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据!”他忍不住叫道。
“我是你!”男人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
他的眼睛中闪烁着狰狞的神色,他一点也不像他以前看到的那样温柔平静,他的样子,如同来自地狱的饿鬼,不像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我是你啊,肖辰。”男人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他低声说道,“我为了所有的人不必死,而在城下自杀,但是我死后呢,北方又一次陷入了混乱,他们,他们那些宣誓为我效忠的人,在我死后打的你死我活,他们都背叛了我。”
肖辰看着这个容貌酷似自己的人,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人都一样,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所有的人,他们都会背叛你,只有你自己,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不会背叛自己。”白据的声音很冷,他直视着他的眼睛,肖辰愣住了,他看见血光弥漫在白据的眼睛里。
“可是,清鳞,清鳞没有背叛你,他一直在寻找你。”肖辰说道。
“清鳞?如果他没有背叛,他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自杀?”白据叫道。
“他和后悔。”肖辰说道。
“后悔有什么用!如果后悔有用的话,那我为什么会死!”白据叫着,愤怒,已经让他的脸完全扭曲,他仿佛来自地狱的饿鬼,叫着,喊着。天地之间似乎。全都是黑色,红色的曼陀罗花散发着血一般的光亮,它渐渐生长,长高,把肖辰完全包裹住了。
“不要,不要!”肖辰慌张的叫着。
红色的曼陀花将肖辰完全吞没,白据的声音几乎完全扭曲:“你要复仇,肖辰,你要复仇!”
“白鱼,白鱼!”清冽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温软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臂上,肖辰骤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的,但是肖辰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拉着,从漆黑一片中拉了出来。
“白鱼,怎么了?”阿宁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伸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低声问道。
“没事。”肖辰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刚刚特别恐怖,一直在喊叫,是不是做噩梦了?”阿宁的声音温和。
“我没事。”肖辰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他低声说道。
阿宁叹了口气,说道:“已经后半夜了,你别吵醒大家。”
肖辰愣住了片刻,现在已经后半夜了,他睡了多久啊。
“对不起,打扰你了。”肖辰低声说道。
“算了,睡吧。”阿宁看着他,担忧的叹了口气,转头往外走去。
她站在星空下面,望着璀璨的星空,北方的天澄澈的仿佛婴儿的瞳孔,异常明媚绚丽,每一颗星星都无比的清晰,她没有去过南方,如果她去过南方,就会看到无比混浊的天空,更加感慨北方星空的美丽。
她忍不住转头看着肖辰所在的帐篷,她遇见过无数的病人,他们都痛苦的喊叫着,一个个无助又痛苦,而他,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她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他极力掩饰着自己受过的伤害,他安静的坐着,不叫不喊,好像他不是一个病人。
但是,她依稀从他坚硬的外表下,看见了他的内心,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蜷缩着一样。
她忍不住心生怜悯,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二天。
肖辰被嘹亮的歌声吵醒了,那是一个低沉却嘹亮的声音,声音低沉,却传的很远,唱歌的是一个男人,男人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却唱的温柔如水。
“东武望余杭,云海天涯两渺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堕泪羊公却姓杨。”
肖辰愣了片刻,这依稀是清鳞吹的曲调,他支撑着子,站了起来。
“你醒了?”阿宁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有朝阳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并不白,但是是健康的颜色,阳光映着她的脸庞,显得美丽至极。她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早。”阿宁笑道。
“嗯。”肖辰手扶着吊床的绳子,没有往前。
“来啊,我带你出去转转。”阿宁笑道。
肖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来嘛。”阿宁笑道,她伸手拉住了肖辰的手,带着他往外走去。
“早啊,阿宁姐。”穿着五颜六色的袍子的孩子们笑闹着,和阿宁打招呼。
“早啊。”阿宁笑着说道。
“咦,阿宁姐,这是谁啊?”一个穿着白色袍子,外面裹着红色袍子的女孩在阿宁身边停了下来,问道。<>