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诛心,句句如剑。
胡飞的一席话。蕴涵良久,终于厚积薄发,如天河倾泻而下,气势滔滔,势不可挡。
此时的石之轩,还不过只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又被胡飞利用石青璇,扩大伤势,再被胡飞本身气势所压,内心城门顿时失守。胡飞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耳边如雷霆一般轰响,振聋发聩。
一瞬间,他完全失神,全无招架抵挡之力。此时只需要胡飞轻轻一掌,便能结果掉他。
但是胡飞却没有动手。他看的出来,邪王石之轩因为他的话,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痴迷,时而疯狂。但是交替变换之间,有一股柔弱的清明之色,宛若在暴风雨中的火烛,摇曳不定。却又慢慢涨大。
胡飞如今武神的身份。这样一席话正由他的境界所发。不管是西方、东方、南方、北方四大神系,只有战神、斗神,却从来未有武神之位。可以说,他成就武神的那一刻起,本身就是所有神灵世界之中,最独一无二的神灵。
兼之他领悟武心即我心的奥义,创出神武我拳,武道至高规则融汇他的神格。他便是从古至今最纯粹的武道神灵。
他说的这些感悟,已经超脱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桎梏。乃货真价实的武道至理。这席话就好像是一股清泉,浇在口舌枯干的石之轩嘴中。立即引发出后者心灵的蜕变重生。
没有人知道精神分裂者如何变化,即便是胡飞也只是明白,石之轩正在复原。但是复原升华到何种程度,是否会性情大变?他一无把握。
天高不算高,人心最为高。
即便是神灵,可以触摸大道规则,却难以揣摩人心。人心变化繁复,又产生信仰,教神灵趋之若鹜的同时,更为之头疼。
胡飞能感觉得到,坐在他面前的石之轩,就仿佛是快要破蛹成蝶的那一刹那。当他以本我己心为推动武功的源泉动力,任何时候都不迷失我心,将分裂的我融合唯一。
那个时候,他将毫无破绽。
甚至,更胜一筹。
胡飞凝注着石之轩,眼神中全是着紧和关注。邪王和他非亲非故。是敌非友,他当然不会关心他的生死。
他所关注的是,刚刚他试着用雏形的武神教教义,来劝导凡人入教的效果。
长久以来,他一直通过男女情感或者显示神迹,来捕获信仰。这样的方式,绝对不适合推广,耗时长久,消耗的精力资源更是不计其数。他需要一个能用之凡人,形成流水线一般作业的信仰扩张模式。如同佛教、基督教等等。
只有这样,当他成功地建立武神教的那一天,他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信仰神。
“如果你不悟,那么就斩杀掉你。石之轩,你休要令我失望啊。”胡飞心中一叹。
足足等了一夜,当月色暗淡,天空发白之时,石之轩方才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瞬间,整个平凡的酒楼都变得与众不同了。
他的眼神中透着亮光,包含着款款深情,同时亦有凶狠果决。谈笑之间。杀人如麻。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叫人一看都忍不住将视线牢牢盯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种奇异的气质和魅力。
风流的才子、冷血的刺客、慈悲的圣僧,在这一刻在他身上得到了统一。
此时的邪王石之轩,仅仅因为胡飞的一席话,不仅治好伤势,更境界提升,与天地合为一体,武功入微入情。有情无情,或生或死。
邪王悟通了一丝武我的至理,再也没有破绽。不管是花间派还是补天阁,亦或者佛门心法,都是他的工具。被他的本心掌控,从此之后再无走火入魔之虞。
大抵身怀武功的武者,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皆因掌握不住本心,被幻象所迷,失控内力真气所致。但是一旦武者掌握了自己的本心,任何武功都不过是他的工具。甚至凭着本心,可以借鉴世间一切事物,独创出仅仅属于自己的武学功法。
武者习武,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存在。而非被武功所乘。这就是掌控力量,和被力量掌控的区别。
“石师,终于勘破迷障,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学高度。可喜可贺。”胡飞淡淡地说着,心中却直往下沉。他首次尝试之举失败了,因为他从未有感受到石之轩身上一点点的信仰丝线。
高傲如石之轩者,才情如石之轩者,谋略如石之轩者,如何肯轻易地信仰他神?
石之轩眼中精光渐渐收敛下去。用深邃智慧的眼神凝注着胡飞,感慨道:“达者为师。阁下的话,字字珠玑,发人深省。石之轩受益良多,感悟到另一种境界。似乎天地的运转都尽在眼前一般。这更加增添了我铲除阁下的信心。”
胡飞仰头大笑,道:“哈哈,石之轩不愧是石之轩,居然触摸到破碎虚空的边缘。不过向我挑战,你还未有资格。你不是我一拳之敌。”
石之轩自然不信胡飞的话,心境的复原让他平添无数信心。他知道胡飞刚刚的一席话,点醒了他,更在他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令他不敢与之抗衡。唯有动手杀之,才能勘破这种心劫,突破困境。
他耸耸肩,动作潇洒中带着看破世俗的洒脱,坦言道:“阁下依旧深不可测,哪怕在下似乎能看透世界,也看不透阁下。真是好奇阁下年纪轻轻,到底是如何修炼的?不过我亦知道,不趁着功力大进带来的激荡心情,此后恐怕平复下来,再也没有信心挑战阁下了。”
胡飞看了石之轩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冉冉上升的朝阳。感受着整个长安城渐渐苏醒来的活泼气息。赞叹道:“好好好。邪王到底是邪王。如此就在城外郊区一决高下吧。”
“好!”石之轩眼神骤亮,当先不顾惊世骇俗,直接腾空而起。
胡飞却暗自不动,目睹着石之轩的身影遁出城外。
石之轩赶到远处一片空旷的山林里,正暗暗奇怪胡飞的“窃战”,猛然听到耳畔传来一声不啻于平雷的炸响。
只听胡飞缓缓道:“幻魔身法,的确不同凡响,够快。”
石之轩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胡飞悠闲自得地朝自己走来。旋即他脸色恢复如常,大笑道:“阁下年纪轻轻,却神秘莫测。石之轩的幻魔身法。比起阁下的绝世轻功根本不值一提。哈哈,正要领教阁下高招。”
石之轩原本想要借比试轻功的计划,来恢复自己的心境。但是他却不知道世间有无限神殿这样的超神器。胡飞在刚刚被本体操控无限神殿偏殿,传送回去。
在偏殿之中,他还和苗苗喝了点茶,还聊了会天。这才又被传送走,立在原地看了会山林的风景,终于等到全身劲气鼓荡不息的石之轩。
既然石之轩是自己失败的作品。胡飞决定毫不客气,要将其一拳打死。
“石之轩,你鼠目寸光。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吧。”说完,他轻轻一笑,隔着石之轩足足有十米的距离,随意挥出拳头。
神武,我拳!
蕴涵着武道至高规则,巨耗神力结晶的强大招式。
这是胡飞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使用神武,但是皆因接触到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转,其威力更不是仙剑奇侠传世界可比。
在仙剑奇侠传世界之中,他没有触摸到那个世界的规则,是以挥动我拳,受到世界的绝大压制,神力消耗大且效果低下。但是在这个世界中,他通过长生诀,触摸到一定量的规则运转的痕迹。知道如何运使我拳,能切合规则运转的空隙,减少神力消耗,更能倍增威力。
石之轩原本在路上,还在仔细思索如何应对这位此生最大的敌人。他想到一系列的战术战法,自信凭借不死印法,能将其逼入窘境。
但是当胡飞这一拳打出来。石之轩立即颠覆所有的战斗部署,拳头恐怖的威势压制得他动弹不得。一瞬间,他斗志全消,全是惊骇。
胡飞这一拳,早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不知多少距离。他睁大双眼,看到一副终生难忘的奇景!
只见胡飞出拳的前方,不管是地面,还是树木,或者是空气。都类似破碎的玻璃,到处充满了裂痕,露出黑沉沉的虚空。
一股唯武唯我的奥妙,随着拳头的轨迹,冲刷石之轩的整个身心。他瞬间知道自己错得厉害,并且深深陶醉在胡飞的我拳展示出来的玄妙武道之中。
胡飞也没有料到,自己这一拳,打破世界,破碎虚空!他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整个世界向他发来。他身不由己,瞬间被吸入虚空之中,消失在这个天地之中。
下一秒,他又被无限神殿偏殿传送回来,出现在原地。嘟囔道:“他奶奶的,居然一拳把这个世界给打穿了。世界规则运转,还不是我现在的实力能够抗衡的。呃……石之轩,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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