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清遥望着东京汴梁方向,咬牙切齿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流云笑了笑:“仁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死一回而已,只是要麻烦你替为师收尸了。”
一个月之后,赵光义在东京汴梁城里大宴群臣。宴会上,赵光义特地向群臣介绍了断水枪流云子的功绩:击败江南第一剑慕容龙城,巧计逼降北汉重臣金刀杨无敌……
看着近侍抬着大号酒坛子,挨个给席间的群臣倒酒,流云苦笑着叹了口气:赵光义为了算计自己,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呀!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赵光义放下身段,给席间所有的群臣敬酒……
看着赵光义眉间那隐隐约约的得意,流云笑了笑,接过偌大的黑瓷碗,一仰头,一饮而尽……
“好,流云子道长,真是海量!”
喝完“绝交酒”,流云发现赵光义看自己的眼神变了,流云也没在意:安慰将死之人,是身为活人的义务。
流云一直坐在席间,默默地看着赵光义得意洋洋地欣赏着歌舞。等到宴会结束,流云也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既然你不仁,”流云叹了口气,“那就不要怪贫道不义了。”
本来,流云还想“逆天而行”,再“扶”一把龙庭,可在打下北汉都城太原时,流云的心就凉了一半……
流云本以为出去躲几年,跟朝中的关系淡了,赵光义或许会放自己一马,结果,流云彻底死心了……
在路过洛阳时,断水枪流云子暴毙而亡,流云子的徒弟仁清,奉师命焚尸,将骨灰撒进了黄河里……
第一高手断水枪没了,中原地区江湖中的很多高手,顿时感觉头上轻松了许多;很多藏在市井之中的江湖好手,也开始蠢蠢欲动……
中原地区的江湖表面上是波澜微起,可湖面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在收杨家子弟为徒时,杨家还是北汉门阀,所以流云办事极为隐秘,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
而作为断水枪明年上的弟子,已是不惑之年的女流之辈仁清,则是被江湖上准备一步登天的很多少侠给忽略了。
不过,在慢慢悠悠回山的路上,仁清还是遇到挑战者了……
“在下慕容中山!特为还父亲遗愿而来!”
见来的是个小白脸,仁清不太想搭理他,漫不经心地问:“不知慕容居士的父亲……”
慕容中山一脸得意:“我父名龙城!”
一听见慕容龙城的名字,仁清一愣,仔细地将慕容中山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以传承自自家师父的毒舌腔调,不阴不阳地讽刺道:“慕容居士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慕容中山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准备气死人不偿命的仁清,见对方气量小,不依不饶地继续讽刺道:“慕容居士,当初慕容氏建立的燕国,先有都城中山,后来才迁都龙城。”
慕容中山右手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仁清:“你,你怎么知道的?”
“参合指,姓慕容,名字又起了龙城、中山,这很难猜吗?”仁清一脸无辜地看着慕容中山,“你们慕容家不会以为大宋的皇城司,里面养的都是傻子吧?”
慕容中山本来红着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大宋皇上的心思也够深的,为了试探我师父是不是真的仙逝了,竟然挑动了慕容家作为暗手……”
仁清一脸玩味地盯着脸色不停变幻着的慕容中山:“不过,你还不够格!你爹恐怕没跟你说,当年在扬州城外,你们慕容家遭遇了怎样的惨败吧?”
仁清笑了笑,看了一眼有些意动的慕容中山,继续讲道:“大宋皇城司的功法,都源于三十几年前慕容龙城老先生的买命钱……”
说着,仁清看了一眼慕容中山身后的树林:“我说的对吧,皇城司下属,探事司押班,宋甲,宋大人?”
“见过仁清道长。”
宋甲抱着腰刀,朝仁清一拱手,算是见礼。
慕容中山一脸怨愤,两眼直勾勾地地盯着宋甲:“你不叫杨影,你叫宋甲?”
宋甲没有丝毫的歉意,笑眯眯地看着慕容中山:“你不也用了假名字吗,燕云青,燕大侠?”
“你……”
宋甲拿刀鞘指着慕容中山伸出来的手指:“刚才仁清道长说得很对,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见对面两人碰面就掐了起来,仁清双手一抱,看起了热闹。
“我说燕云青大侠,你知道当年那个慕容龙城,在扬州败得有多惨吗?”宋甲一脸神秘地盯着慕容中山,“连参合指都用出来了,还没伤着流云子道长一根汗毛;而且,落败之前,还受了自己一记参合指,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是一个笑话……”
受到刺激的慕容中山,两眼红彤彤的,眼睛里的杀气,浓得已经化不开了……
“仁清,我要向你挑战!”
仁清瞪了一眼宋甲,回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慕容中山:“时间?地点?”
“想要吃人”的慕容中山,咬得牙咯吱作响,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来:“此时!此地!”
“也行,不过……”
仁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烟花,笑着看了看宋甲:“还缺少观众吧?”
说着,仁清将烟花的引线一拉,一注火光冲天而起:“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说完,火光在高空四散开来。
没多久,一群道士,凌空而至……
“仁清师侄,不知为何要召唤同门?”
宋甲一看对面来来的人里有龙虎山的张天师,就知道自己失算了。
“张师叔,这位姑苏慕容家的少侠,在我师父尸骨未寒之际,登门挑战。”
仁清指了指慕容中山,然后又指了指宋甲:“至于这位皇城司宋押班,他想要做双收的渔翁。”
张天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慕容中山:“慕容少侠,今日的事,真的无法善了了吗?”
在宋甲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慕容中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井底之蛙!见慕容中山点头,宋甲心里乐开了花:虽然没办法做掉慕容中山,可看见他们家倒霉,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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