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悄无声息来到包房的,他所倚靠的栏杆,距离一楼的舞台有十几米高。
而且他自称暴龙公司副董事长,在场一众大老板都一头雾水,谁不知道暴龙公司的主事人就两位,什么时候钻出来了这么个年轻人?
云暴本来闭目待死,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察觉到四周一片寂静后,这才睁眼一瞧,刹那间激动得热泪盈眶。
云姿瘫在墙角,挣扎着想爬起来,冲上前给少年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这一仗能否打赢实所难言,但对方敢在如此危局挺身而出,这份情义,让少女大为心折。
可惜她全身气血被封,动弹不得,只好用美眸中透出的光彩,以及剧烈起伏的胸口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清尘心中一凛。
刚才他虽然得意洋洋,但气息始终笼罩全场,居然同样没发现对方的到来。
他眼睛微眯,盯着少年,森然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陈然满不在乎地笑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云暴许诺你的两千万,起码一小半都是我的钱,我当然得来了,这叫做挽回重大资产损失。”
清尘一声冷笑:“很好,等老道送你一命归西后,一定亲自给你烧两千万来。”
说罢从袖中再次掏出那个法螺。
这个法螺很小,通体洁白,隐隐有沧桑古意,若有收藏家看到,定会大为心动。
但落在在场众人眼中,却是心头一颤,片刻前那可怕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
人还活着,却身处地狱之中,这是何等可怕的感受?
清尘之前欲杀云暴,只是举起了拂尘,但面对陈然,他却掏出了法螺。
因为此刻他虽然嘴上强硬,内心已将少年视作大敌,一出手就要雷霆手段。
云暴脱口而出道:“小心!他这法螺里能放出厉鬼!”
云姿诱人的脸庞上浮现出从所未有的焦急,她也很想大声提醒陈然,但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难道是因为现场人多,自己竟…害羞了?
蒋新竹负手而立,神态悠闲,心想除了那人,只怕世间再无人能抵挡这只法螺。
陈然脸上露出几分鄙夷,不屑道:“你法术虽然不错,可惜根本不懂修行,更不懂何为战斗。”
清尘一愣,随即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陈然轻抚栏杆,轻描淡写问道:“现在你我二人,相距多远?”
清尘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内心生出一股莫名的警惕,但嘴上依旧强硬:“相距不过五步,一息之内,你就能和我法螺里的宝贝来一次亲密接触。”
陈然抬起头,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一息?只要半秒,我就能来到你面前。”
直到此刻,清尘终于脸色大变,正要吐出一口仙气,突然眼前一花。
陈然实在太快了,快到连他这样的修道者,都看不清对方身法。
少年一手抢过法螺,一拳狠狠锤在清尘的胸口。
老道一生都钻研法术,从未练习过近身搏斗,肉身强度也仅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只听得咔嚓一片脆响,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整个人直挺挺飞了出去。
满场皆寂,满场皆惊,众人看着口吐鲜血,生死未卜的老道,兀自没回过神来。
蒋新竹的眼镜都跌到了鼻孔,满脸肥肉抽搐,心想我操,这就…输了?
陈然把玩了一番手里的法螺,收入怀中,这才若无其事道:“来两个人,带这老道去挂个急诊。”
他不是新竹会领导,按理说没人会听他的,但在少年如电的目光扫射下,立刻两名保镖抬起清尘,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大骂自己蠢不可及,这是多好的逃命机会啊,居然就这样错过了。
蒋新竹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重新扶正眼镜,故技重施道:“这位少侠,看着眼生啊,不知什么时候加入暴龙公司的?”
陈然想了想道:“应该是昨天吧?”
云暴顿时明白蒋新竹的意图,急得大叫道:“陈老弟,之前是老哥对不起你,从此暴龙公司的董事长,非你莫属!”
蒋新竹冷笑道:“现在碚林区的商业资源都在我手中,你暴龙公司就是个空壳,所谓的董事长连根毛都不如。”
说罢转头对陈然道:“少侠如此身手,可愿与蒋某一同执掌新竹会呢?”
他没有许诺什么副董事长,而是“一同执掌”,显然比云暴之前的邀请,更显诚意。
陈然淡淡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要是我一掌把你拍死,是不是就可以去掉共同二字了呢?”
蒋新竹一愣,突然咧开嘴笑了。
他的脸很胖,笑起来特别慈祥,毫无凶煞之气。
突然间笑声骤停,蒋新竹目光直逼陈然,竟比之前更为阴冷。
“年少轻狂,真当我新竹会无人?”说罢,蒋新竹轻拍手掌。
包房左侧的帷幕缓缓拉开,露出一道珠帘。
珠帘之后,端坐着一位戴着墨镜的瞎子,头发异常凌乱。
看到这个瞎子,云暴和云姿同时心头一颤,蒋四根在地上惨叫呼号,鲜血淋漓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
在场一众大老板同样不知道幕后有人,这时见一个瞎子正聚精会神看戏,都感到不可思议。
陈然同样心头一颤,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瞎子听到帷幕拉开声,缓缓站起,杵着拐杖走了出来。
他脸上皱纹极深,几乎深可见骨,看上去极为恐怖。
陈然见到他手中那根青竹杖,再无怀疑,突然发出了一种极为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五音不全之人在哼小曲。
众人一头雾水,心想这是在干嘛?莫非是修行者间特殊的交流方式?
蒋新竹心中冷笑,心想不管你和他之前有何渊源,此刻都不会起丝毫作用。
陈然轻哼了一会,见对方神色漠然,毫无反应,突然感到眼眶一热。
他转头看向蒋新竹,目光中杀意大盛,远比当初看向清尘时,强烈得多。
饶是蒋新竹成竹在胸,此刻不禁心头一颤,大吼道:“动手!”
楼下的戏台顿时乐声大起。
今天的戏是兰陵王,这是一场面具戏,演员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时正演到北齐皇帝加害兰陵王一家的**,一个小演员戴着面具一蹦一跳出场。
与此同时,瞎子抬起了头,墨镜片上闪过一道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