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长辈行事需要得到你们的认同和允许吗?你们多有无礼冲撞,日后回山自有惩处,决不姑息。(手打小说)”朱梅一听三人的声援言语,心下不爽,随即厉喝一声,眼睛一瞪,吼住了也要出言的申若兰,周轻云。
那万珍的同门李文衍却撇了撇嘴,一脸的幸灾乐祸之态,再想到自己失却了镇门之宝青罡剑,心下也寻思着如何把责任推给石生才好,反正他债多不愁,自己的恩师白云大师已有成见,更容易接受这个事实,也不会惩罚自己丢了脸面。
矮叟朱梅则觉得现时的当务之急是先取得石生身上多不胜数的至宝奇珍,自己真是不明白他到底福缘有多么深厚,竟然可以在出世到现在仅仅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得到如许多的仙府灵宝,件件都是世间难求之物,想自己多年来无甚法宝可用的窘迫,当下也把在雷霆绝狱中损宝的心情小小的调试了一下,面容肃正秉然,目光却闪烁不定的望向了面前的宝山。
“我现在罚你追去一身的法宝,恩,暂且只留下飞剑行道,也算是恩典,日后你入了门,自去领那十年面壁之罚。是你自己把宝物交出来,还是等我来取?竟然连长辈都行暗算之事,刚刚连我都损失了几件之宝,无法无天,看来日后要好好的调教磨砺一下你的性子,不然就这般目中无人,长此下去哪还得了?!”朱梅已经按耐不住,但当着一众小辈面前还不好立时就取夺取,所以用言语暗示。
金蝉与朱文听到朱梅黑白颠倒立时面现不忿之色,就连英琼,若兰和轻云也纷纷皱眉,心下对这鲁莽冷漠的长辈颇有几分轻视。
灵云看到大家的反应,再听那朱梅言语,看来自己师弟冒奇险来此救人还是错了不成?自己拉住他,不让理论冲撞,他……心里又会怎么想?本意是回山禀明掌教,为石生邀功,可此刻这位矮叟前辈步步紧逼,这许多法宝都是人家师传之物,和他无关,怎可轻易说追去就追去的?这师弟为人虽然和气,但看与鸠盘婆斗法亦可看出脾性孤傲,是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角色,若是这般下去,那么日后自己……
想到此处,以她平日中稳重大气的性格竟然也忍耐不住,缓步上前躬身行礼,口中说道:“前辈……”
“你不必多言,我意已决,难道就连你也想学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对长辈的指令顶撞违抗不成?”眼看自己就要得手,见灵云出众分说相劝,朱梅知道这弟子不可轻易招惹,先开言封了她的嘴。这女子的功行可不比那妙一夫人荀兰因差上多少,本就资质超群,心思灵慧,在百年中静心苦修下,功法道行早已跃身一流之境,只是平日里善于藏拙,不愿轻显于人前而已。
而事主石生此刻却把一干众人的反应都收在眼里,记在心上。世人常道患难见真情,此话果真不假,灵云暗里明面的围护,金蝉和朱文的同声共气,英琼,轻云和若兰的路见不平,李文衍的皮笑肉不笑,凌浑真人的不惹是非和眼前侏儒的见宝心切,再想起前世今生所遇众人的种种形态,诸般行色,皆是众生无常之相,而自己的心眼则是一面明镜,映照一切,不惹半点尘埃。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大乘智慧心经大有进境,心思灵动透析,阵阵玄奥之感横绕于心间,难以言表。
此刻那打坐于极乐莲心珞珈山佛骨舍利之上的金色小人,得身下的舍利祥光相助,眉目越发清晰起来,像极了石生顶门的元神,阵阵佛光与莲朵上童子童女们的祈愿念佛之声混合在一起,于顶门正中悄然开了一道模糊不清,更隐隐有无色智慧佛火燃烧于外的金色竖眼。
赤金的眼瞳内有无数时光飞逝之感,形形色色诸般法相生灭。此眼和之前石生肉身所开天眼不同,名曰:智慧法眼。乃是佛门中悟性至高,得修上乘智慧心经,轮回无数次间,堪破三千红尘者才会得以开启,亦是踏入罗汉之境的前兆,只要这法眼凝实,便是上乘罗汉佛果。
自古以来,大乘的释门便有五眼之说,生来与佛有缘者自带肉眼慧目;功行淳厚,超脱世俗者得开心眼;轮回数次,功德无量者生天眼;堪破红尘,得上乘功果者现法眼;功参造化,时时引世间无穷祈愿佛力者拥无量眼。各种眼力的神妙全凭所修功法的深浅诧异而各有不同。
白眉神僧当初传法便是看上了石生慧目早铸,心眼通灵,天眼隐含。
只是想不到此刻这少年郎在心境透析世情之后,竟然凭借舍利佛骨的无限轮回祥光,极乐莲朵功德佛力,童男女祈愿和智慧佛火的煅炼,让玄牝珠第二元神骤然小成,更开得佛门内无上智慧法眼,可谓造化神奇。
在那矮叟朱梅的咄咄逼人之下,石生不禁轻笑出声,尚带着童音的清脆咯咯之声让争执不下的众人霎时都转头相看,只见此刻这俊美无俦的少年郎眉目飞舞,神采湛然,双目之中神光深邃,仿佛可以洞彻九幽,浑身上下竟然透着一种摄人夺魄的诡异魅力,让人望去为之心夺。
“你表演完了吗?”石生带着冷冷的浅笑相询,定定的看着朱梅。
“恩?此刻在长辈面前还敢……”朱梅闻言立时大怒,就要再次指责。
“你算哪根葱?口口声声大言不惭的说是我的师门长辈?我恩师东溟大荒山无终岭青灵谷枯竹老人,千多年前便已经道成地仙,虽是旁门之属,但功参造化,与天庭青帝之子比邻而居,就连峨嵋开山祖师长眉真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前辈,多年来行道于人间,更与峨嵋有诸多恩惠,你不过是那任寿师弟水晶子的记名弟子而已,有何资格对我以长辈相称?说与任寿同辈都算是我心胸开阔,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忘恩负义之辈在这里指手画脚?”石生当着众位峨嵋小辈的面,毫不客气的出言打断了朱梅的言语,词锋锐利,丝毫不留余地。
“你……”
朱梅刚要言语,再次被石生打断。
“我第二恩师凝碧崖白眉神僧多世轮回,功修千载,佛法已达大乘菩萨境界,比之罗汉境的优昙,心如高出不止一筹,算起来亦是那长眉任寿的长辈,只是平日里谦虚理让,心胸开阔不与你等德薄之辈计较。若真论起来,你见到我理应大礼参拜才是,竟敢在此跳脚怒骂,成合体统?”
石生此言一出,朱梅脸色大变,却一时之间想不出任何反驳之言。
“你不过是一个见宝起意的小人,只修道法,不积功果,何德何能敢对我所为称罚论处?还在大言不惭的说日后入门要罚我面壁十年,入什么门?难道你要恭迎我回去做个峨嵋掌教不成?妙一真人在我面前都是下两代的小辈,但问此刻世间何人有此能耐和辈份可将我强行收入门墙?”
一席话说出,朱梅震惊不已,心下开始发慌,本以为这石生与金蝉和灵云交好便是有拜入峨嵋之想,来此助拳更是有讨好之嫌,不过是一个出世未达二十载的小毛孩,自己稳稳的可以拿的住他。万万没想到这少年如此厉害,几句话间便带出了大荒山一脉,白眉神僧一脉作为后盾。
“哼,你刚还指责我与母亲被困兔儿崖多年,无世间礼仪教化,我且问你修仙之人若时时被世俗教条束缚,还何谈成道?只有你这等不修心,只炼法的盲从之辈才有如此浅薄之语。我母亲乃是青城开山祖师极乐真人的弟子,难道现在你觉得我们青城一脉都是‘气焰嚣张,目无尊长,野蛮无礼,成日里到处惹麻烦的人物’不成?想那极乐祖师功侯早在长眉任寿飞升之前便已是天仙之属,门中更有潜修千多年的两位地仙五福仙子祖师奶孙洵和祖姨奶百花仙子倪芳闲,按你说法,与峨嵋相比难道都是一无是处了?”
此刻再加上青城一脉,一位天仙和两位地仙,朱梅此刻额头隐隐有冷汗渗出,可自己却无言以对,方才所说之语,更有这诸多小辈在此见证,当下心中已经开始慌乱。
“就连武当山现任掌教半边神尼见到我都要称呼一声小道友,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装大瓣蒜?口口声声说我所用法宝日后应归峨嵋,天下至宝奇珍归属乃是天定,地认,人赐,机缘,福德,因果,心性缺一不可,我亦是那上古仙人艾真子所承认的宝物遗馈者,凭什么不能取来使用?青索相依,便是证据。你说宝物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这般强横无礼,天下都属少见,你自己不要面皮,到处招摇撞骗,连累峨嵋都声名受损,还敢说要代替师门长辈教训我,你凭什么?他日我见到妙一真人却要好好问问,是不是峨嵋早就对我法宝有觊觎之心!”
这段话说出来,不止让朱梅面红耳赤,就连灵云,金蝉,朱文等人俱都暗自点头,虽然石生所言对于峨嵋稍有不敬之处,但句句属实,这嵩山二老的矮叟确实逼人太甚了一些,再回想之前斗法他袖手旁观之态,浑然不觉得石生有何过份。
“岂不闻成道无前后,达者为先?!你暗算昔日道友文瑾三生,夺取天书,早已犯下大戒,平日里跋扈嚣张,仗势欺人也就算了,今日竟然都教训到了我的头上,依仗的不过就是那精诉吐纳之术的《琅嬛秘笈》和广成子的上清天书中函的小半破解文译。天都,明河二老加上水晶子都对你无传法之功便因如此,自己不明就里多年,可笑至极。你不是说要好好的称量我的斤两,有无德行气运可镇压诸宝?无须多言,现在就放马过来,让你看看,我凭什么气焰如此嚣张便了。”
说完将道恩往肩头一举,石生身形骤然升至半空,白皙的小手遥遥下指朱梅,一副轻蔑之色表露无遗。
面对着半空中石生轻蔑的指点,矮叟朱梅恼羞成怒,自出道以来,自己还从不曾如此这般遭人轻视,嵩山二老百多年来声名显赫,与峨嵋三仙一起著称于世,就连长眉真人提出可以大兴峨嵋的三英二云都是比照自己一般人而定。可刚刚石生所言句句如刀,当着一班新进弟子的面尽皆狠狠的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如今颜面尽失不说,却又不能反驳,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肚里难受却无法发泄。
这小子的诡异辩才可以轻易的挑起争端,青城一脉,大荒山一脉,白眉神僧一脉和武当派都是自己不可随便轻易招惹的,在此峨嵋大兴之际,会破坏掉诸多事先明里暗中的安排。
既然他如此挑衅,那么今日就该如此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自己修道几百年来,还没看到过行止心性如此跳脱之人,纵使他资质绝顶,不过是出生不满二十载的一个小毛孩,当下心中经过种种算计,阴冷的一笑,抬头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我就奉陪了,不过单纯的比斗却是单调了些,不如添上一点彩头如何?”
此言一出,场中的灵云等人俱都脸色剧变,参加过慈云寺一战的众人皆知嵩山二老的厉害,平日里峨嵋派中就连功力差一些的师叔像是醉道人,万里飞虹佟元奇等人见了他俱都要以前辈相称,可见他的厉害。
“好,我就知道你见宝起意,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若我因功力不及,法宝被你用玄功收去,不管收取多少件,都是你的,我不会再要回。可好?”石生心下冷笑,这丑怪的侏儒到了现在还在算计自己的至宝,可笑之至。
“好!既然你如此说就这样定了。”说罢这矮叟朱梅亦纵身飞至半空立时便要动手。
“慢着!可不能让你把便宜都占尽了,好歹你修炼了几百年,你若输了或者平手又当如何说?”石生轻笑,轻蔑的看着遥遥相对的朱梅,一脸的鄙夷之色。
“可笑,我会输给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朱梅仰天大笑,一派狂傲不羁。
“当然,事无绝对,不然也无须比斗了,不要再唧唧歪歪了,我最讨厌老不死的丑怪侏儒在我面前唠唠叨叨,拿出点气魄来,莫要丢了你家的门脸。”石生不屑的回答。
“好,好,好!以一日为限,若是平手,谁也奈何不得谁,想我两百多年山中苦修亦是无用,我立刻倒地叩拜,日后相见也将对你以前辈相称,绝不食言。倘若我输了,不但以前辈相称,日后更以百年为期,为你作力所能及的三件事情,如何?”朱梅一脸的狠色,皮笑肉不笑的复道。
若他以前辈相称,那么日后峨嵋绝对没有任何借口再强迫自己入门,想那妙一真人也不会千叩百磕的请回一个太上师叔。若赢了,想来百年为期的三件事情更有赚头,当下心中满意至极。
“如此甚好,刀剑无眼,伤了亦只能怪自己无能了。”见朱梅傲然颔首,石生亦不多言,冲着底下的人说道:“今日便请诸位为我的赌约做个见证!”
金蝉此时拳头握的紧紧的,和朱文,灵云一起默默的为石生加油,都是一脸的鼓励之色。
今天石生所言所行带给大家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英琼兴奋的苍白尽退,拉着若兰一起,小脸涨红,双目精光大放。
周轻云此刻则双手紧握青索,若有所思的望着半空中那个俊美不凡的小小身影定定的出神不语。
只有李文衍轻哼了一声,面呈喜色,心下早就认定朱梅可以轻易擒下张狂的石生,或许还会把那三花神梭就此转赐给自己也不定,当下眼带笑意,美滋滋的等待着两人的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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