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1 / 1)

今日只是参与喜宴,并没有硬性规定座次,墨玉拉着金花公主在这里坐下,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反正金花公主那边空出来的位置,也没有人能去坐。

四位新人进场之后,皇帝与皇后坐在主位上,对四人进行了教诲,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便算是礼成了,两对新人都一块出了皇宫。

连城骑在马上,与同样骑在马上的上官明拱了拱手,两个队伍便分开了。

墨玉站在城墙上,看着长长的队伍,身后跟着的是两位新娘的嫁妆。上官问夏这边的嫁妆明显多了不少,但是苏晚晴那边也十分有排面,不少孩子都跟着婚礼的队伍跑着,然后争抢着被抛出的喜糖。

墨玉垂眸,看着下方的人们,不少方才还在晚宴上的少年少女们,也都下去跟着队伍走着。天上的焰火一团团炸开,将天色照亮如同白昼。

墨玉仰头看去,正好一团焰火炸开,落入她眼中,脸上光影明灭。

“在想什么?”上官时走了过来,站在墨玉的身边,与她一同往上望去。

他身穿一件赭色锦袍,腰间绑着一根黑色宝相花纹绅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发丝,有着一双灵动的眸子,体型完美,当真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没想什么?”墨玉摇了摇头,却没有收回望着天的视线,呆呆的看着,像是被漫天的焰火迷晕了眼。

上官时转过头,看向墨玉,她脸上的光影忽明忽暗,让人不由得想去亲上一口。

上官时也的确这样做了,他轻轻地朝墨玉身边靠去。墨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哀伤,正仰着头看着天上的焰火,呆呆的,也不知道上官时的靠近。

上官时停住了,他的唇下一刻就要落在墨玉的脸上,但他没有再往前了,他沉醉在了墨玉的眼中,她的眼中,似乎包含着一整个世界,像是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眼中。他从未在墨玉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上官时低头看着墨玉,他近的即将就要亲上墨玉的面颊。

“在想什么?”

墨玉被这耳边的一声吓了一跳,她猛地转头,鼻尖与上官时的嘴唇擦过,她怔住了,下意识的要往后退。

上官时抬手,将墨玉的腰拦住了,捞到了自己怀中,他低头看着墨玉,鼻尖与鼻尖相触,腰与腰紧贴。墨玉睁大了双眼,往后仰去,上官时心中一紧,按住了她的背,往自己胸口贴近。

才分开的鼻尖又触在了一起。

“上官时!”墨玉低声骂道。

“我在。”上官时的一双手臂更用力的将墨玉圈住了。

“你放开我!”墨玉抬手,去推上官时。

上官时皱眉,弯腰往下。

墨玉:!!!

她的身子更往后仰了,手中的力道也加快了,“上官时,你别胡闹!”

“玉儿,你真好看……”上官时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腰缓缓的下沉,往墨玉这边靠近。

墨玉的手下用力,却怎么也推不开上官时,只能被迫往后仰去。

墨玉:……总不好让他亲上来吧?

上官时:……我觉得,我再弯下去,可能会带着我宝贝摔倒……

墨玉:……还不起来?

上官时叹了口气,抱着墨玉的腰,将她拉了起来。

墨玉:……妈的智障啊!

“你干什么呢!”墨玉气的跺脚。

上官时心虚的撇过头,他注意到一旁的柱子后,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上官时沉默片刻,那衣角,似乎是……

卫幼蕊靠在柱子上,仰着头,呼吸有些急促,她捂着心口,脸上满是茫然。

她身穿乳白底锦缎窄袖比甲,逶迤拖地深棕色银丝彩绣纹绣裙,身披墨绿底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薄烟纱。乌黑发亮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单螺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鎏金如意簪子,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手钏,腰系驼底底丝攒花结长穗腰封,上面挂着一个芥末绿底绣双喜纹杭缎香囊,脚上穿的是金黄底绣梅花月牙睡鞋,整个人秋水伊人。

即便是这般精心打扮了之后,可是在遇见墨玉的时候,她还是自惭形秽。在家电脑墨玉与上官时在一处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好了,不敢被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瞧见。

卫幼蕊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她捂住了嘴,不敢出声,生怕被发现。她不是怕墨玉尴尬,而是怕自己尴尬。

三人之中,三人都知晓了当年的事情。一步错,步步错,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上官时转过头来,正视着墨玉,将她的身子掰过来,背对着那根柱子,“玉儿,我刚刚在找你,怎么一个人到了城楼上来了?”

“家里有人看着,不碍事。哥哥与问夏的拜堂礼这时候应该已经结束了,他们进了洞房,我也没什么忙能帮得上的。”墨玉摇了摇头,想要推开上官时。

上官时皱眉,扣住了墨玉的肩膀,不许她动。

墨玉:???你怕是有什么毛病吧?

上官时,“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墨玉一怔,她没想到上官时看出来了。

“没有,风中的硝烟味太强了,我闻着有些难受。”墨玉捂住了鼻子,撇过头。

上官时皱眉,虽然知道是墨玉找的借口,但还是给扬起了袖子,给墨玉挡住了风口。衣袖打在了墨玉的脸上,她怔楞的看着上官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上官时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墨玉。

墨玉眨了眨眼,下意识的点了头,“好一点了。”

上官时笑了起来,抬起手指,点了点墨玉的鼻尖,“总是这样娇气,往后可怎么办?”

墨玉撇过了头,脸上浮起一片可疑的红晕。

上官时低头笑了起来,他笑着拉着墨玉的衣袖,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一眼那柱子。

卫幼蕊正好转过头,对上了上官时的眼神。

卫幼蕊的身子都僵住了。

上官时脸上的笑容没有百年,只是望向她那一刻的眼神,冰冷的厉害。

卫幼蕊的心一颤,她僵硬的转过身,背对着两人。抬脚,落下,抬脚,落下,抬脚,落下……一步一步,僵硬而缓慢的离开了。

上官时收回视线,低头认真的看着墨玉,“好在我在你身边,不然可怎么办呢?”

墨玉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她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墨玉低下头,呼吸略带急促,她抬手,推开了上官时,“殿下,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上官时笑着,走到了墨玉身边,侧头看向她,“正好顺路。”

墨玉低着头,慢慢走着,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上官时的脸上带上了一次笑容,他侧过头看着墨玉,“玉儿,以后,便是没了连城,也还有我,我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墨玉的脚步一顿,她抿着嘴,没有再开口,沉默的离开了城楼。

……

墨玉上了马车,上官时骑在马上,他转头看了一眼驾车的更卜,心中放心了些,打马在前,“郡主跟着我的马,路上都是焰火,小心惊了马。我的马受过训练,带着你的马车走。”

墨玉坐在马车之中,她不愿意应声,但是介于周围可能有不少“熟人”,只好出声应他。

“多谢殿下了,有劳殿下护送。”墨玉提高了声音,对他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郡主不必言谢,我也是顺路去讨一杯喜酒喝。”上官时摆了摆手,嘴角高高扬起。

卫幼蕊出现在了城墙上,她往下望去,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心理觉得不甘心吗?”北堂牧与突厥王站在了她的身后,正笑着看着卫幼蕊。

卫幼蕊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对上了两人似笑非笑的脸。

她皱起眉头,“摄政王怎么在此?金花公主那边能离了人吗?”

北堂牧挑眉,“不是说你和墨玉不好了吗?怎么这个性子,还是那么相像?”

卫幼蕊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摄政王若是有事,不该与妾身言说,摄政王若是寻不到内侍,妾身去为摄政王将内侍唤来。”

“我找的就是你。”北堂牧抬手,点着卫幼蕊,“你看着你未婚夫与你曾经的好姐妹在一处,心里就没有一点波动?”

卫幼蕊皱起了眉头,正色道:“不劳您费心,我们三人之间,无人可以挑拨离间。”

北堂牧:……妈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突厥王挑眉,倒是觉得十分有意思,“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处处都像墨玉?该不是故意在学她?难不成你那未婚夫会看上本尊。”

卫幼蕊握紧了拳头,她看着眼前的两人,呼吸加快,但又强迫着自己放缓呼吸,“不劳两位操心。”

“你就不想将你的未婚夫的心牢牢地拴在自己深还是那个?”北堂牧挑眉,冲卫幼蕊笑道。

“女子,如何能不想呢?又不是墨玉那个没心的,从不将情爱看在眼里。”突厥王也笑着朝卫幼蕊走去。

“我不想!你们别过来!”卫幼蕊的手紧紧地按在胸口,涮菜鬼魂颤抖,看着而两人。

“那就不好意思了,让你知道这件事,只怕要便宜墨玉,白捡了一个死了未婚妻的爱慕者……”北堂牧眯起眼,朝卫幼蕊走来。

“呵,你除了这个,还会说什么?”突厥王笑了起来,朝卫幼蕊走去,“与我们一同联手,将你那个……”

“那个什么啊?”越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城墙上,低头看着三人,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映在地上,在焰火之中明明灭灭。

北堂牧和突厥王的脸色齐齐变了,他们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越原。

“我家主子叫我来看看,却不料听见了这……”越原抬起头,嘴角高高的扬起,“不知摄政王与突厥王在密谋些什么东西呢?越原很是好奇,不打算说一下吗?”

越原跳下了城墙,朝两人走去,正好将卫幼蕊挡在了身后。

卫幼蕊按着心口的手一松,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站在越原的身后,努力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越原仰头,挑眉看着两人,“怎么?两位还想动手不成?”

北堂牧和突厥王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并未出言,但也没有离开。

越原嗤笑一声,下巴一扬,示意两人往后头看。

北堂牧和突厥王一怔,齐转身往后望去,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衣裙手提常见的墨衣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似乎只要越原一开口,就会立刻上前来将他们乱剑砍死。

“她是不想和我们合作了是吧?”突厥王沉声道。

“墨玉打的一把好算盘,是想杀了我,再直接控制金花吗?”北堂牧眯起了眼。

两人身上并未携带刀剑,身上也只有一柄短刀,此刻若是动手,只怕吃亏的还是他们两个。

“不起欺负人欺负的很凶吗?怎么?这会就怂了?”越原嘲讽的看着两人,手指向他们身后,“我家主子说了,今日之事,她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最好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到时候究竟该如何,可不是你们说了算了。”

越原的语中饱含着威胁,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北堂牧和突厥王,“两位,请吧?”

北堂牧与突厥王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仰着脖子,转身离开了。

越原站在原地,沉着脸,看着突厥王和北堂牧离开,然后才转身,看向卫幼蕊。

卫幼蕊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角。越原是墨玉的人,墨玉方才……若是她对上官时也有心思,此时,只要将自己在此处杀死,嫁祸给北堂牧与突厥王,便是坐收渔翁之利,甚至不费一点心思。

“为什么要这样说?”越原看着卫幼蕊,忽然问道。

卫幼蕊一怔,然后才明白越原问的什么:“我是大周子民,自然不会与外敌做出什么协议。更何况,玉姐姐对我有恩,便是如今我们……我也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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