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安就在她一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刚听下人说张永和刘瑾经熟人介绍去当土匪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人是走了。这刘瑾走的时候还很不规矩,撬了好几间门的锁,将下人偷偷藏在被子里,枕头下的钱全翻走了。这些下人气得要杀了刘瑾和张永!
王伯安沉默地看着石缝里蚂蚁搬家,也不知该安慰些什么,月亮挂上了天空,四处一片寂静。管家李然老眼昏花,也没注意门口还坐着两个少年,竟然把大门给关上了。
夜又深了,空气里的温度低了,王伯安准备回去取件衣服给芸浅却发现大门给关上了,坑,实在是太坑了!无奈将自己的外杉拖下,盖在了晃神的芸浅身上。这时远处寂静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芸浅欢喜地站起身,却见唐寅骑在一个衣着暴露的胖娼妓身上,拍着她肥硕的屁股道,“驾驾!”芸浅眼睛顿时又黯淡下来,继续坐在石阶上沉默。
肥头大耳的娼妓将唐寅放了下来,“公子到了。”
唐寅又喝得烂醉如泥,掏着兜里的银子砸娼妓脸上,他嬉笑着捏了捏胖子肥嘟嘟肉呼呼的脸,“下次再骑你回来呀!”
胖子开心地扭了扭屁股,“记得人家叫瘦荷花。”
“嗯嗯!”唐寅神智不清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跪安吧,朕要就就寝了。”那胖娼妓行了个礼道,“那臣妾告退。”
唐寅突然眼睛一横,“你瞎说什么,朕哪来你这么丑的爱妃,你应该说‘奴婢告退’,想乘朕喝醉了就糊弄朕么!”
那胖娼妓一听,谄媚地赔笑道,“是,奴婢跪安。”说着扭着肥肥的屁股开心地跑掉了。唐寅伸出葱白的玉指对着王伯安道,“小云子,来,给朕更衣。”
这唐寅每天基本都是醉醺醺的,很少见他醒过来,不过这酒鬼比其他酒鬼好多了,也不打人也不闹腾,就爱扯着嗓子胡说八道。
王伯安拍着大门叫道,“喂,开门啊!”
他扯了半天也没人理会,主要是唐寅经常半夜敲门,府里的人都被他敲烦了,最后守夜的躲远远的不去理他。
王伯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回头唐寅竟然当着芸浅的面脱起衣服来,兄弟你荒诞总有个界限吧,竟然把这里当你的龙床了。
王伯安推开唐寅,“你别闹了。”唐寅可不依,两个人推来推去竟然砸芸浅身上了,芸浅今天被芸玉敲了一闷棍的枕骨又猛得撞到了石阶上,顿时涌出了血,昏死了过去。王伯安和唐寅两个掐得正热乎完全没注意撞伤了人。
这时突然在暗角角里蹭出来一个小矮子,他飞奔过来嚷道,“别打了,小姐受伤了。”王伯安方才发现芸浅头上流着血,赶紧撕开醉鬼唐寅的衣服将芸浅的头暂且包扎起来,“这里哪有医馆?”
张永急迫道,“前面走一里左拐第三家。”王伯安赶紧抱起芸浅去敲大夫家门。大夫睡眼朦胧地打开门,王伯安赶紧将芸浅抱进去,“大夫你给看看我表妹怎么了?”
大夫打量了下三人,女子衣服很脏,而这两男子穿得很穷酸,“我这不是善堂,先给钱后看病。”
王伯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钱,转头问张永道,“你有么?”
张永工钱本来就很低,基本上都是找人借钱等发了钱再还人家,属于负资产阶级。王伯安急切道,“大夫你先给治,明天我再送钱过来。”
那大夫阴阳怪调地哼了一声,“这种话我听多了,不给钱就别废话,快滚蛋!”张永一听火又上来了,抡起拳头把这唯利是图的浑球给揍晕在了地上。
王伯安狂汗,芸浅怎么就看上你这样野蛮的家伙。王伯安懂医,无非是缺点药草罢了,他掰开芸浅的眼睛检查了下,又贴在芸浅的桡动脉上观察了下,瞳孔正常,脉搏也平稳,刚应该只是昏过去,没什么大碍。他翻开芸浅的头发仔细观察了下,这得缝针啊。芸浅恍惚中醒了过来,一见王伯安贴在他身体观察她剧痛的脑袋,立马心下生寒,虚弱道,“你别剃我头发,要不我杀了你!”
她声音细的跟蚊子一样,不过王伯安靠的近,听到了,“我才没你这么无聊,喜欢报复。”他从药柜里取了几味药熬成一碗,然后抹在芸浅头上,芸浅闻着药味就知道是局部用的麻沸散,他倒心善,怕缝针的时候自己痛,还给自己抹麻药。
王伯安都没有断芸浅一根头发便将她破了的头缝好,重新包好,“休息下,我正在熬药,你喝完了补血汤我们就回家。”芸浅眼睛模糊不清,但好像看到张永坐在她身边,他也是憔悴好多。芸浅拉住对面人的手央求道,“不要离开我,好吗?”王伯安满脸羞红着推开芸浅紧握自己的手,“嗯,我回去就跟你娘说我要娶你。”
芸浅视力不好听力却还不错,感觉到这是表哥的声音立马忍不住恶寒,而张永看小姐竟然拉着王伯安的手深情告白,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为什么还放不开,自己都被土匪头子收编了,以后有更有前途的事情等待着自己不是么。为何还要回来自取其辱。张永默默地转过头离去。
芸浅迷糊中看到张永黯淡的背影立马坐起来,头部因为重力作用,突然缺血而剧烈晕眩,王伯安赶紧扶着又快倒了的芸浅,芸浅近乎哀求道,“永哥哥,别走。”
张永顿住了脚步,他这人最重感情了,就算一时发脾气翻脸不认人,但他也是很舍不得芸浅了,她那么完美无瑕,她满足了自己对未来娘子的所有期翼。可是自己能给她什么,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芸浅见张永不理他,竟忍不住抽噎起来。王伯安大惊,“你别哭,万一把刚缝好的伤口崩开了怎么办。”
张永一听芸浅竟然哭了,那声音甚为凄凉,赶紧转身跑到芸浅床前,“我不走,你别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