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燃烧,月色依旧,微风去而复返,循环更替。
在那阁楼中,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
“主人,请您放过古兄一命!”话音刚落,只见那老者竟然匍匐弓腰,双手平摊在地,手心朝上手背向下,额头深深磕在木板上。
“老兄你...”一旁早就被搞懵的古老头儿正欲追问,可话还没说完,眼前猛地一黑。
‘呼!’
那烛火突然间熄了去,房间里顿时陷入一阵灰茫,幸好有外面的月光,否则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寸步难行。
‘呼!’
就在一刹后,那烛火竟又重燃了起来,阁楼内瞬间恢复了光明。
“......”
古老头儿望着眼前的情景,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的色彩。
咻的一声,只见他身形一动,恍若闪现,一下子就跃到了外面的房檐上。
他四处张望,神情越来越紧张。
“都出来!”
听到古老头儿的喊声,那四周的黑暗中竟然跃出了好些个黑衣人,皆是寒剑佩身,目无情绪。
“参见三长老!”
“可见有人来过?”他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希翼,更多的是急乱。
那些个黑衣人互相望了望,都摇了摇头,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劫走了他!”浅浅的几个字从古老头儿的嘴里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带着怎样的心情。
“什么?”听完,黑衣人群一阵躁动。
‘咻!’
其中几人化作一道鬼影,飞速冲进了阁楼,不消片刻便跃了出来。
“速去禀报宗主大人,我们快追!”这些个黑衣人都没再理会那位依然还沉浸在惊讶中的古姓长老,直接分散往各个方向冲了出去,转瞬间便淹没在了黑暗当中。
凉风煽在脸上,身上居然打起了微颤。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都不可能...”纵横江湖数十载,在这偌大的江湖上,他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再怎么也不可能有人能够在他眼前带走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内力全失的废人,更何况是在眨眼之间,做到毫无察觉,连在外面的几十双眼睛都没有看到一点儿踪迹,可想而知,这简直不可能。
话说数日前,深山秘境一役,道宗的确实是损失惨重,幸而最终还是扭转了败局。
而那惊世骇俗的一剑虽说没直接要了那神秘老者的性命,却使得其被剑气所重伤,道宗使用了许多灵药才把他救了回来,功力却是彻底没了,但保住了命。
救他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问出幕后的主使者。
但这老者无惧刑法更妄谈生死,都已经死过无数次了,对于半只脚踏进墓地的人来说,世上再没了什么羁绊。
软硬不行,道宗也只能先秘密关押,以做打算。
而那三长老古休也是性情中人,当日便对其有好感,既然有幸相识,更是不怕什么,三两日就熟了起来,也是因为约法三章,闭口不谈往事,只言古今大道。
可就在刚才,在那夜幕落下的一刻,古老头就像是被人盖上了一张黑布,转瞬间黑布又被揭开,这眨眼的时间,眼前一大活人就不见踪影,更为可怕的是没有留下丝毫的踪迹。
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却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咻!’
那古老头发出一道不甘的怒吼,随意朝着一个可能逃离的方向跃进了黑夜的泥潭中。
竹叶飘零,鲮鱼翻身,仿佛一切并未改变。
‘咻!咻!’
就在这时候,阁楼中来了两道身影,步伐极快,气息厚实,双眼中更是透露着一股灵光。
他们二人在楼中伫立片刻,貌似也没有发现什么。
“你觉得来的是什么?”
这话问的别有一番趣味,由人深思。
另外一老不死想都没想,便随口回答:“风!”
“风?对,是风,看来,是风带走了一切,也掩饰了一切!”这个老不死抹了抹胡须,掀开了一抹笑容。
“看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风,这道风,世间罕有,不,根本没有。”那个老东西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奇了,莫非世间真有妖魔鬼怪?能在古休眼前带走人,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到。”
听完这句话,那人浅浅一笑:“你不是也说,是很难,并非不可能,说明,还是有这么一道风。”
“不,不,不,非也非也,如此凭空带走一人,未留下半点痕迹,未惊动一人,是在匪夷所思,换作老朽我,此时此地,绝难做到。”他心里也明白,虽说是有可能做到,但是也要在天时地利的情况这,但目前来说,显然条件没有达到要求。
那个老不死沉吟了片刻,眼神中露出了一缕惊诧与冷冽。
“怎么,你想到是谁了?”看他的表情,老家伙问道。
“如果有,世间也许只有‘他’能做到,但是,他已经死了。”那老不死犹豫了一息,又露出笑意:“可事实证明,也许他没死,或者,你们这天衡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虽是弹丸之地,却也卧虎藏龙,不过,老朽还是更倾向于你前一个观点,如果是真的,看来,你接下来可不能袖手旁观了!”
老不死又笑了笑,道:“是吗,倘若真是如此,苟且这么多年,可见其功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之境,问世间,谁人可敌,祸福难料,福祸难知,也许,便是这天衡的深陷之日。”
“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这世人又有谁是泥捏的,若是真到了那么一日,想来这天定被捅个通透才肯罢休!”
老不死摇了摇头,没有认同:“就怕你们根本招架不住那股血雨腥风,既然筹谋了数十年,岂会有阴沟翻船之日,来势之凶,无法阻挡!”
“罢了罢了,现在还是言之尚早,老朽还是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天意真是如此,我等也是徒劳无功,既然不能逆水行舟,便破了这船,淹了你我便是!”
“哈哈,你这家伙,痛快痛快!”言即,那老头儿的笑声依旧徜徉在轩榭内,久久未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