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莹五年前入东宫做了太子承徽,第二年便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生下太子的长女。因她生下的是女儿,除了太子,显庆帝和傅太后都不怎么开心。显庆帝给长孙女赐名“招”,希望她能给太子招来几个儿子。
太子听了显庆帝为女儿取的名字后,当即不干了,在承晖殿磨了半个月,才把女儿名字里的“招”改为“昭”。
改名虽不是郭雪莹的主意,显庆帝却认为郭雪莹给太子吹了枕头风。于是以郭雪莹承徽之位不配养育东宫子嗣为由,命人将卫昭抱到了太子妃德容郡主那里,由德容郡主抚育。
女儿被抱走后,郭雪莹受了很大的打击,太子见状对她更为怜惜。一个月里有十来天都歇在她的院子里,郭雪莹本想趁此机会再怀一胎,可两年过去了,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这时候东宫又进了新人,其中一个还抢先生下了太子的长子。郭雪莹在太子那里慢慢失了原先的宠爱。
郭夫人虽不在宫中,也在时刻关注着女儿。东宫上有地位尊贵的太子妃,中有太后娘家侄孙女傅良娣,下有生了太子长子的雍奉仪,郭雪莹的处境越发艰难。
郭夫人向颜娘讨要生子的秘诀,颜娘听了一脸为难,因为她根本没有什么秘诀。
郭夫人见她不似作伪,便托娘家人暗中寻找能够让妇人一举得男的秘方,几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郭夫人愁眉不展,引得颜娘三人也有些沉郁起来。
徐氏快人快语道:“孙姐姐,今日是晋阳侯老夫人寿辰,你还是多笑笑吧,免得被有心之人说闲话。”
郭夫人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徐氏见状,与颜娘交换了一个眼神。
颜娘立即心领神会,话题又回到了郭红樱身上,郭夫人这才高兴了些。
隅中时分,晋阳侯府的小丫头来请各家夫人太太们移步宴席厅,寿宴即将开始。
颜娘几个跟随大家一起到了宴席厅,按着座次坐了下来。她左边是徐氏,右边是亨氏,郭夫人座次还要靠前一些。
颜娘正与徐氏、亨氏说话,这时一个穿着翠绿衣衫、妖妖娆娆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她对颜娘道:“姜夫人,我与长姐多年未同桌了,今日烦请给个方便,让我姐妹俩坐着好生说会话。”
颜娘瞥了她一眼,眼睛看向徐氏,只见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颜娘笑了笑,并不打算让出自己的座位,“雍夫人回京应该有半年了吧,若是真的想与徐姐姐诉姐妹亲情,早就去于府拜会了。这会却要在宴席上与徐姐姐亲热,我们这些外人都觉得有失妥帖。”
小徐氏神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我们一家初来京城,因事情繁多才未去去劳烦姐姐与姐夫,想着哪日的空了再上门拜会。”
颜娘哦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等你空了去于府找徐姐姐说话吧。今日宴席座次都是主家安排好了的,怕是不能让与你了。”
她话音刚落,亨氏就出言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这个位置是你能坐的吗?”
亨氏这话没给小徐氏一点脸面,弄得小徐氏一脸难堪。她不甘心道:“我是皇长孙的外祖母,怎么就没资格坐这里了?”
一直没说话的徐氏起身道:“看在咱们同出一脉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举国上下谁都知皇长孙的外祖母是沁阳公主,你算哪个牌面上的东西。”
说完又压低声音道:“今日沁阳公主也来了晋阳侯府,若是被她听到你自称是皇长孙的外祖母,你说她会怎么想?”
小徐氏脸色一白,扔下一句“我懒得与你们多说”后慌慌张张走了。
徐氏坐了下来,不屑道:“小人得志便猖狂,当初未嫁时整日装作一副柔弱被欺负的样子,我那好父亲因此责骂了我好几回。”
亨氏最讨厌庶出,也跟着附和道:“都是小娘养的,跟她计较反倒失了自己的身份。”
颜娘没有说话,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晋阳侯府回去后,颜娘与姜裕成说起了此事,姜裕成摇了摇头,“雍家太过张扬,总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颜娘闻言一愣,想到丈夫如今的官职,怕是在承晖殿行走时瞧出什么来了。
这时满满却忽然对颜娘道:“娘,我今日在侯府遇到凌珺珺了,小小年纪便十分骄横,还跟女儿炫耀,她姐姐凌琬琬就要当二皇子妃了。”
听了这话,颜娘看向姜裕成,姜裕成笑了笑道:“凌家也太心急了些。”
这话的意思是让凌琬琬当二皇子妃,是凌家一厢情愿。毕竟显庆帝和祥妃都没表态呢。
而此时正被他们议论的凌琬琬刚刚才从罚跪中起身。她揉了揉快要失去知觉的膝盖,心里对二皇子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她入宫陪伴这个废人二皇子已经八年了,八岁那年她差点被他折磨死。她向祥妃求情,向父母求助,得到的都是让她好生陪在二皇子身边,不要惹他生气就好。
当时年仅八岁的她,捂着被子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强撑着精神去陪那个废物玩耍。
日子一久,她也知道了怎么才能不惹他发怒,更懂得了在他迁怒自己的时候,怎样将伤害降到最低。
在她忍耐的过程中,二皇子对她越来越依赖,折磨和惩罚也越来越轻。
今日这场罚跪原本与她无关的。二皇子今年十四岁了,祥妃觉得他到了知人事的时候,于是便赐了两个教导他房事的宫女下来。
其中一个教导宫女为了完成祥妃的任务,穿着一身薄纱躲在二皇子的房里,被二皇子发现后,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拖了出去。
暴怒的二皇子下令将她乱棍打死,另一个安份的也没放过。打死了两个教导宫女后,他还不解气,又命凌琬琬在殿外跪满一个时辰。
这些年,凌琬琬渐渐的知道了自己进宫的缘由,对勇毅侯府和祥妃是恨之入骨。她迫切的盼望二皇子能够尽快娶妻,那样她就能离开这吃人的皇宫了。
她不知道的是,祥妃母子此时也在谈论二皇子娶妻之事。
祥妃想起儿子暴怒之下打死了自己赐下的宫女,有些不满道:“你不喜欢她们跟母妃说就是,为何要打死她们。你父皇知道了,又要斥责你暴虐残忍。”
二皇子漫不经心道:“我本就是个废人,若是心慈手软,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祥妃闻言怔了怔,又道:“前几日你曾外祖父同我商议,欲将椿儿嫁与你作正妻,完婚后早日生一个带有柳家血脉的皇孙,咱们才有机会同太子争一争。”
祥妃的话让二皇子猛然抬起头,他嗤笑,“父皇还未老迈,太子刚过及冠之年,膝下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母妃和曾外祖父觉得,仅凭一个莫须有的孩子就能争赢那个位置?”
祥妃有些恼怒,“你这孩子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晋阳侯府势大又怎样,你曾外祖父这些年也拉拢了不少朝臣,没到最后,谁能肯定晋阳侯府一定赢?”
二皇子哼笑了一声,不想再跟痴心妄想的母亲多说一个字。
离开祥妃住处时,他道:“若母妃真想替我娶妻,何必舍近求远,儿子觉得凌琬琬能担此大任。”
“混账,凌琬琬才多大。”祥妃恼了,“再说了,她的身份哪里配得上你。”
二皇子勾了勾唇,没有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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