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大人，你这朋友......住的地方有点特别啊。”
“这里也是他的工作室。”
我望向通往地下的漆黑楼道，感受到仿佛从黑暗中爬出的阵阵阴风，心里暗自把灰大人那位友人归类为不死族。
“我想的没错的话，灰大人的这个朋友只有晚上会出门吧？”
“他一般是下午才醒，出门的话......可能倒垃圾会出门一次。”
我点点头。
这种人要是在以前会显得很奇怪，但是现在倒不少见。
“也就是neet吧？”
“只是neet的话我们就不会到这里来了。”灰大人说着朝着通往地下的通道走去，“他靠着自己的才能养活自己，非要找个合适的身份的话，应该说是独立音乐人。”
这是在帮朋友辩解吗？
听得我心里酸酸的。
住在百货商场的地下仓库，只有晚上扔垃圾才会出门，是灰大人交往了好几年的好友——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来拜访的家伙。
灰大人事先说过了，是个男人。正是他帮助灰大人制作的视频剪辑，也是他为我家的主播们制作的虚拟形象。后一点也就是我们需要和他面对面商谈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挺想知道地下仓库的租金是多少，要是环境还不错的话干脆租一个做办公室算了。
来到地下仓库前，灰大人拿出钥匙开了门。
啧，居然连钥匙也有吗？
“绿，”灰大人进门后喊道，“我们来了。”
什么？连名字都是一套的吗？
我跟在灰大人后进到仓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吧台。
这是一个酒吧吧台，因为后面还有酒柜——我觉得我在说废话。
这家伙把仓库改造成酒吧了？有点意思。
房间中央还摆着架子鼓和电子琴，两边放着音响，靠着墙壁放着有些褪色的旧沙发。
房间亮着灯，墙壁上贴着模仿金属风格的墙纸，正后方的墙壁上还用喷漆涂着一只巨大的黑猫涂鸦。
“酷......”
嘴里不知不觉的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撩开帘子，从内屋里走出一人。
我的美人探测器起了反应，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开了些。
怎、怎么有个妹子从房间里出来了啊？独立音乐人不用出门也能找到女朋友的咯？
“灰，一段时间没见又变漂亮了。”
“不可能的吧。”
“涂了口红吧，这种清淡的颜色很适合你。”
“还是老样子在这种地方这么细心。”
“我只对感兴趣的人细心哦。”
怎么回事？怎么有种莫名的酸臭味？
我头脑混乱的看着两人。
走向我们的美女有一头别具个性的绿发，看着像是短发我从侧面看去又有一条长长的辫子。
和这另类的发型不同，对方身上只是穿着深色的t恤和牛仔裤。但是这家伙看向灰大人的表情——犹如绅士般自信且迷人的微笑，配合她此刻给我的印象，就宛如优雅的吸血鬼一般。
“我给你介绍一下，”灰大人向我看来，“这家伙就是常小雷，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笨蛋。”
“啊？”
我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绿，帮过我不少次的朋友。”灰大人又向我介绍道，“别被他的样子骗到了，他是个男人。”
“啊、啊？”
我更加反应不过来了。
“别说骗啊，”被叫做绿的男人女人微笑的向灰大人看了一眼后，向我说道，“就如你所见的，我可没有刻意装成女人，只是天生就这个样我也没办法。”
“啊哈哈......”
还真的在现实里存在啊，传说中的伪娘。
“那个，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的性取向是？”
“虾，一来就问这种问题很失礼吧。”
“没关系，我挺喜欢像常先生这样直率的人。”绿带着优雅的笑容看着我，只是表情中似乎还有些许遗憾，“只不过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你。”
“呃，没事，我能理解。毕竟人和人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
绿展颜笑了起来，“倒没有什么深刻原因，我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当然也不知道喜欢的人是什么性别。”
“哦哦，原来如此。”
这家伙意外的挺认真务实嘛，虽然是个伪娘。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那个，我可再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绿继续微笑着，灰大人无语的盯着我。
然后我看着绿平坦的胸膛，严肃的皱起眉。
“绿先生，我能摸一下你的胸吗？”
空气凝结一秒。
“你在想什么啊？”灰大人给我来了记侧踢。
“我只是好奇嘛！”
“你根本就是变态！”
“这是科学的求知精神！”
“踢！”
看着被灰大人使出连环踢击的我，绿声音轻盈的笑着。
等到我认错并道歉后，绿带着迷人的笑容回答了我。
“抱歉，现在还不行。等我们关系更好一些我会考虑的。”
我“哦哦”的回应着，看着这个漂亮的男人女人，脑袋里只觉得这个人真有种奇特的魅力啊。
“差不多该说正事了。”
我们围坐在吧台边，灰大人拿出一张协议书放在台上。
“雷喜欢酒精度数高一点的吗？”
“看得出来吗？我这样的硬汉都是喝98度的工业酒精。”
“工业酒精不能喝吧，”绿视线低垂的调着酒，“fringeeaver如何？”
“不懂，但是我预感我会喜欢。”
“希望你能喜欢。”
绿特地换上啤酒杯将调好的酒倒在杯中，并用指尖优雅的推到我面前。
“请品尝。”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100点。”
“谢谢。”
“你们两个，差不多该听一下我说话了吧？”灰大人半搭着眼看着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堆事等着做，能不能认真一点？”
“灰大人就是这么心急，不懂得再忙碌的生活也需要一些调味剂。”
“但是这也是灰的魅力。”
“你们两个......”灰大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一开始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不正常的人遇到一起只会变得更不正常。”
“别扯这些了，你有啥话赶紧说。”
“这嫌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我明明是在帮你做这些事......”
我和绿对视一眼，一起笑着欣赏起灰大人委屈的表情。
这一幕实在难得我看得相当过瘾。
不过再欺负她接下来肯定又会被踢，所以我拿起灰大人放在吧台上的协议。
“绿，关于你制作的虚拟形象，我希望你能正式授权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