与一丝羡慕。
“不哭。”张尘弈摸了摸衣依稀头顶,心中微感温暖,随即发现一件惊喜的事情,诧异道:“筑基初期!突破了?”
衣依稀用手背胡乱摸了摸眸中泪珠,破涕为笑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抽噎着说道:“昨晚哭着哭着就感觉进入了一种好奇怪的世界,四周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是很想哭,然后哭着哭着又感觉身体里面好舒服,最后擦鼻涕的时候就突破了...”
张尘弈无言,不曾想衣依稀大哭之下还能进入顿悟境界,以至于直接突破到了筑基之境,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资质,真是...奇葩!
张诗意沏好茶水,诸人桌前围坐,李建军也不怕热,先牛饮一杯。张诗意又为其沏满,李建军砸吧着嘴嘿嘿笑了笑,忽然道:“你不是张小哥的老婆啊?”
张诗意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变得羞恼,怒道:“我是他姐姐!”
说着,张诗意嗔怪的瞪了张尘弈一眼,咬牙道:“你都在外面瞎说什么,回头再收拾你!”
张尘弈一脸错愕,既是无奈又是郁闷,看着姐姐染红的耳根,泛着水意却透出愤怒的眸光,感到一阵委屈。
张尘弈眼中射出一丝寒光,充满杀意的瞪了李建军一眼,后者尴尬的嘿嘿笑了笑,不以为意,张尘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诗意姐姐不是尘弈哥哥的老婆。”这时,一真乖乖坐在张尘弈身边的衣依稀突然开口,扭捏道:“我才是呢。”
噗!
张尘弈一口茶水喷出,湿了对面而坐的李建军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