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感谢禹京城中的日子有你相助。本是萍水相逢,你却雪中送炭,自知与你添了许多麻烦。我知顾兄心有家国,盼有鸿鹄志人,奈却天不遂人愿。望顾兄在这纷争朝局能保全自己,若有朝一日顾兄想游历河川,在北阮山下吹响竹哨,我必相迎。”
顾太渊着急看了看这信封,使劲儿翻腾,终于从这信封中掉落一物。顾太渊心有所触的拿起拿竹哨,轻轻拽在手中,若有似无的嘴角上扬。抖了抖信纸又继续看了下去。
“在顾大人的书柜竹笺之后,藏有能抑制朝中官员毒物的药。我知京中只有顾大人能做此事。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见,愿不负这相遇。”
“――望安!”
“――勿念!”
顾太渊急忙起身,也管不是否被褥缠身,差点儿踉跄不稳。跑到书柜前使劲儿翻腾,这药被放在哪里?
“竹笺!”
“竹笺!”
一找起来顾太渊才发现,也没见平日多喜爱书,这竹笺今日像是没完没了了。几番倒腾之后,这房里也乱成一团,倒是也看见了那方格之中的一罐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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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林,翻过险山,现在得渡河了。
在回谷的路上,白皋变得异常冷漠,这都没日没夜赶了三成的路了。也不关心陆筱芸这身体是否熬得住,更何况还腕伤未愈。
卉幽谷深居北阮山群之中,四处群山焕环绕形成了天然屏障。想入谷内,那得穿过山头的瘴气,山中的幻阵,还有谷前的结界。
瘴气乃是北阮山群自然形成,普通人需得绕而行之。偶尔闯入的人十有八九命丧其中,更别说石兰长老在这山中布下的幻阵,幻的不只是景象,迷的更是人心恐惧。
这结界是卉幽谷巫满和几位长老一同设下。本来这结界应是巫满同谷主同设,可奈何陆筱芸无法习的这秘术,所以才破列由几位长老代替。
不过这些对于白皋与陆筱芸不过尔尔,倒不如想想这潘罗江的索桥如何过。
本来想着潘罗江是条近道,这样可以提前半日回到谷中。不过这索桥已锈迹斑斑,摧枯拉朽的叫人怎敢下脚。
“这桥……能行吗?”
陆筱芸神色一紧,现在该如何?
重返掉头?恐怕回谷已是奢望。
铤而走险?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陆筱芸探出脑袋看了看湍急的河流,再看看这年代久远的索桥,心里变得紧张起来。这桥还能过人吗?
白皋探出一脚,用力踩了踩,试试这桥到底还有几分结实。没想到这一抖,那些不堪负重的残木锈铁,纷纷坠河。唯一结实可靠的就这两条铁链了。
白皋回身,看了看陆筱芸的手。这手腕的布还印着淡淡血迹。终于舍得开口问道:
“你的手可还好?”
陆筱芸听到白皋开口,不知怎得低下头不敢看他,睫毛扇扇,小声回了句:“没事。”
“这桥面应该不能承载什么重量,待会上去尽量往两边铁链踩。你不要怕,我在你身后。如果坚持不住就和我说……”
白皋边说着边撕下自己的衣服,给陆筱芸的双手裹上。怕待会儿这铁链的锈迹,还有那硌人的岁月痕迹,怕伤了陆筱芸的手。
陆筱芸被白皋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还没等白皋说完陆筱芸就把手扯了回来。
“我可以的!”
白皋继续拉起陆筱芸的手,裹上这没裹完的残布。不顾陆筱芸的反抗,紧紧的握住陆筱芸的手,当然也特意避开了陆筱芸的伤口。
“待会儿小心点儿!”
对于白皋的轻功来说,过潘罗江不在话下。可对于陆筱芸来说就没那么容易了,再加上手腕受伤,摇摇晃晃的索桥也不知使会不会伤口裂开。
陆筱芸心里一直有疙瘩,即使知道白皋的脾气,可白皋的突然回到往日倒让陆筱芸心里有点儿失落。
可是如今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卉灵已出,必有大事。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赶回谷中。于是紧了紧这手中的裹布,吸了一口气便准备踏上这索桥。
陆筱芸的手刚扶上这锁链,隔着层布都能感受到这冰凉。脚刚踏上这破桥,便摇摇欲坠即刻倾倒一般。
陆筱芸咬紧牙关,眼睛一闭,踏上了这摇晃不止的铁桥。每走一步,这桥就越发颠簸。让陆筱芸感觉到这手都有些吃力,伤口处也有点儿隐隐作痛。
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在意那么多,自己的每一脚都必须稳稳当当、不容有失。没过一会儿,不知道为何走着走着这索桥变得听话了许多。
就算是陆筱芸不小心踩重了点儿,这桥也不那么动荡。这时陆筱芸想回头看看白皋,又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掉入这眼下波涛汹涌的潘罗江。
陆筱芸赶紧抬头,害怕的东西不要去看它就是了。在心底偷偷告诉着自己,慢一点儿,稳一点儿,马上就过去了。
陆筱芸知道这相对平稳的桥面,都是白皋在后面给自己控制着的。这也让陆筱芸稍微对白皋之前的行为释怀了点儿。不知何故的变得稍稍大胆了点儿。加快了渡河的步伐。
对于白皋而言,不仅要看着陆筱芸,还得替她控制桥面的平稳。更需要他在意的是这座桥还能坚持多久?是否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一步、两步……
离对岸越来越近了,让陆筱芸松了一口气,可谁知下一脸就差点踩空。枯锈的木板直落潘罗江。
同样的这铁桥因为这一脚,变得极为不安,肆意跳动。陆筱芸更加用力的抓紧了铁链,这腕中的的布也渐渐变得更红了。
白皋想要尽力让这桥归于平静,奈何有心无力,这桥像是中了魔一般,疯狂的颤抖不受控制。
白皋警惕的看向了岸边的铁链与桥墩想接处,发现这锁链恐怕坚持不住了。
“快跑!!!”
这警惕又命令似的两个字,让陆筱芸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根本什么都不顾不上了,撒腿就跑,却发现脚下的桥离自己越来越远?!
锁链已承受不了两人的分量,与岸边一处石墩一分为二。没有了石墩的禁锢,这索桥飞快的下降。
陆筱芸紧紧的拽住身边的铁锁,可奈何引力太过凶猛,自己像是一只浮漂无处可依,生生的被拽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坠落感扑面而来,陆筱芸还是不敢放开手,即使都可以看到红色液体在肘间流淌,这一刻自己手里拽住的是希望。
白皋见到这锁链已飞出石鞘,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住陆筱芸,奈何对方随着锁链顷刻下摆,就连陆筱芸发梢都没触摸到。
白皋无可奈何,只能借力轻点这空中碎锁,飞向了陆筱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